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種武器命名為“上主之怒”。

說穿了很簡單，這種火箭筒相當於文明時代第二次世界大戰“鐵拳”的簡化版本。對付真正意義上的戰車威力略顯不足，可用來對付約瑟夫這種蒸汽戰車已然足夠。

沒有發射筒，必須抵近目標後才能射擊。

文明時代曾有無數作品幻想過蒸汽機的偉大，實際操作卻表明燃煤釋放的動能很難，至少不可能在地球這個引力巨大的環境中使機械飛上天空。約瑟夫很清楚蒸汽戰車的弱點：體積龐大、笨重、對地形要求很高……可他毫無選擇，局勢變得越來越糟，尤其是在撒克遜王國滅亡的情況下，教廷已經越來越難以支撐。

約瑟夫越來越醉心於新式武器的研發，這是他從地下世界電腦信息裡得到的經驗。必須承認，小胡子元首與現實世界教皇之間存在著很多共同點，尤其是對國家和民眾的控製，在約瑟夫看來簡直強悍得無與倫比。

約瑟夫想要打贏這場戰爭，他把早已逝去的小胡子元首視作老師，瘋狂吸收著那個時代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元首在戰爭期的種種舉措。

虎式強於T341，這是公認的事實。儘管德國人輸掉了戰爭，然而幾千輛虎式坦克在戰場上乾掉了超過自身產量倍數等級的T34，這是切實拿得出手的絕佳戰績。

約瑟夫一再下令提高蒸汽戰車的產量。儘管前線不斷傳來戰車受損嚴重，對方使用了一種會爆炸的小型單兵武器，致使蒸汽戰車部隊不得不依靠大量步兵保護才能前進的消息，約瑟夫卻不為所動。

“決定，甚至改變這個世界的最重要因素，就是科技。”他在日記本上寫下了這些狂熱的話。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絲毫沒有聖主，那個虛幻神靈形象很早就從他的邏輯世界中消失，蕩然無存。

拚湊資源，教廷在第二次大規模戰役中派出了一頭“六號”。這也是教廷最後的“六號”。這頭怪物從意想不到的位置突然殺入戰場，給上主之國軍隊造成了慘重損失，但這種情況隻保持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從戰列北部緊急調來的龍族快速反應部隊投入戰場，在一百多名手持火焰噴射器龍族士兵的圍攻下，六號被燒成了一團漆黑焦炭。

火焰噴射器不是什麼先進武器。早在南宋時期，地球上就出現過“希臘火”。一個木頭和金屬打造的油櫃，一條輸油管，再加上一個噴口……雖然原始笨重，古代人卻用這種武器贏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龍族對石油的精煉化已經達到一定高度。天浩之所以組建噴火兵部隊，一方麵是出於現實戰爭考慮，畢竟對手目前掌握的最高等級武器隻是燧發槍；另一方麵是鎖龍關戰役給他留下了深刻記憶，說不定什麼時候教廷又會在戰場上投入新的“六號”；最後，這一時期的近距離戰鬥傷亡很大，如果在關鍵時候投入一個噴火兵小隊，足以改變整個戰局。

約瑟夫在地下城電腦屏幕上見過坦克。他對照著畫了一張圖紙，回到現實世界後，交給教廷研究部門仿製。然而蒸汽戰車無法做到絕對意義上的模仿，尤其是履帶和負重輪，在目前的蒸汽機動能傳輸上很難做到正常運轉。

另一個仿製難點就是火炮。雖然約瑟夫掌握著炸藥配方，也知道在硝化甘油中摻入矽藻土能大幅度降低危險，可這些知識很難在短時間內轉化為戰鬥力。換言之，就算有著約瑟夫這個教廷科技的指點著，仍然有很大部分停留在紙麵上。

從理論到現實之間的轉換，需要時間，需要繁瑣且大量的實驗。

北方帝國在軍事方麵的成功與教廷有很多相似之處，尤其是天浩與約瑟夫，兩人差不多同在對應的位置。區彆在於天浩早早設置了濟州島軍工研究所，從最基礎的火藥配置開始，進行了無數次實驗。

作為雙方簽訂了合作協議的盟友，上主之國國王拉赫曼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兩百萬最精銳的軍隊向教廷發起了進攻。

這還隻是第一批，後續遠遠不斷投入戰爭的軍隊累計多達五百萬以上。

第一次在戰場上遭遇蒸汽戰車，成為了很多上主之國官兵的噩夢。他們從未見過這種不需要畜力拉動就能自行運轉的機械。火繩槍（當時還沒有配備來自龍帝國支援的燧發槍）發射的子彈根本無法打穿外層裝甲。它有著高高的煙囪，噴吐著濃密黑煙，伴隨著“吭哧吭哧”如老年哮喘病人的沉重呼吸節奏從遠遠緩緩駛來，上層被裝甲嚴密保護的位置排列著射擊孔，不斷冒出火光，釋放死亡。

不信邪的重騎兵挺著騎槍衝過去，槍尖在堅硬鋼板上戳出刺耳的響聲。合金鋼製成的彎刀隻能在機械裝甲表麵留下一道道劃痕，那些衝到近處的士兵紛紛戰死，蒸汽戰車就像地獄裡爬出來的可怕怪獸，在戰場上留下一道道碾壓血肉的鮮紅痕跡，如食人烏龜般慢吞吞前行。

那一戰，上主之國傷亡慘重，一周內丟掉了包括四座核心城市在內的大片土地。拉赫曼緊急派人聯絡天浩，得到了來自龍帝國的重要補給。

早已準備好的低配版“鐵拳”在戰場上發揮了絕佳效果，尤其是“上主之怒”這個名字很對拉赫曼的胃口，更得到前線官兵的一致認可。再加上天浩適時的派出首批參戰部隊，從西麵對教廷發起進攻……自此，上主之國與龍帝國之間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盟友，也打消了拉赫曼國王心中的大部分疑慮。

首批投入戰場的二十二輛蒸汽戰車，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被擊毀了十七輛。滿腦子都是狂熱宗教思維的上主之國士兵根本不怕死，他們三人一組，抱著一枚低配版鐵拳，舉著重型塔盾衝到近前發射。大部分距離不超過十米，還有更狂熱的家夥，直接高喊著聖主之名，幾乎是麵對麵抵近射擊。

教廷軍被打得大敗。

此戰過後，上主之國從遺留在戰場的上蒸汽戰車殘骸中得到啟發，找出了更多關於這種戰爭兵器的弱點。

隻要用鋼筋、鐵管之類的東西塞進負重輪和履帶，同樣可以阻止這玩意兒前進。

可以派出力氣很大的士兵，攜帶工具爬上戰車頂端，用蠻力撬開頂部艙蓋。

願意為聖主獻出生命的人很多，這些打發原始又愚昧，但不得不承認的確管用。

約瑟夫迫切想要改變戰局，他嘗試著把“六百三十三號”投入戰鬥，隻是剛離開加百列城，那頭在說明書上羅列數據表明綜合戰鬥力遠超“六號”的生物兵器突然分解，在陽光下變成了一灘膿水。

還有“一百零二號”，雖然身形巨大，卻在戰場上表現不佳。它被數十名上主之國士兵團團圍住，當場亂槍打死。

加百列地下城遺跡殘存的生物兵器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弱點。這並不奇怪，它們一直處於研發狀態，各種生物指標不完善，身體係統必須在培養艙內才能維持正常運轉。如果小行星沒有毀滅地球，後續研發說不定會讓它們當中的一部分得到完善，進而成為戰場上的霸主。可是現在……以約瑟夫和教廷的研究實力，幾乎不可能在這些文明時代遺留兵器身上有所改變。

無奈的約瑟夫隻能將目標轉向，重啟那些被封閉已久的同時代科技。

教廷軍開始列裝更先進的燧發槍。

以硝化甘油為基礎，對炮彈的改良研發工作也在進行，而且效果斐然。先期研究進展極快，教廷控製下的軍工廠開足馬力生產新型炮彈，隻是在火炮研究方麵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仍然延續著之前的前裝模式。

雖然在武器方麵得到了突破，戰爭局麵卻不容樂觀。兩線作戰的劣勢非常明顯，更糟糕的是，無論上主之國還是北方的巨人帝國，他們對占領區的搜刮與清理無所不用其極，簡直令人發指。

所有物資和設備全部運走，無法帶走的部分就放火付之一炬，徹底破壞。

所有占領區內的人口全部帶走，拒絕離開的格殺勿論。

三年過去了，教廷與兩國之間的戰爭仍在延續，可無論生產能力還是綜合國力，教廷早已不如從前，緩緩走上了下坡路。

至少有超過兩億的人口被擄走，六千多萬人死於大規模屠殺。

這其實是拉赫曼國王提出的建議：所有異教徒都該死，他們必須成為我們的奴隸。

天浩對此深以為然，主要是出於戰爭方麵考慮。全方位掠奪可以降低對手綜合實力，無論人口還是資源，就算在某些特定場合必須撤退，教廷軍也隻能得到一塊無用的焦土。

斯圖爾特被任命為帝國治安部隊對教廷第二戰區司令官，下轄第二、第三、第十一、第十二、第二十四五個軍團，總兵力約為八十萬。

天浩之所以仿照文明時代劃分戰區，是為了更好的對占領區進行掠奪。所有戰區和軍團的白人司令官都是孢子移植者。他們在忠誠方麵決無問題。這種從上至下的控製對治維軍白人軍官產生了效果。他們認為司令官都是“自己人”，也從某種程度上確保了戰鬥力。

以斯圖爾特為例，身為戰區司令官的他擁有很大權限。尤其是在對待俘虜和占領區民眾方麵，很多時候，斯圖爾特從不下達二類軍紀維持令。

一類軍紀，指的是戰場紀律，所有士兵必須為了皇帝陛下浴血奮戰，如有畏戰逃跑者，當場處死。

二類軍紀，指的是對占領區的軍人紀律。維持軍紀，意味著該占領區納入帝國管轄。不維持軍紀，意味著該占領區可以打上“自由”標簽，可以在這裡做任何事情。

治維軍不屬於帝國正規軍。為了保證軍隊戰鬥力，斯圖爾特允許下屬在戰鬥勝利後，在占領區搶劫、掠奪、放縱……他手下的士兵絕大多數是撒克遜人，尤其是來自平民階層的那些官兵，他們曾經深受教會壓迫，在貧寒饑餓的時候仍要繳納什一稅，還得從每年的收獲當中拿出很大一部分“主動進獻”給教廷。

治維軍第十一軍團攻占卡維索那城的時候，該城修道院院長帶著所有修道士和修女走出高牆，主動投降。修道院長認為大家都是聖主信徒，看在共同的信仰上，治維軍應該確保教會的財產安全，以尊敬的態度麵對修道院，甚至給予某些戰時特權，或者與占領軍共享利益……他很快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虛無縹緲的妄想：來自撒克遜的治維軍砸開修道院金庫，運走了所有金幣和銀幣；他們搬空了酒窖，在教堂裡開起了規模盛大的酒會；最可憐的是那些修女，她們平時都是自己的寵兒，誠心禱念聖主的時候必須睡在自己旁邊……此時此刻，她們被一個個粗魯野蠻的士兵們抱著，一起喝酒，一起做著超乎友誼的事情。

修道院長憤怒了，他放聲唾罵：你們還是聖主的信徒嗎？

回答他的是一把長刀，深深穿透喉嚨，將肥胖的院長整個人狠狠紮在厚重木門上。

斯圖爾特的命令清楚無誤：除了必須上繳的戰略物資，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都屬於占領軍。解除軍紀五天，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卡維索那城所有居民成為了奴隸。除了被占領軍留下的三萬名年輕女子，以及接受檢查，被認為“無用，必須就地處決”的十六萬多萬老弱病殘，多達一百二十萬該城男女從戰鬥結束並占領城市的第一天就列入整編，押往西麵的撒克遜首都郡。

列娜是聖主信徒，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奴。

進入撒克遜首都郡大型管理營的第一天，她和上千個女人一起，被迫脫掉衣服，被巨人士兵如牲口般趕進集體浴室。

那是一個經過改造的大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