體溫、衣服、頭發。

懷抱著輿水憐的瞬間, 鬆田陣平腦子裡首先浮現出的就是這麼幾個詞。

輿水憐染黑的頭發落在他胸膛附近, 和自己黑色西裝的衣襟交融一體,鬆田陣平餘光還能看到他頭頂新長出來的那點金發。

——像新生的太陽,有恰到好處的光。

讓他心跳都快了半拍。

這時,懷裡的人微抬起下巴, 似乎是有點惱。

鬆田陣平聽到他說了句“這哪裡方便了?”

然後一手扒著前麵的座椅, 另一隻手按著鬆田陣平的腿挪開身子出去了。他手按下去時,鬆田陣平覺得身體裡好像殘留著他的力道。

輿水憐站在車外, 沒走,而是俯下身對著鬆田陣平說了句:“……你怎麼有時候像小孩子啊。”

他本身是冷淡的聲線,說這話時卻夾雜了幾分柔軟。

接著, 他轉身走進了副駕駛坐下, 打開手機告訴司機他們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哪裡。

鬆田陣平把身子往座椅裡陷,他摸了摸鼻子。

方才他身體比腦子先做出了行動,事後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可能隻是想逗一逗憐。

……就是結果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

有種身體裡某片土壤被戳到了最柔軟的那片,然後被人撬開的感覺。

鬆田陣平扶了扶自己的墨鏡,蓋住表情。

=

車子很快就駛到了輿水憐的委托人家。

這樣豪華氣派的私人住宅隻是遠遠看著就知道主人所擁有的財富不容小覷, 三人下了車後輿水憐領了發/票,收進了自己的錢包裡。

諸伏景光注意到他錢包裡還夾了不少的小票, 問道:“這些小票還有用嗎?”

“我會給異能特務科的人, 讓他們報銷的時候多報一點出來給我。”

輿水憐說著, 將錢包攤開給他看,裡麵還塞了不少發/票。

輿水憐歎氣, “我每天收的票挺多的, 他們未必能報出來這麼多, 所以總會留下不少。”

從輿水憐口中聽到這麼世俗的內容, 讓諸伏景光深刻的意識到輿水憐的人生好像回到了正軌,他和人類社會的文明接軌成功,染上了該有的煙火氣。

諸伏景光說:“我也可以幫忙消化一些。”

“……不會麻煩你嗎?”輿水憐有些心動,但異能特務科那邊他算半個掛名成員,走報銷也是上麵默許的。

可景光不一樣,他是另一個係統的啊!

“放心吧。”諸伏景光說,“我想以後我們還有不少合作機會,像那天晚上那樣的特殊情況,你給我發/票我是可以提出報銷的。”

公安也好,異能特務科也好,實際上都有一些灰色經費。

他們經常和灰色地帶的人打交道,沒有灰色支出是不可能的。

輿水憐:“……謝,等等,那天的發/票就不用了。”

諸伏景光笑著,明知故問:“怎麼了?”

輿水憐:……當然是因為那是Gay Bar啊!

怎麼能讓你拿著那裡的發/票去報銷……??

輿水憐欲言又止,還看了旁邊的鬆田陣平一眼,弄得後者莫名其妙的。

他能和中原中也說是因為中原中也和景光並不認識,可鬆田陣平不一樣,他和景光是同期,是好友。

如果自己剛才口無遮攔的說那天自己和景光一起去了gay bar……

鬆田陣平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正要發問,諸伏景光就輕飄飄地揭開了謎底。

諸伏景光:“隻是Gay bar而已,就算被看到也不會怎麼樣,他們隻會認為我是為了任務。”

輿水憐茫然地看著他,“……你不介意?”

諸伏景光笑得輕鬆,“並沒有什麼需要介意的吧?這並不是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事。”

輿水憐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等等,我確定一下我剛才沒有幻聽吧——”鬆田陣平插入其中,“你們兩個怎麼去gay bar了?”

他不是頑固不化的老古董,對這些事也沒有偏見,但是當兩個自己認識的人湊在一起走進gay bar,事情的性質就不同了。

鬆田陣平此時,心中沒來由地一陣騷動。

諸伏景光答得很快也很平穩,“嗯,因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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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想問的話不少,說出口卻成了:“咳……那裡麵是什麼樣的?和普通酒吧差不多嗎?”

“你平時去酒吧嗎?”輿水憐問他。

鬆田陣平:“不怎麼去,隻是喝酒的話去居酒屋不就夠了。”

輿水憐下意識接了句,“那你怎麼知道和普通酒吧是不是差不多?”

“你覺得我今年多大?三歲?”鬆田陣平隻覺得好笑,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還有,你是不是忘記我是警察了,不管怎麼說,那種場合我還是去過的。”

輿水憐捂著額頭哦了一聲,說:“gay bar除了衛生間裡很容易碰到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接吻之外,其實和普通酒吧也沒什麼區彆……”

鬆田陣平:“……”這已經區彆很大了好嗎?

見輿水憐表情平靜如常,鬆田陣平反而有點不太適應。

就,這種話從憐口中如此平淡的說出來……真的很奇怪。

“你在衛生間裡看到了?”他問。

輿水憐點頭,“準確的說是我和hiro都看到了。”

鬆田陣平:“……”

諸伏景光點評道:“嗯……很激烈。”

鬆田陣平:“………………………………”

輿水憐走到大門旁邊,揮了揮自己的手機。

“先不說這個了,委托人還在等我們,閒聊的話工作結束之後再說吧。”

剛才,屋主人已經將門口的密碼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與此同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也走了出來,迎接他們。

“請問霧島偵探是哪位?”

“是我。”

老者打量了他一眼,“我是土屋老爺的管家,請您跟我過來,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對了,這二位是……”

“他們是我的……”輿水憐本來想說朋友,但帶著朋友去委托人家裡聽起來有些兒戲,他說:“他們是我的助手。”

老者並未多問。

“這樣啊。那三位請隨我進來。”

輿水憐走在前麵,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字背在身後舉起來給景光和鬆田看。

【抱歉,等會要麻煩你們偽裝成我的助手了。】

=

老者帶著他們去了會客室,沒想到這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好幾位同樣正在等待的人。

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眼鏡男看到又有人進來,表情不太好看,他走到管家身旁,指著自己手表上的時間說道:“管家先生,能不能幫我問問土屋先生還有多久能和我們見麵?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個小時了,我們還有遊戲公司的合同要商量。這三個小時,除了等待的人越來越多之外,土屋先生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管家鞠躬,麵不改色道:“抱歉,老爺沒有下命令,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

“還有我,管家先生!我是來領之前沒有結清的工資的!我也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了,麻煩您跟土屋先生通報一聲吧!”

另一位穿

著粉色西裝的短發女人也一臉焦急地湊了上來。

“老爸這麼早把我也喊了過來,還讓我坐在會客廳裡和客人們在一起都不肯讓我去見他。”角落裡,一個打扮時髦的搖滾青年也出聲了。

“他到底在忙什麼?”

管家的表情終於有些鬆動。

再怎麼說,土屋次郎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對外人可以態度冷硬,對少爺卻不行。

“這個……次郎少爺,老爺那邊還沒下命令,誰也不能進去。他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我聽說土屋先生最高紀錄是把客人晾了八個小時,隻是為了考驗他們的誠意。”

一位脖子上掛著相機、紮著長發的男人皮笑肉不笑說道:“為了采訪土屋先生,我已經等了三個月了,不過八個小時而已,我等得起。你們這些人如果等不起就先走吧,還能減少我排隊的時間。”

眼鏡男對他話裡的態度很不滿意,“你——”

“彆、彆吵起來啊。”短發女見氣氛緊繃,扯了扯眼鏡男。

眼鏡男冷哼一聲,坐下了。

輿水憐看了眼他們的動作——這兩人是認識嗎?

他環視一圈,卻發現沒有看到工藤新一的影子。

奇怪,難不成他已經被委托人請去小房間了?不對,那這幾個人收到消息一定會心裡不平衡的,剛才他們都沒提到有人去土屋先生的房間,看來工藤新一可能還沒到場。

管家見吵架風波平息,立刻就想抽身,他對著輿水憐他們說:“那麼請三位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叫人準備茶水和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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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空位上一齊坐下,景光皺起眉頭,小聲問道:“土屋先生有給你發消息嗎?”

“沒有。”輿水憐搖了搖頭,“不太樂觀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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