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我的兵隻能戰死,不能餓死
趙傳薪卻示意他們彆喊。
「你哪個秧歌隊的挺浪啊,喊啥喊。」趙傳薪雙手下壓:「悄悄的,悶聲發大財。巴當阿,你要做三件事。其一,你挑一些漢子,隨後去臚濱府報導,速度要快。其二,通知另外四翼,同樣帶人去臚濱府,目下不要多,每翼先出60人。其三,於各翼牛錄,擇無頂戴委署筆帖式丶領催及有經驗的稅課司人員共20人,同去臚濱府供各部門驅使。」
人多了現在供不起,等趙傳薪把廟會集市搞定擴增人手。
巴當阿眼睛一亮:「趙知府,伱當真肯任用我們蒙人做事?」
朝廷清楚的表明,他們想用漢人,重要職位全部任用漢人,蒙人隻能做做牛馬炮灰邊角料。
可顯然趙傳薪不是。
要以為趙傳薪一味的充老好人,那也錯了。
他目光有些危險的看著巴當阿:「有我趙傳薪在,就不怕任何人反了,你能明白嗎?」
巴當阿心頭喜意稍減,笑容變得僵硬:「明白。」
趙傳薪想要團結五翼八-旗,整合力量,首要便是重新梳理蒙漢矛盾。
清廷乾的一塌糊塗,趙傳薪卻另有想法。
他說:「不但如此,我欲籌建25個卡倫,5卡倫一副卡官,要麽你們五個總管做,要麽你們指派人做。總卡官丶巡警局總辦,雖不是你們五翼人,卻也是蒙人。我不怕你們反,你們就要死心塌地給我做事。」
他能在沙俄那邊無傷打野,同樣也能在自己人這邊AOE清兵。
巴當阿狂喜:「屬下定當竭力!」
趙傳薪眨眨眼:「沙俄人來調查,爾等權當不知。對了,去原放牧地探查時,沿途或有無主之馬,一同牽回混入你部,那都是沙俄騎兵的騎乘。」
巴當阿心頭一震。
趙傳薪又以上級命令下級的口吻,交代了幾句。
境內的沙俄人,其實遠遠不止趙傳薪驅趕走的那些。
這種事,光靠一個人辦起來太吃力了。
根本性困難也不是俄民,而是沙俄駐軍。
離開索倫部,趙傳薪沒回臚濱府,再次返回中東鐵路沿線。
白天,索倫部牧民照例去海拉爾河南北岸放牧。
沙俄護路隊騎兵損失慘重,今天來的人,多半是步兵,許多乘坐列車,沿途跳車查看情況。
有牧民收攏了騎兵的戰馬,被沙俄步兵拿槍托砸了幾下,將馬匹奪回。
趙傳薪遙遙地拿著望遠鏡看,從牧民臉上看到了仇恨和無奈。
想來這種事經常發生。
原本曆史軌跡中,未來某段時期,五翼總管確實受到沙俄挑撥唆使造反。
但這事兒真不能全怪他們,清廷做事,給人感覺在逼自己人反。
財政枯竭,就使勁剝削。
剝削完,還不為自己人說話,任憑沙俄人欺辱。
然後不斷地遷徙漢人實邊。
種種作為,就仿佛生怕五翼不反。
趙傳薪偷偷摸了過去,三百米外驟然加速。
等步兵護路隊發出驚呼,為時已晚。
昨夜趙傳薪彈藥消耗不少,日子還長,他沒用大殺器,13號球丟出。
毛子拉栓都拉不好,痛呼悶哼連連。
趙傳薪一記縹緲旅者版貼山靠。
毛子慘叫倒飛,連撞兩人而止。
灰色切割者橫掃,後把兒懟臉,斧刃砍頭,懟臉,砍頭,懟臉,砍頭……
那邊剛剛被毛子拿槍托砸的牧民都看呆了。
趙傳薪起跳,躍步衝拳,最後一人悶聲倒下。
摘掉頭盔,衝幾個牧民齜牙一樂,點上煙搜武器。
毛子千不該萬不該,以為白天就無事了,還敢分散兵力。
沒錯,趙傳薪就是要這條軌道區域內,再無一個毛子兵,隻能有維護修理鐵軌的工人。
他沿著鐵路來回跑,小股士兵見麵就打,大股士兵就搞伏擊偷襲。
就這,趙傳薪能陪他們玩一整天。
……
張壽增到了臚濱府。
當張壽增看見了孤懸野外可憐巴巴的臚濱府,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在確定趙傳薪任知府前,據說朝廷有意派他來任知府。
強盛時的大清,作為權力象徵的各級衙門都是位居鬨市丶坐北朝南丶青磚青瓦丶高牆深院丶石獅鎮門,威嚴無比。哪裡有這樣寒酸過。
假如他第一次當知府,就來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想還真是糟心。
懷著複雜心情進門,院裡有個孩子正在撒尿。
「大爺,俺尿褲子上了。」
「焯,你小子真沒出息。」
而另一個漢子,推著獨輪車往外拉清理出來的馬糞。
還有兩個麵相相仿的漢子,正在清理後院空置的兵營。
一個高挑漂亮的洋人女子,站在屋外窗台旁擦玻璃。
「你是何人?」姚佳看見了張壽增。
張壽增牽著駱駝說:「我是新到任的對俄交涉局總辦,張壽增,字鶴岩。」
「奧……」姚佳眼珠一轉,心說原來你小子就是清廷派來搗亂的是吧?
心裡想,麵上卻無比熱情,上前接過韁繩:「在下姚佳,字世傑,咱們平級,我是臚濱府官貨局總辦。舟車勞頓,累了吧,趕緊進屋歇息,那個誰看茶……」
沒人搭理他。
張壽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問:「知府大人在何處?」
姚佳給姚冰提上褲子說:「你也看到,咱們不但住房不夠,辦事也缺人手。知府大人親自去采買物資,真是難為咱們知府了,這種事居然要親自上陣。」
張壽增腹誹姚佳滿嘴跑火車。
趙傳薪分明去了索-倫旗,這會兒怕是不知在哪興風作浪。
直到了下午。
院外忽然喧嘩起來。
眾人出門探查,見數百騎聚在大門外。
有馬,有駱駝。
馬載人,駱駝載著帳篷和鍋碗瓢盆以及羊毛氈。
張壽增震驚:怎麽回事?
五翼總管打馬上前:「趙知府可在?」
胡大和胡二哥倆,還以為要當好一段時間光杆司令,沒想到趙傳薪做事如此效率。
姚佳先是一驚,旋即大喜。
我焯,還得是傳薪啊!
這不人手就有了嗎?
趕忙上前交涉,先讓他們在臚濱府周圍安置下來再說。
……
吳薩締差不多和趙傳薪前後腳,也是剛調來海拉爾任職領事一職。
還沒展開工作,便遇上這種糟心事。
本以為要化身福爾摩斯,尋找蛛絲馬跡破案,但凶手特徵過於明顯,實在沒什麽好查的。
晚上不提,白天趙傳薪大搖大擺穿著集火甲朝護路隊開火,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那是趙傳薪。
吳薩締又到處打聽,不禁又驚又怒——趙傳薪竟然當上了知府,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列強共同施壓,強迫趙傳薪來任職。全世界都在瞞著他們沙俄!
好好好,你們擔心趙傳薪作祟,就把他趕到沙俄邊界來惡心我們是吧?
除了生其餘列國的氣,更生清廷的氣,連帶著把宋小濂也給恨上了。
吳薩締是個什麽人?
所謂道貌岸然是他,黃鼠狼給雞拜年也是他。
他做過駐盛京外交官,做過哈-爾濱領事,無論到哪,都要第一時間結交權貴,收買官吏,綽號「中國通」。
尼古拉二世很重視海拉爾地區,就派遣他來任駐海拉爾領事。
原本,他打算走老路子,籠絡蒙旗貴族,結交權貴,然後偷偷離間蒙漢關係。
可此時,他卻要對呼倫兵備道的道員宋小濂大發雷霆了。
「宋大人,你們乾的好事,竟然欺瞞我,為何不說趙傳薪來任臚濱府知府?」
這次是真的興師問罪。
宋小濂苦著臉:「你聽我解釋……」
「解釋?我們死了多少人知道嗎?就在剛剛,又有消息傳回,趙傳薪光天化日朝我們護路隊開槍,沿途又殺了數十人!」
宋小濂瞪大眼睛。
這是他不知道的。
這真是禍事了。
他把牙一咬:「實不相瞞,呼倫兵備道,對臚濱府沒有節製,現如今,整個五翼,全受臚濱府節製。兵備道,主要負責分理軍務丶操練事宜,管理兵馬丶錢糧和邊界巡邏。說句實在的,連朝廷對趙傳薪也無可奈何。」
此話一出,即代表他給朝廷模棱兩可的文書蓋棺定論。
以後就真的不能管彆的事了。
要是管,就自己給自己打臉,吳薩締一準上門問罪。
趙傳薪這般折騰,他也不敢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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