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知曉諸天大能曾經在諸多大界之中做過諸多試驗，卻不知曉，竟是為了驗證“太”之道。

何為太？

太亦大也，為大極。

凡言大而以為形容未儘，則作太！

混元無極之上，與那無儘無限多元宇宙的大道等同者，即為太！

意指，大到不能言說，不能想象。

包涵一切，容納一切的至高境界。

無儘無限多元宇宙涵蓋十方萬道，恒沙之數的大宇宙在其中隻如微塵，大羅亦顯渺小。

太能堪比大道本身，超脫於無儘無限多元宇宙之外，其強大超乎想象。

“哼！”

西王母輕哼一聲，看也不看顧少傷一眼，對著顧小桑說道：

“大羅超脫生靈界限，本質等同一方多元宇宙，一切時空自在逍遙，混元更勝一籌，掌握諸天權柄，自身便是一道源流，混元無極者，涵蓋諸天萬界，主宰億萬兆宇宙時空，

道增長一分，則自身強大一分.........

混元無極為道之源頭，涵蓋恒沙之數的宇宙天地，再多一些，也是微乎其微了.......”

顧小桑大眼眨巴，靜靜聽著娘親訴說。

她當然知曉，這不是說給她聽的。

顧少傷聽著，若有所思。

證道混元便是將自己化作一道之源流，道覆一界，則自身強大一分，直至水到渠成，便是混元無極。

成就混元無極之後，前路便幾乎儘了。

如西王母一般，麾下諸多女仙不斷的開辟宇宙大界，對於其增長也是微乎其微。

當然，這個微乎其微是對她而言。

對於其他混元來說，都是不可估計的力量。

就好似他前世在地星之上，聽聞的所謂“小目標”。

對這般巨頭來說是“小目標”對於諸多大羅乃至於新晉混元來說，便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你們退下吧。”

西王母話音一頓，嫦娥便知其意，讓一眾女仙退下。

“是！”

諸多女仙雖然好奇卻也知曉這不是自己能聽的，頓時鬆了口氣，緩緩退出大殿。

“早在太易之年，我們便感覺到了前路未儘，然而如何走，如何摸索，則是一個無邊漫長的過程.......太為大之極限，也是我們所命名。”

西王母似乎心中尚有些不快，卻也還是開口訴說著：

“我們諸多摸索之下，才明悟，束縛我們不能前進的，便是大道本身........

後天生靈也罷，先天神魔也好，其生於大道之下，一切皆來源於大道，肉身，真靈，乃至於所思所想，皆是如此.......

不能夠對大道有所助益，便不能夠成道，盤古便是不明此理，是以，哪怕他力道霸絕寰宇，甚至都不能夠突破混元無極，強行為之，便隕落了........”

西王母緩緩訴說。

這些對於任何大羅，乃至於一般混元來說都是極為隱秘，不可知曉的事情。

因為，這本無數先天神魔，太易大能無數年摸索出來的東西。

“盤古不是混元無極？！”

顧少傷心頭一震。

傳說之中宇宙開辟者，一手締造了太易洪荒的無上存在，竟然不是混元無極？！

這一點，莫說他沒有料到，便是嫦娥都吃了一驚。

這一點，西王母可從來沒跟她說過。

“太易之前，天地混蒙，大道之下，萬道未生，天地不存，哪裡有什麼混元無極？隻有一尊尊混沌神魔，盤古，便是其中最強大的一尊。”

西王母窺見顧少傷的表情，似乎有些高興，道：

“不過，盤古天縱之才，似乎窺見了道路所在，之後，便是開天辟地，一戰斬殺了近乎所有混沌神魔，開辟洪荒！

不過，最難的往往是從無到有，他開辟了洪荒，卻也隕落了........”

“原來如此........”

顧少傷心中微微有些恍然。

太易之前，除卻大道之外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前路，或者說，盤古唯一能證的就是大道本身！

但無論盤古的力道如何驚天動地，斬殺了九成九的混沌神魔，但混沌本身尚且存在，他欲要對抗大道。

便相當於對抗自己加上整個混沌，以及僥幸逃脫的混沌神魔。

一線之差，他也隻能化身洪荒。

但是，即便如此，他開辟了大道之下第一世界，後世自然演變的，大能開辟的，所有的宇宙天地都不能擺脫他的影響。

是以，西王母將其稱為萬界之祖。

其或許不是混元無極，但若是其複生，卻定然會一躍成為最強。

除卻大道本身，絕沒有能夠對抗他的人！

哪怕是“太”之化身來到無儘無限多元宇宙之中。

事實上，幾尊證了“太”的巨頭，也都得了他的餘蔭。

“小桑，你所在的那一處大界，便是一處試驗之地。”

西王母摸摸顧小桑的長發，道：

“你得了道果，之後的路便會順暢許多了。”

“小桑知道了。”

大羅妖女好似乖寶寶一般點點頭。

“做減求空，尋人替代背負自身？”

顧少傷眉頭一皺：

“找人代替自己，便能超脫？”

做減求空是一世之尊之中超脫之法，也就是尋找另外一個生靈，把自身的因果轉嫁給他，隔絕自己與天地的聯係，自身再無束縛。

便能超脫。

“你猜的對，確實不行。大道無漏無缺，做減求空失敗了，第一個嘗試的準提道人，隕落至今還未回來。”

此時，西王母似乎也忘了兩人之間的不快，歎息道：

“萬道萬界萬物萬靈本就是大道所衍生出來的，你做減求空的本身，也是大道所有，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那，誰是第一個？”

顧少傷心中已然有了猜測，卻還是問道。

“人祖，女媧.......”

提到女媧，西王母麵上浮現一抹複雜的神情。

太易洪荒之年，無數先天神魔交映生輝，光芒卻儘數被其掩蓋了。

三清，太一，羅睺，混鯤祖師，揚眉，她，帝俊，帝江，燭龍，皇天，後土........無數大能爭雄太易。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那個每每大戰之後修瘡補痍的女媧證道。

“分明隻是隨手造了人族而已........”

西王母忍不住捏了捏手掌，時至今日，她都不能忘記，女媧證道之景象。

“聖皇女媧氏！”

嫦娥麵上浮現一抹虔誠。

她是先天太陰月神，卻也是人族，而且是曾經麵見過女媧的人族。

她的祖先，正是女媧所造的第一批人。

看著西王母一副“我上我也行”的樣子，顧少傷搖頭不已。

證道豈能無因呢？

在無數先天神魔求道，無數混沌神魔爭雄之時，可也隻有媧皇捏土造人，煉石補天。

氣數，或許在造人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

媧皇成道或許不是因為捏土造人，而是因為，在所有大能，所有巨頭全都在想著脫離大道，掙脫大道之時。

唯有她，在默默的償還天地，大道。

天生萬物以養生靈，大道孕育混沌，混沌衍生一切，祂，何曾虧欠過任何人呢？

顧少傷心中微微閃過一絲明悟，似乎把握到了什麼。

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把握到。

“你走吧！”

眼看顧少傷搖頭，一副自己比不上女媧的樣子，西王母頓時怒了。

一起身，拂袖而去。

“還是，多謝！”

顧少傷起身道謝，隨後飄然而去。

無論如何，沒有西王母，他也不可能知曉這些。

呼呼~~~

許久之後，大殿恢複了平靜，唯有一道道先天西華至妙之氣流淌著。

“姐姐，你怎麼不說了？”

眼見顧少傷已經出了昆侖界，嫦娥才忍不住開口：

“混元之上，該如何走呢？”

“他已經有所明悟了，我又何必多言呢？”

寶座之上，西王母托腮遠望，淡淡說道。

又哪裡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他這就有所明悟了？！”

頓時，嫦娥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表情，但顯然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他明悟了，老娘還沒明悟呢！！！

..........

“後天生靈逆反先天，成就混沌神魔，超脫天地限製，與世同君........

大羅到混元，則是自概念道化之身，身化一道之源的過程........大成則為混元無極.......

這一步，是無儘無限多元宇宙，大道之下，最後一步，不存在更強的存在.......

混元無極通向太，則是超脫之路，擺脫大道的束縛，與大道等同，相當於無儘無限多元宇宙，大至極，名太！”

亙古荒涼的枯寂混沌海之中，顧少傷不緩不慢的行走著。

心中則在歸攏著自己一路走來的心得，下至凡俗，上至混元無極，他都沒有一絲疑惑了。

“至於太.......是償還大道，亦或者，是掀起無量量劫？”

顧少傷俯瞰無邊混沌海，眸光幽深明滅，似有無量大宇宙在其中沉沉浮浮：

“那，諸天鏡之上的十星，又是什麼？”

呼呼~~~

混沌氣流滾滾而動，無儘黑暗枯寂的混沌海之中，一道紫光迸射而來，落在顧少傷的掌心之中。

卻正是他去往永生之門之前，留在外麵的諸天鏡。

“諸天鏡，諸天鏡.......”

顧少傷摩擦著諸天鏡，心中轉過萬般念頭。

時至如今，諸天鏡之中蘊含的絕大多數奧秘，他都了然於胸了。

無論是穿梭諸天，亦或者是投影萬界........

唯一他所不知的，也隻有諸天鏡的真正來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