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神跡嗎?”

幾乎在這道虛影出現的刹那,所有人都發現,之前一直壓製他們的詭域,突然消散。

無數人從地上爬起,要麽趁此機會匆忙逃命,要麽呆立在原地,看著天上奇景。

許道收回目光,這青銅巨樹了不得,怕是比他想象中還要了不得的東西,之前在泥丸宮中他看了不止一次,但沒有一次有這般直觀且劇烈的感受。

他平複心情,而後對著那頭詭蛟遙遙一指,而後那道青銅巨樹的枝椏,同樣伸出尖端,向那詭蛟輕輕一點。

“吼~”

頓時詭蛟淒厲的嘶吼聲響徹方圓百裡,這嘶吼聲中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懼。

這等偉力,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當那道虛影出現的刹那,它便被定在原地,不能動彈,那並非是什麽領域,而是另一種更為高等,更為不可測的力量。

僅僅是看到,就讓其心中恐懼。

身為妖詭,是很難感受到恐懼這種東西的,但如今它感受到了,因為這種恐懼背後隱藏的正是死亡。

驀然,詭蛟嘶吼聲戛然而止,其整個身軀有半數在那虛影的輕輕一點下,化作灰燼消散。

而那道虛影也彷佛到了極限,逐漸淡化消失。

許道腳下一顫,隻覺得整個人都空虛起來,體內法力涓滴不剩,神魂劇痛,彷佛有人用燒紅的鐵棍在攪動他的腦漿。

果然,這青銅巨樹的力量不能亂用,這次雖然隻是調動了一點點,但其後果依舊是他難以承受的。

法力消耗倒也罷了,補充起來很快,但神魂力量幾乎耗儘,怕是需要好多天來休養了。

許道強撐著身體不曾倒下去,而後從焚屍所煙囪上一躍而下。

葛老呆立在原地,一手伸進懷中,捏著超品遁符,一手卻是把著後方牆壁,支撐起顫抖的身體。

“超品妖詭竟然就這般被滅了?最後出現的那個是什麽?那黃極竟還有這等手段?”

葛老滿腹疑惑,但剛剛還在麵前的那一襲黑袍卻是已經消失了。

許道行走在一片瓦礫之中,剛剛的大戰,早已使得整個縣城幾乎被損毀殆儘。

太多人沒有因為妖詭而死,最後卻死於房屋倒塌。不過相比於全部葬身詭腹,許道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他也隻有這個能力。

若是全盛時期的詭蛟,隻怕他抽取不了其體內詭氣,也就沒辦法藉助青銅巨樹的力量來滅殺它。

他也隻有一次機會,隻能在最有把握,最關鍵的時機,一擊斃命。否則連他自己都會死!

犧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對錯問題。

被救的人就該被救?死去的人就該死?

許道不知道答案,隻能遵循本心去做,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僅此而已。

他在一處廢墟前停下腳步。

“嚴承運!”許道喊了一聲。

就在不遠處,一道渾身裹滿泥水鮮血的身影,就那樣靜靜地躺在瓦礫之中。

其身上的甲胄早已破損,渾身骨斷筋折,口中此時還在不斷冒著鮮血。

聽到聲音,嚴承運艱難扭頭看向許道這邊。

“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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