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97年創辦的南城報,逸林是98年上半年,常浩南為了宣傳日本企業那一輪質量危機才建議杜義山創立的,到現在也就是一年多的功夫,還是要相對年輕一些。

不過,畢竟定位是文摘類期刊,換句話說就是內容從國家大事天文地理到鄰裡八卦雞毛蒜皮無所不包,所以受眾範圍要比隻報社會新聞的的南都報廣泛的多,因此讀者群體相差並不懸殊。

更何況,常浩南這一波還有華夏青年報和央媒站台。

晚七點檔新聞在這個娛樂手段以電視為主的年代,影響力幾乎無人能及。

因此,實際上從常浩南決定發起反擊的那一刻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羊城,南城報業傳媒集團的辦公室裡。

高級編輯兼記者孟勇眼皮暴跳地看著麵前的一份雜誌。

《逸林》。

一切還要從將近半個月前說起。

以揭露國內目前廣泛存在的學術界腐敗。

他簡單查看了一下對方寫的稿子,發現針對的對象是一個剛剛成立不到半年的校企聯合實驗室,很可能存在經費管理不善的問題。

當然,具體存不存在,他們坐在空調房裡乾想肯定是不知道的。

但這也不重要。

隻要能找個由頭就行了。

這個實驗室,它好就好在被列入了產學研合作的試點,因此研究項目的自由度相比正常的研究機構更大。

而且,校企聯合中的“企”恰好是一家國企。

很適合作為他們的攻擊對象。

國企和大學內外勾結,侵吞研究經費,導致乾耗大量國帑卻無法產出有用的科研成果……

多麼完美的話題。

隻要在最後加上一些外國科研機構是如何嚴格管理、厲行節約,外國科學家是如何嚴於律己淡泊名利的小故事,就成了一篇“披露社會黑暗、反思現實問題”的優秀報道。

實際上,哪怕是南城報,在多數情況下,發稿之前也至少會檢查一下內容。

至少不能被太快看出破綻。

但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

一來,孟勇很急需一篇這樣主題的報道。

上個月初建國50周年慶典,辦的效果很好,尤其是閱兵環節,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老百姓的自信心。

民間甚至又有了認為我們早晚可以趕上像英美那樣發達國家的聲音。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是孟勇很不願意聽到的。

但直接攻擊國慶紀念活動……

又不敢。

所以,他認為需要挖掘一些潛藏在繁榮表象之下的真實新聞,來讓人們冷靜下來。

二來,這個火炬集團,跟孟勇還有點私下裡的過節——

大概一年半之前,剛剛加入南城報的他親自寫了一篇名為《行政壓力下“放衛星”不可取》的社論,對當時剛剛成立的裝備工業司來了一波冷嘲熱諷。

結果,就是火炬集團,沒過幾天就跟一家意大利企業搞了個什麼技術合作,甚至把華夏生產的機床賣到了歐洲,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孟勇對於類似的事情早就已經習慣,根本不在乎被打臉。

然而,沒過幾天,他竟然收到了一個匿名的郵件。

是一個相框。

裡麵裝裱著他的那篇社論,以及關於火炬-c.b.法拉利集團成功生產出頂級機床的報道。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孟勇當場就把那個相框給砸碎,然後丟了出去。

開玩笑,他可是媒體第四權的象征。

哪怕過去也有一些報道後來被證明是假的,但在熱度早就過去的情況下,也沒幾個人會知道。

隻有他挑釁彆人,從來沒有誰敢挑釁過他。

因此,他早就等著找個機會,想要報複對麵一波。

而這次顯然是個不錯的機會。

實際上,從馬後炮的角度來講,孟勇就算小心一點,也不會有什麼用。

常浩南的那篇論文在見刊發表之前,連唐林天都不知道有這麼一檔子事。

外人除非能直接聯係到普林斯頓出版社、理查德·漢密爾頓,或者最次也是田綱,否則根本不可能預料到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總之,孟勇隻是稍加潤色,就幾乎迫不及待地批準了這篇報道發表。

剛開始,果然引起了不錯的反響。

以至於他還獎勵了那名實習編輯500塊的獎金。

然而好景不長。

才過了一個星期多點,甚至這篇報道所引發的話題還沒有完全冷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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