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千眼菩薩廟相比,殘神廟冷清不少,香火不算旺盛,但比之高柳縣的寺廟自然要熱鬨多了。
進門仍是空曠廣場,一正殿兩偏殿,殘神居於正中,兩側則是‘天殘‘地缺,以及若乾屬神。
一正二偏三座大殿外正中處,是口半人高,數米長的大香爐,許是年代久遠,已生出銅鏽來。
此刻不少信眾進出著各殿,香火繚繞,莊嚴而肅穆。
「殘神是大運朝廷敕封的正神之一,崇信此神的,信奉‘天地不全、眾生皆殘,信眾相對來說少一些。」
王佩瑤對於府城內的各種榜單,勢力十分了解,殘神廟也來過幾次。
「天地不全,眾生皆殘?」
黎淵念叨了一遍,遠遠地,就瞧見了那口香爐,青光混雜著血色閃耀,居然是口四階的香爐?
【三殘神殿前香爐】
【青銅經烈火錘煉而成,受香火祭拜千年,靈異已生……】
【掌馭條件:殘肢、拜殘神法三重】
【掌馭效果:四階:拜殘神法四重
三階:蠱惑人心、安心定神、些微厄運】
四階的香爐?!
黎淵心頭一跳,這香爐等階居然比府城千眼菩薩廟裡那口還高。
「黎兄要上香嗎?」
王佩瑤買來了香燭元寶。
「來都來了,上柱香也是應該的。」
黎淵接過香燭元寶,靠近香爐時,他隱隱似乎能察覺到些微寒意。
「這是香爐的靈異?」
黎淵捏了捏手掌,心下微動,將‘五步靈蛇腰帶、‘靈火軨牛骨戒掌馭上。
嗡
更換掌馭的瞬間,黎淵微覺暈眩,再看向香爐時,心中不由得微冷。
絲絲縷縷的青煙彙聚在香爐之上,向著三間大殿飄蕩,那寒意就來自於這一縷縷的青煙。
「殘神的香火。」
黎淵微微眯眼,這是他第一次在掌兵空間外感知到香火的存在,而且似乎有些不一樣。
陰冷、黏濕,有種沾滿黏液的小蛇在後勁纏住脖子的難受感。
心下轉過念頭,黎淵頓時沒有了上香的心思,轉而將香燭元寶遞給了身旁的其他香客。
「黎兄?」
王佩瑤有些詫異,但有樣學樣,也將香燭散給其他香客。
殘神大殿很陰冷,這尊像沒有千眼菩薩像那種密集衝擊感,但同樣足夠滲人。
手腳殘缺、臉也殘缺、眼珠也半黑半白。
黎淵打量了一眼,這神像從頭殘缺到腳,不規則不對稱,看上去有些滲人。
「這神像也被收割過了。」
黎淵心下微動,這殘神像隻有三階,品階都不如外麵的香爐,香火氣息也很淡,石像顏色也很新。
「朝廷到底怎麼運用‘香火?神像時不時收割,外麵的香爐怎麼沒換?」
黎淵心下很好奇,但也沒顯露,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他準備去其他的廟裡看看。
「貴人不拜神嗎?」
黎淵瞥了一眼,那是個身穿灰衣的廟祝,年紀看上去很大了,獨眼、獨臂、獨腳,很有殘神廟的風格。
「不拜神,算一算如何?」
那獨眼廟祝坐在桌案後幽幽開口:「不要錢。」
「怎麼算?」
黎淵打量了一眼,這廟祝身上並沒有兵刃光芒,其氣息倒是綿長,似乎內壯有成。
嗯,一錘能打死。
「殘神在前,窺人見命,什麼都不需要。」
那廟祝咧嘴一笑,王佩瑤下意識後退一步,有些驚駭。
他滿口牙也都是殘缺的,甚至舌頭都從中間裂開成兩半,像是兩條小蛇。
「哦?」
黎淵挑眉,他上輩子雖然是個野道士,但也著實沒接觸過算命這行當,而且,這麼懸乎?
「那不妨說說看。」
「嗯。」
那廟祝獨臂伸出,把玩著一顆慘白色圓球,轉悠了幾圈後,聲音沙啞:
「貴人氣魂皆弱,散不成格,故而宮殺混雜,此類散格之人,為人無情,漠視生命……
你命中有水,水乃金生,故你命中注定與兵戈為伍,極喜刀劍利器,不見血還好,一旦見血,金水相生相克,必沉迷殺生……」
‘哢那廟祝攥緊掌心圓球,獨眼幽幽似鬼火:
「你命不好,運也差,有早夭、橫死、牢獄、血光之相,嘖,這命,當真罕見。」
「呸!」
黎淵還沒說話,王佩瑤已是忍不住斥了一句:「胡言亂語什麼?!」
「嗯……」
黎淵臉上倒沒什麼變化,他打量著這個廟祝,問道:「你手裡那顆圓珠賣嗎?」
那顆灰白色的圓球上,縈繞著淡淡的香火氣息,隻是卻似乎並不算是兵刃?
「啊?」
那廟祝微微一怔:「不,不賣。」
「可以加錢。」
黎淵拉開他桌前的椅子坐下,一本正經的商量著買賣。
「吃飯的家夥怎麼能賣?」
那廟祝詫異的打量著黎淵,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