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兵穀的支持(二合一)(1 / 1)

道爺要飛升 裴屠狗 1903 字 22天前

德昌府東去一百三十裡,是一片綿延群山,山下修著寬闊平整的道路,通向碼頭與府城。

沿山道往上約莫裡許之地,山腰處,是兩片對稱的建築群,不少地方還存留著大戰後的痕跡,許多工匠、神兵穀弟子在此修葺。

再往前裡許之地,是內門所在,一側是湖泊密林,另一側,則是陡峭的懸崖。

呼呼

寒風吹過崖壁,吹散了鑄兵地的濃煙。

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隔著老遠就能聽到。

鑄兵地中,一口口火爐熊熊燃燒,牛鈞等原鑄兵穀弟子或打鐵、或搬運鐵料,或修複兵器,一個多月過去,也已走上正軌。

砰!

砰!

重錘起落,硝煙之中,黎淵打鐵,不見如何用力,每一錘砸下,都能帶起大片的火花,地麵都似在震動。

他全神貫注,隻有手臂或起或落,身形巋然不動,打鐵時所有反震之力儘數吃下。

這股力道傳遞全身,讓他毛孔舒張,並沿著經絡擴散至全身的筋骨肌肉乃至於器官內臟……

這是虎豹雷音。

六個雜役弟子在旁伺候,或填入靈木炭、或拉風箱。

呼!

許久之後,黎淵放下鍛造錘,將火爐中赤紅的鐵器取出,淬火。

“火溫不夠,這地方,比不了鑄兵穀。”

一口上品名劍打出,黎淵汗都沒出,他披上外衣,微微搖頭,要不是這火溫差了不少,他早兩天前就打成了。

“火溫不夠,淬火少了寒潭水,不少人也不習慣。”

難受的不止是黎淵,所有鑄兵穀弟子,這段時間都在適應這相對來說,惡劣了不少的環境。

“天下十九州,能和地火寒潭相比的鑄兵地,可也不多……”

雷驚川拄著拐在一旁指點,頗為滿意:“駕輕就熟,信手拈來。不用多久,你就能獨立打造極品名器了!”

“弟子在兵甲靈通術上的修持還不太足。”

黎淵倒也不是謙虛。

鑄兵法的精髓,在於兵甲靈通術,以血通靈、以氣養靈,這比起鍛造捶打要難的多。

“兵甲靈通術不必操之過急,以你如今的年歲,有此成就,已直追祖師了。”

雷驚川的傷勢仍未好,中氣不足。

“您老也太高估我了。”

黎淵苦笑一聲,比起老經頭時不時的毒舌,老雷著實對他很看重。

“你心下有數就成,老夫也就不說什麼了。”

留戀的看了一眼火爐鍛造錘,雷驚川伸出手,黎淵忙攙扶起他,心下不免一歎。

雷驚川兩人的傷勢很重,一個月裡不知用了多少丹藥,請了多少名醫,勉強能撐著拐杖行走,這是傷到了脊柱。

“算算日子,你也快走了,咱爺倆去喝幾杯。”

雷驚川笑笑:“且當踐行酒了。”

“成。”

黎淵自然不會推辭,攙著老雷回到不遠處的小院。

小院中,經叔虎躺在搖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見兩人進來,也沒抬頭,隻是眯著眼:

“呦,這是龍虎內門弟子,宗師門人,黎淵,黎少俠嗎?”

黎淵對他的毒舌耐受性還是不足,稍稍語塞,才笑了笑,道:“……百草酒還有一壇子,這不來孝敬您來了?”

“百草酒?”

經叔虎睜開眼,撐著椅子緩緩坐起:

“隻有一壇子了?”

“這一壇,還是弟子悄悄留下來的,不然早被師父喝了。”

院子外,劉錚抱著一壇子百草酒,王佩瑤則端著各種下酒菜,兩人將酒菜放下,躬身退去。

“得省著點了。”

黎淵將兩個行動不便的老頭子連椅子一同搬到桌前,為兩人斟酒,說著這些天裡,德昌府內外發生的事。

“對了,那位魚大小姐呢?”

雷驚川喜歡烈酒,但對於百草酒的甘甜也頗為喜歡,連喝了幾杯。

“魚師姐早走了。”

黎淵為兩人斟酒。

西熊山戰後第三天,魚玄機已乘蛟馬而來,先是詢問了赤焰法王現身的前因後果,後囑咐了兩句,匆匆離去。

黎淵自然知道她是奔著便宜師傅來的。

“好酒啊。”

經叔虎一杯接一杯,他甚至壓住了內氣,沒一會兒,就有幾分醉意了。

他突然抬頭:“那魚大小姐天賦好,出身也好,算是良配。”

黎淵:“……”

“喝你的酒吧!”

雷驚川瞪了他一眼。

“喝酒,喝酒。”

黎淵陪著喝了幾杯,心下直搖頭。

自他拜入龍虎寺的消息傳開後,時不時就有人上門提親,上至內門長老,下到府城各大小家族。

甚至有人不惜重金,不要名分,隻求春宵一度的。

一壇子酒喝完,經叔虎酣然入睡。

雷驚川輕咳一聲:“秋長老家那個……”

“您老打住。”

黎淵頓覺頭大。

他個沒入籍的野道士,當然不忌婚娶了,但也經不住這麼拉郎配。

“你這一身的天賦根骨,不生十個八個孩子,委實有些浪費……”

雷驚川有些惋惜,卻也沒說什麼,他隻是應人之邀提上一嘴罷了。

“您老怎麼不生十個八個?您根骨可也不差啊。”

黎淵反問。

能修到通脈大成的,根骨就沒有太差的。

“找打!”

雷驚川一拐杖敲過去,黎淵忙討饒。

……

【百載莽牛弓】

將兩人送回屋子,黎淵一眼就瞧見牆上掛著的寶弓,桌子上,還有經叔虎留下的信,以及一本秘籍。

“追魂箭是秋家不外傳的武功,除卻秋家弟子外,皆不得傳。這門‘穿林箭法’雖隻中乘,但也有其獨到之處……”

信上,是經叔虎的字跡:

“龍虎寺是武林聖地,卻也魚龍混雜,伱此去萬萬小心,遇事勿慌……若事有不對,拿這枚令牌,去‘秋風觀’中,或有些用。”

掀開秘籍,裡麵是一枚銀色令牌,上有貓臉。

“……摘星樓,惠州分樓是吧?”

默默將令牌信箋揣進懷裡,將莽牛弓背上,黎淵向著屋內睡下的兩人躬身一拜,轉身出門。

黎淵關上院門,與暗中保護的於金等老卒對視一眼,後緩步離去。

“龍虎大丹,是天下最知名的療傷丹藥之一,增益功力,滋養體魄之外,據說還有斷肢再生之能……”

黎淵心中轉動念頭。

老雷、老經頭的傷勢頗重,尋常丹藥無用,但龍虎寺身為天下第一丹宗,必然有著療傷聖藥。

“還有王夫子那。”

黎淵心裡有了計較,見天色還早,又一一去拜訪了枯月長老、秋正雄、龍尹、風中已等人。

在風中已處停留最久,主要是托他照料二哥一家。

龍虎寺相距高柳縣可是有兩三萬裡之遙。

最後,天色將黑時,他來到一處竹林,一進來,就看到了不遠處閃爍的五色光華,公羊羽盤膝而坐,一口長刀於膝前錚錚耳鳴。

“五色淩虛刀。”

黎淵駐足,隻見那五色流轉之間,那口長刀震顫許久後,居然騰空而起,猶如飛刀一般穿梭於竹林之中。

其速極快,鋒利異常,但縱橫挪移之間,居然沒有斬斷哪怕一片竹葉。

“真氣馭刀。”

黎淵眸光微凝。

在他的感應之中,那口長刀上彙聚著極深的真氣,同時,那口極品名刀的靈性也很足,兩相呼應之下,才能做到真氣馭刀。

嗤!

環繞數周之後,長刀落在公羊羽身前。

“五色淩虛刀,其精髓不在五色,不在五兵,而在於虛之一字。”

公羊羽長身而起,那口長刀如有生命般繞其而動,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刀芒,足可切金斷玉。

“若此次你沒有拜入龍虎寺,這門絕學,是要傳你的。”

看著竹林中躬身的少年,公羊羽心下稍稍有些複雜,這半年裡,他一度懷疑自己的眼力。

他原本以為,這小子應在八年內易形大成,十五年內通脈大成。

卻沒想到,僅僅三年,他已然易形大成,且兼具諸形,可逆伐通脈,比之當年的自己,都要更勝一籌。

“多謝穀主看重。”

黎淵躬身:“弟子雖拜入龍虎寺,但仍是神兵穀真傳,錘兵堂弟子。”

“心下有數即可,這話,不要與外人提起。”

公羊羽麵上稍緩,招手讓他過來。

黎淵緩步上前,卻見一旁的石桌上,擺放著各種物什,有秘籍、銀票金票、有盛放丹藥的瓷瓶,有一件【幽蟬絲甲】。

還有,賬本?

“你出自我神兵穀,這身份無論是龍虎寺,還是江湖同道,都是要認的,曆來他宗拜入道宗者,無不如此。”

公羊羽說道。

黎淵點點頭,這自然是應有之意。

事實上,天下宗門間千絲萬縷的關係,也源自於此。

一個連出身宗門都置之不理的人,道宗內也不會看重。

公羊羽說話間,黎淵餘光掃過石桌,不免一驚,千兩的金票、銀票,足有厚厚一遝。

‘這麼大方?!’

黎淵有些咋舌,頓時理解了老韓口中的‘大方’。

“衡山四州之地,武者何止千萬之數?龍虎寺身為五大道宗之一,是無數武者心目中的武道聖地,真正的參天大樹。

大樹參天,枝葉繁多,依附其上的藤蔓更不知幾何,道城之地龍蛇混雜,各種勢力盤根錯節……”

公羊羽顯然是下了本的,遞給黎淵很厚一卷卷宗,上麵都是關於道城,甚至於龍虎寺的情報。

“龍虎居,大不易。”

黎淵隨手一翻,就看到了如上字眼,也理解公羊羽的話。

依附於龍虎寺這顆參天大樹上的藤蔓太多,因而競爭頗為激烈,他這樣沒根底的,若沒有背後宗門支撐,就很難不被卷入其中。

“龍虎內門弟子,每三年都有四個舉薦名額,外門弟子一人,雜役弟子三人……這些名額,你如何安排?”

公羊羽問道。

“目前隻有劉錚、王佩瑤兩人。”

黎淵回答。

這一個多月裡尋上門來想要他手裡名額的人可不在少數,他也詢問了不少人,最終確定的,也隻有劉錚、王佩瑤兩人。

三年多過去,兩人也不過淬體大成,但店鋪經營,各種雜事,也不需要多麼高的武功。

至於嶽雲晉、吳明、梁阿水,雖心中向往,但卻委婉的表示,想要等上幾年……

“其餘名額……”

“師伯您做主便是。”

黎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之後每三年的舉薦名額,都由師伯做主……”

“非老夫做主,而是宗門。”

公羊羽心下滿意,卻還是糾正了他的話,並說出安排:

“你秋師姐天賦頗好,可為外門弟子,至於另外一個雜役弟子……嗯,方雲秀如何?”

“方師姐?”

黎淵微微一怔:“我之前問過她,但她……”

“這幾年,她奔波在外,功勳不小,老夫已允其侄女入宗習武,沒了後顧之憂,自然就願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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