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龍府城,有戶數十萬,人口兩百萬餘,往返的行人商客絡繹不絕,想要封禁巡查難度極大。
乘馬車入城,黎淵掀開車簾。
「炊餅,剛出爐的炊餅……」
「糖炒栗子,一斤隻要十三文錢。」
「賣炭,賣炭啦……」
年關剛過天氣還很冷,大街上的行人已很是不少,各種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難怪虎老頭要釣魚,想在城裡找出一隊精擅隱藏,易容喬裝的高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黎淵心下搖頭,沒有天網,要找人隻能是挨家挨戶搜查,但這對於高手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前腳搜查前腳走,後腳就翻牆回來了,尋常兵卒哪裡抓的到?
「怪不得能衍生出捉刀人這麼個行當,武者還得武者抓。」
馬車裡,黎淵吩咐了一聲,趕車的弟子就慢悠悠的逛起了街,他則掃視著兩側行人。
轉悠了幾條街,見離鍛兵鋪不遠,黎淵索性改道,去往鍛兵鋪。
找到前幾天下山處理買賣的劉錚、王佩瑤。
「你身上這什麼味?臭死了!」
黎淵剛進屋,就聽到了王佩瑤的抱怨,一股惡臭也撲麵而來。
「黎師兄。」
劉錚拱拱手,有些尷尬解釋:「這幾天,我正在招攬那些夜香郎,難免沾染了些味道。」
「夜香郎?」
黎淵將屋門敞開,坐下:「趙家倒了這麼久,這塊買賣沒人動手嗎?」
夜香郎是個苦差事,但糞霸可不是。
夜香郎夜裡走街串巷,每一家可都收著銀子,搜集起來運往城外,可也是上好的廢料。
這塊買賣曆來不缺人爭奪,趙家當年也是靠著秋正雄的關係才拿下的。
「趙家倒下後,倒是不乏有人爭奪,但都是些小門小戶,大些的家族都被嚇到了,不敢伸手。」
王佩瑤捂著鼻子說道:「周家,就是最早和咱們合作那家也插手了,劉錚怕他家吃獨食,也摻和了一手。」
劉錚補充道:
「黎師兄,這行當看著不起眼,但卻是個大買賣,趙家之前隻靠這一項,每年進賬至少五千兩銀子。」
「這麼多?」
黎淵也知道糞霸賺錢,但也沒想到能這麼賺錢,要知道,趙家也隻是壟斷了幾個城區的買賣而已。
「各家分潤一些,估摸沒那麼多,但咱家至少能拿下上千兩銀子的份額。」
劉錚說道。
黎淵點點頭,心下突然一動:「我聽說,夜香郎走街串巷,家家戶戶都要搜集、歸還糞桶?」
「黎師兄也知道?」
劉錚點點頭:「清洗糞桶也包含在內,不過這是真苦錢,一般糞霸都不會抽成,顯得太刻薄。」
「嗯,這樣。」
黎淵心下一動:
「那你得空知會一聲各路糞霸,讓他們留意一下外地口音的行商路人……」
「不要以我的名義,具體的你看著辦,花些銀子也成,儘量多聯係幾家。」
「是!」
劉錚也不問,點頭應下,出門去洗澡去了。
「黎兄要找人?」
王佩瑤把窗戶也開了,屋裡味散的差不多了,才起身給黎淵倒了一杯茶:
「聽人說,雲舒樓的情報比穀內監察堂的都全,隻是很貴。」
「雲舒樓嗎?我之後去瞧瞧。」
黎淵點點頭,敢排各種榜單的勢力自然要有強大的情報係統。
但經叔虎沒道理不知道,隻怕是沒有
,或沒買到,畢竟時間太敏感。
王佩瑤沒多問,隻是去裡屋將自己這段時間搜集的情報取來。
黎淵也沒看,先收到懷裡,問道:
「那幾家皮革店有回話嗎?」
體會過掌馭靴子的好處後,黎淵對此念念不忘。
「問倒是問過了,但是……」
王佩瑤搖搖頭說道:「府城的靈獸比之高柳要多許多,但用處也多。
那幾家收集的靈獸皮,半數供給鑄兵穀,其他的也都被各家消化掉,多數是用來打造內甲、外衣,隻有極少數才會拿來做靴子。」
她自然知道黎淵的癖好,早已打聽清楚:
「城內做靴子的不外乎‘六合堂‘養靴齋那幾家,他們倒是好說,有靈獸皮就給打,但價格要貴不少。」
「所以,還是靈獸皮難得啊?」
黎淵點點頭,取出幾張百兩銀票遞過去:「你留意一下,但凡市麵上有靈獸皮,溢價也要買下來。」
靈獸養殖很難,多數都是野生,且生活在深山老林裡,很難捕捉。
靈獸皮某種意義上比靈獸肉都要暢銷,市麵上一出現就被人搶空。
「嗯,我會留意的。」
王佩瑤暗暗心驚,真傳弟子的待遇委實是她無法想象的。
明明是窮苦人家出來的,這才多久,就染上了‘靈獸靴‘靈獸腰帶這種豪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