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趙傳薪無能,致使民怨沸騰
那不是活力泉水的副作用,隻是粒子流在體內狼奔豕突。
趙傳薪能控製吸收大半,仍有少數殘留作祟。
該他操作的已經完成,隻剩下巴雅爾孛額麵色蒼白,雙眼空洞,也不知是在極力抵抗痛苦,還是已經氣絕身亡。
所以趙傳薪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老登該不會去了吧?」
手才剛探過去,巴雅爾孛額一口氣搗上來:「喝……我還沒死。」
原來趙傳薪沒騙人,是真的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好在那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哈。」趙傳薪尷尬收手:「感覺怎麽樣?」
「感覺先死一回。」巴雅爾孛額起身,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看來太陽神還沒有收走我的靈魂。」
巴雅爾孛額越活動,越覺得舒服。
活力泉水沒有鎮痛效果,風濕該疼還是疼,但卻讓他感覺精力充沛,又年輕了幾歲。
「沒事就好,學堂就差封頂,給你留了個臥室,到時候搬過去住,這裡冬天怕不是能凍死人。」
……
慈禧身體每況愈下,但依舊能處理朝政,還是有些精力的,讓人看不出她今年就要死。
與此同時,光緒這個病秧子身體也不太好。
慈禧讓中醫丶西醫分彆去給光緒問診,最後得出的統一結論是——腎病。
但醫生都說沒有大礙。
在這個時候,有人春風得意,有人卻惶惶不可終日。
這人就是袁項城。
前幾日,朝中號稱剛正不阿的禦史江春霖,彈劾了袁項城,說他上個月過五十大壽時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有不軌之心,對朝廷是個威脅。
慈禧和光緒聽了都不以為然。
但袁項城卻察覺到了不對勁。
江春霖是個瘋狗,慶親王丶袁項城丶徐世昌至孫寶琦都被他彈劾過。
但近來彈劾袁項城過於頻繁了。
在朝堂上,哪怕一件很小的不尋常的事情,都是個徵兆。
加上慈禧和光緒身體都不大好,袁項城覺得有可能是愛新覺羅·載灃開始針對自己了。
他和列強一向交好,尤其和英美兩國的公使。
彆看他們是洋人,但有時候站出來說句話,力度卻很強,甚至能左右朝堂的政策。
然而,其中的英國駐華全權公使朱爾典,在京城被趙傳薪眾目睽睽和護衛重重保護下給弄死了。
人死帳消,過往交情也沒用了。
管家和親信袁乃寬對袁項城說:「要及早做準備,不能安坐待斃。」
袁項城坐在椅子上發呆:「怎麽做準備?事有不諧,逃往天津衛租界寓所?」
「其實,還有個出路。」
袁項城眼睛靈動了一些,轉頭看向袁乃寬:「什麽出路?」
「臚濱府。」
「……」袁項城啞然失笑:「那將儘失人心。」
得罪朝中袞袞諸公,也得罪了洋人。
他才不會那麽傻。
但轉念一想,我焯,要是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到了他必須死的局麵,除了逃亡國外,好像就隻剩下去尋求趙傳薪庇護一途了。
因為他與滿清貴族的少壯派數次想要和解,對方卻不依不饒。
他擺擺手:「聽說趙炭工和俄人已成死敵,在當地不得人心,與兵備道宋小濂交惡,似乎還得罪了黑-龍江巡撫周樹模。他四麵樹敵,怕是用不多久就灰溜溜的離開。至於我,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傳薪要是知道,他殫精竭慮的經營臚濱府,在外麵傳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慈禧也聽到了類似說法。
最近,她問政多親近朝中幾個老臣,例如張之洞丶文華殿大學士世續和軍機大臣鹿傳霖等人。
慈禧問:「可知趙傳薪如何了?」
世續說:「按周樹模與徐世昌奏報,趙傳薪惡了俄人,呼倫兵備道宋小濂不待見他。此人倒行逆施,妨礙當地百姓生計,肆意擾亂秩序,致使民怨沸騰。聽說他竟……實難想像,作為父母官竟糟糕至此。」
鹿傳霖說:「周樹模言稱趙傳薪不通政務,用官貨局來發放稅票運單,讓巡警局負責稽徵管理,稅費總局竟不在交涉局下轄,而是由會計所一手主持。自他赴任起,全麵禁止百姓與俄人的木石貿易,加大徵收洋人的菸酒關稅,無尊卑,無主次,上下級混亂,如此作為,恐釀大禍……」
以前木石稅費由木石公司管理,後來清廷改成了為交涉總局代辦,交涉總局又下轄木石稅費總局,和各地分局,有專門派員經理稅務和稽查的事項。
明明派了張壽增,成立了交涉局,可趙傳薪偏偏另辟蹊徑,把這個權力交到官貨局手中。
稽查竟然交由巡警代辦。
世續態度不屑,補充說:「聽說,他的會計所由一洋人女子為總辦,與官貨局的派員多用當地牛錄徵用的領催和筆帖式,那些人僅粗通文墨,可想而知政務有多混亂!」
鹿傳霖添油加醋:「齊齊-哈爾交涉分局說,趙傳薪阻止當地民生,不讓捕魚丶伐木丶采鹽丶挖礦,將之儘收官辦,想來要大肆盤剝,百姓多有不滿。此為當地交涉分局親自呈文上報,不會作假。」
世續補刀:「最可惡的是,趙傳薪以武力強行攬去稅收大權,稅款卻並不上繳,兵備道公費還須得他同意才能下放。臚濱府大興土木,放墾不押荒銀,花錢如流水已然入不敷出。他還屠殺逼迫俄民,沙俄駐海拉爾領事吳薩締已多次上報外務部,提出抗議。」
在兩人唾沫橫飛,你一言我一語中,趙傳薪身敗名裂。
慈禧心裡樂開了花,麵上卻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哎,為了時局安穩,苦了當地的百姓了。」
唯有一旁的張之洞沉默不語。
慈禧看了他一眼,問:「孝達可有話說?」
張之洞猶豫了一下,說:「若說趙傳薪不通政務,我看是有的。可他懂得用人,手下能人不少,澳島的李梓鈺,此人名不經傳,原本僅為港島英人警署的小小探員,可卻將澳島治理的井井有條。他手下還有個叫李光宗的,一人兼港島丶漢-口租界兩地實業,懂得辦學,聽說漢-口的學生,造出了洋車的……引擎。我看他不會如此不堪,或許另有隱情?」
因為慈禧關心,總是和他商量討論處置趙傳薪,所以張之洞搜集各方資料,詳細了解過趙傳薪。所以連汽車引擎,他都記得。
這些資料越看越心驚。
趙傳薪行事看似莽撞,可其中卻暗藏玄機。比如澳島,位置懸殊而特彆,因為事關葡國,被趙傳薪占了,清廷不敢索要;再看港島,現在還是英人地盤,趙傳薪簡直是創建了個國中之國;再之後是漢-口,趙傳薪也沒有在彆處擴張,而是選擇了租界;間島區域,天天和日本人掐架的背水軍以及韓國境內的反抗勢力,和趙傳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趙傳薪的勢力,全是占了入侵者地盤,占了大義,百姓樂見其成,大力支持,周遭的官員揚眉吐氣下也紛紛交好,徐世昌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聽說他和趙傳薪的私交甚篤,而之前的兩廣總督張人駿好像和趙傳薪關係也不錯,隻因為趙傳薪和他們同仇敵愾。
原本以為禍水東引,可縱觀趙傳薪這幾年所為,張之洞又覺得將趙傳薪安置到俄蒙邊境有些不妥。
沙俄很操蛋,把兵部署到了關外北邊整條鐵路沿線,清廷無可奈何。而趙傳薪卻強行割了他們一塊肉下來,豈不是下一個港島玄天宗丶澳島丶漢-口租界和間島?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趙傳薪沒得到當地官員支持,難度大了些。
這次趙傳薪好像也沒有李梓鈺和李光宗這等人才可用。
但趙傳薪當真無人可用嗎?
慈禧不愛聽張之洞這話。
你看鹿傳霖和世續說的多好,伱非得唱反調。
什麽汽車引擎,沒聽說過,都是小道而已。
所以她立即失去了興致,揮揮手:「今日就議到這裡,散了吧……」
……
張壽增是有能力的,儘管目前他心裡還有些彆扭,但實際上已經逐漸被姚佳和趙傳薪說動,不再幫清廷掣肘,隻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