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入夢起爭
「一條最是陰險奸詐的序列,卻學著彆人講義氣。趙夢澤,你究竟圖什麽?」
帶著滿臉笑意巫祠春身輕聲開口。
「看來你對陰陽序是有誤解啊,三教九流裡有縱橫和你們,陰陽序怎麽著也論不上這個『最』字吧?」
此刻在夢境中以本體現身的趙夢澤,形象格外的標準。
一身黑色長褂,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形墨鏡,若是再來一根『算無遺漏』的招牌幌子,那就和大明帝國本土內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簡直一模一樣。
「趙夢澤,天闕五柱裡你也算是個人物,連田疇都坦言沒有完全摸清你的底細,讓我們小心提防。」
巫祠春身笑問道:「你當真沒有料到會有今天這般局麵?」
「如果我算到了,那田疇和周淵的墳頭草現在應該都有三尺高了。」
趙夢澤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這些人的臟心,可比天意還要難測啊。」
「那看來你的本事也就如此了。」
這次開口的是穿著白衣的巫祠冬身,表情不屑說道。
紅衣夏身怒喝道:「趙夢澤,伱到底是不是東皇宮的人?」
「原來你們是在忌憚這點啊?」
趙夢澤故作恍然,語氣嘲弄道:「既然這麽擔心被東皇宮的人坑,卻還要跟他們沆瀣一氣,去做那些與虎謀皮的事情。我是該稱讚你們膽大,還是嘲笑你們太傻?」
「憑你還沒資格對我們評頭論足。」
巫祠夏身冷笑道:「既然你和東皇宮沒關係,那你就去死吧!」
如鏡麵般倒映著人影的水麵驟起漣漪,似有暗流在漸漸湧起。
「夏,彆著急。」
在巫祠的四身之中,似乎是身穿黃衣的秋身地位更加尊崇。
隻見她攔下暴躁的夏身,目光平靜的看著孤身一人站在十丈開外的趙夢澤。
「趙夢主,我們社稷這次進入新安,目的隻有天闕和李鈞,對陰陽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願意節外生枝,多樹強敵。」
秋身緩緩說道:「不管你和東皇宮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隻要你現在答應離開新安,不再去管天闕的事情,我可以做主讓田疇放開稷場,讓你離開。」
「農序三定名社君,執掌血肉稷場,組織的名字更是直接叫社稷」
趙夢澤答非所問,嘖嘖感慨:「敢這麽用這兩個字,你們真是當大明皇室死絕了啊?我勸你們最好改個名字,不然小心以後突遭橫禍,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
「現在的朱家不過是張峰嶽手中的提線木偶罷了,跟死絕有何差彆?況且風水輪流轉,今日的大明帝國還姓朱,明日可就指不定姓什麽了。」
夏身語氣輕蔑道:「誰遭誰的禍?誰哭誰的墳?」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朱家要是真像你想的那麽簡單,在張峰嶽登上首輔之位,晉升序二的時候,這大明帝國早就該易主了。」
趙夢澤似乎並不將眼下的局勢當做是什麽生死危機,反而擺出一副神棍做派,表情神秘。
「這裡麵的門道可深了,聽我給你們娓娓道來」
「若是易地而處」
春身笑著打斷了趙夢澤的話音,「我會很有興趣聽趙夢主講述關於帝國皇室的內幕,甚至大家還可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在我手裡還有些急事要處理,實在是騰不出多餘的時間在這裡跟趙夢主你閒敘。」
「這可都是千金難買的秘密啊,旁人想聽都沒有路子。我今天難得大方,你居然半點沒有興趣,真是可惜。」
趙夢澤扼腕歎息,默了片刻,眼神掃過巫祠四身。
「你在著急什麽,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現在的新安雖然是田疇的稷場,可李鈞是武運所鍾之人,田疇想贏他,希望渺茫。」
「巫祠你與其現在去引火燒身,倒不如大家在這裡等著李鈞宰了田疇,到時候你能得到的好處也不少,我也不用勞筋動骨跟你打,這樣豈不是更好?」
春身聞言,笑而不語,向後退了一步,似乎不屑再跟趙夢澤廢話。
「稷場已成,在滾滾無儘的血肉洪流之前,武運所鐘的獨行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冬身譏諷道:「反倒是你趙夢澤,堂堂陰陽序三的夢主,為了拖延時間,多苟活片刻,居然也學人玩起了挑撥離間,當真是可笑。」
「我也不想跟你廢話啊,關鍵是那臭小子來的實在是太慢了。」
趙夢澤雙手一攤,表情無奈。
「老頭,罵人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兩個序三拉開的夢境,知道有多難擠進來嗎?」
突然之間,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在這方世界中響起。
鄒四九雙手抹過鬢角,從趙夢澤的身後走出,和他並肩而站。
「謔,人還挺多啊。」
趙夢澤斜著眼瞥向鄒四九,沒好氣道:「怎麽,人多就怕了?」
鄒四九理所當然道:「當然怕了,彆人玩的可是新黃粱,咱們這些落後份子,能是彆人的對手?」
「新有新的強,老有老的好。她拉我,我也能拉她,用得著妄自菲薄?」
趙夢澤吹胡子瞪眼:「四層夢境,我主持,你動手,應該沒問題吧?」
「一打四還沒問題,老趙你真當鄒爺我是黃梁無敵啊?」
鄒四九翻了個白眼,一邊歎氣,一邊擼起衣袖。
「不過打不贏也沒辦法了,這娘們一看就不是善茬,我總不能看你一把年紀還被人群毆吧?那也太造孽了。」
巫祠四身同時以不屑的目光,看向旁若無人的兩人。
「趙夢澤,這就是你等的幫手?一個陰陽序四莊周蝶?」
性情最是冷傲的冬身上下打量鄒四九。
「想以不同夢境分割我四人,你能搶到幾座夢境的主持權?這麽大的負荷,你又能撐得了多久?就算有你的天地同壽,他又能戰的了幾人?」
「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為什麽總是喜歡看輕老子。」
鄒四九搖頭自語,扯開衣領的紐扣。
「是不是夢裡殺人就不算殺人?所以你們個個都以為鄒爺我是白混的?」
湖麵起皺,清水泛濁。
在趙夢澤的腳下,一片漆黑深海徐徐展開,其中有數不清的海獸遊蕩浮沉。
而在巫祠四身這方,則是綠紅黃白四色交雜,瑰麗耀眼。
「小四九,咱爺倆能不能闖過這道凶劫,就看你的了。」
趙夢澤摘下鼻梁上的圓框墨鏡,扔給鄒四九。
後者抬手抓住,扣在眼前,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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