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今天,你一點紅了嗎
「趙傳薪,俺是王占元。能不能進一步說話?」
河麵上有激烈的水流聲,有風聲,趙傳薪隻聽了個囫圇。
但他看到王占元孤身一人站在岸邊,多少明白他的意思。
人往水裡一沉,消失不見。
王占元喊話完,見趙傳薪忽然消失於水裡,愣了愣神。
片刻,就見趙傳薪已經出現在了河岸淺水處。
即便這裡,也至少有3米多深。
趙傳薪發動蔚藍幽靈甲,帶著巨大的水花轟然躍起,直接跳在了岸上。
扭動扭動脖子,身上不掛一滴水珠。
王占元瞳孔收縮。
畢竟,他還沒聽過趙傳薪的法師之名!
此人,莫不是神仙鬼怪之流?
點上一根煙,趙傳薪深吸一口,吐出煙霧淡淡道:「王占元,你有何話要說?」
王占元穩定心神,暗自告訴自己不要太慫,不要讓人看扁了。
可一開口,底氣便不足:「這樣打下去沒什麽好處……」
趙傳薪哈哈一笑,聲音渾厚洪亮,掐著煙的手指點王占元:「你們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你們認輸!」
王占元覺得每個毛孔都在顫抖。
太他媽囂張了!
這分明該是千軍萬馬前,勝者為王一方該說的話。
可偏偏,趙傳薪單槍匹馬就有這個資格。
「可伱要知道,北洋馬上要定額擴及定全國軍額為三十六個鎮,關外就有第一,第二混成協,外加駐防吉林的第三鎮。你若是亂來,鹿崗鎮將萬劫不複!」
「嗬嗬。」
威脅老子?
趙傳薪上前,來到王占元不足一米之處。
他居高臨下,輕蔑的將濃煙噴吐到王占元的臉上:「你們去殺呀,鹿崗鎮不養閒人,他們流儘最後一滴血,我趙傳薪要是皺一下眉頭跟你一個姓!
不過,袁大頭,慈禧,愛新覺羅·載振父子這些人,包括你王占元,還有你那些手下,我發誓,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全部要為他們陪葬!」
王占元駭然後退。
彆人說這話,他肯定嗤之以鼻。
可有鬼神莫測之能的趙傳薪,他不敢不信!
人家就天天去蹲你,總不能每天都帶千把人出門吧?
而百八十人都不夠人家看的!
蹲十天八個月不成,蹲上一年呢?
幾個人頭夠人殺的?
他苦澀的說:「趙,趙隊長。」
麵對麵情況下,如果直呼其名,王占元心裡還是有些壓力的。他不知道該稱呼什麽為好,因為趙傳薪沒官職。最後,隻得以保險隊的名義,稱他為「趙隊長」。
「趙隊長,我等隻是聽令行事。令出於總督府,而意來自於尚書載振,而旨更是老佛爺下的。我讓手下退後一裡外,此時就我們兩人說話,沒人能聽得見。冤有頭債有主,趙隊長為何不去找愛新覺羅·載振呢?」
王占元也是被逼急了,連這種話都敢說出口。
「我正有此意呢,這不先掃平你們這些障礙嗎?」
王占元眼珠子左右的掃動,模樣非常鬼祟。
他一咬牙:「趙隊長,小站兵營裡,其實部隊數量並不多。我帶的這些人,就已經是主力了。不如,你趁著我退兵的時候,去找載振。至於南北段的巡警,想來趙隊長也不放在心上。」
豁出去了!
愛咋地咋地吧!
等這個時間差一過,趙傳薪不管是抓住了愛新覺羅·載振,還是殺了他,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反正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行啊,掌聲送給忠奸人!那正好,王遊擊給我指指路,告訴我載振家怎麽走。」
後世趙傳薪去天津旅遊的時候,是參觀過慶王府的。
但是沒記錯的話,那慶王府在美租界劍橋道上,是載振很多年以後才購買的。
此時並不住那裡。
果然,王占元小聲說:「在英租界……」
趙傳薪滿意的拍拍王占元的肩膀:「世界那麽大,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你記得要退避三舍。另外,給我留下兩門克虜伯野戰炮,外加炮彈若乾。」
「這……我回去不好交代。」
平白失了兩門炮,尤其還有那麽多手下看著,回去不受處罰那就怪了。
「你要是不把炮留下,就彆考慮回去了,你回不去!」
「……」
王占元一點脾氣都沒有,乖乖的留下炮和彈藥,帶著手下撤走了。
……
京城,皇宮。
老佛爺愜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讓李蓮英挑重要的奏疏給她念。
自去年年底起,慈禧便開始食欲不振,身體每況愈下。
李蓮英和她是有感情的,見狀,他自作主張把多半的不重要的奏疏舍下,隻拿了三本。
想了想,又放下一本,隻留兩本。
慈禧等了會兒聽不到動靜,卻也沒睜眼,隻是質問:「怎麽不念?」
李蓮英趕忙開始。
「佛爺,有兩件重要的。一件發生在關外。
日本提出抗議和警告,說地方不靖,間島區域長期有土匪出沒搗亂,致使韓國警民受傷。若朝廷不管,他們將派遣軍隊入境,保護韓國的墾農。」
「徐卜五是乾什麽吃的?這點事,到現在還沒解決!」
卜五是徐世昌的字。
慈禧其實才不關心間島區域的地界問題,屁大點地方,能有什麽用?
她隻想解決麻煩,不讓日本有藉口挑起戰爭。
偏偏徐世昌在領土這方麵寸步不讓,和那些該死的「亂民」站在一邊。
這其實讓慈禧很惱火,偏偏許多話還不能明說。
總不能讓徐世昌彆管了,那點土地愛占領就占領吧?
李蓮英小心翼翼道:「回佛爺,徐總督說了,這件事情有蹊蹺,讓日本將界樁挪回原位,警告他們不要越境。但日本人沒有動,卻不時的派遣韓國警察越境,以勘定界限為藉口在我們境內肆意行動。所以,致使百姓為守護國土發生抵抗事件……」
「嗯。
日本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但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讓徐卜五儘快解決。如果日韓不肯作為,那他就親自帶人去挪動界樁。總歸是要解決的。
不然給了日本人藉口,又要藉故興兵,朝廷沒那麽多銀子拿來打仗了。
說另一件事。」
這時候的慈禧已經七十三歲了,老態龍鍾,說話比以往慢了許多,有氣無力的。
不像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逃跑之時還不忘在各地衙門胡吃海喝,每餐山珍海味靡費無數。
李蓮英將這本奏疏放下:「第二件事,南方去歲受災,災情延續到今年,各地無糧可調,導致米價上揚。本來有鹿崗鎮慈善會在,災情一度得到緩解。可一來是現在鹿崗鎮慈善會有錢也買不到那麽多糧了,二來,這二來……」
其實,有個人李蓮英是不願意提及的。
因為這些天,老佛爺一直因為此人而煩心。
但這些奏疏當中,十有七八繞不開此人。
「說下去呀?」
慈禧不悅的再次催促。
伺候人的活最不好乾,就算替主子分憂,搞不好還會被訓斥。
李蓮英隻得繼續:「二來,前些日子,有報紙刊登了一篇文章,說有個在北洋大學讀書的學子,叫張露鋒,是餘杭人。他在趙傳薪演講的時候,叫囂說趙傳薪做慈善是錯的,不如把錢捐出來發展軍事力量,或者自己組建軍隊驅趕洋人。
那趙傳薪聽了後,就說以後不做餘杭的慈善了,餓死的人罪孽都算在張露鋒身上。要恨,就恨張露鋒好了。
結果,在南方的鹿崗鎮慈善會看了報紙,就停止了在餘杭的慈善活動,停止對當地糧價的乾預。這導致餘杭米價快速上揚,貧民搗毀米店,甚至張露鋒的家人也受到波及。
他說自己家沒錢,實際上他家也是當地殷實富戶,有良田千畝。
結果,被貧民打進了莊子,家財被洗劫一空……」
慈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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