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術法修煉到四階才能熟練使用法器,而四階以上的術士已可稱為修士了,錢固然的水準還差了點,隻能簡單感悟其某些功效。
粗略感應此物,它具備不多見的被動型妙用。所謂被動型,就是不需要施法催動,哪怕不懂術法的普通人也可以感受其功效。
比如這隻獸爪,至少就有「安神」與「惡意偵測」兩種功效。普通人戴在身上,可以穩定情緒睡得更香,受到惡意窺探時也會莫名有所警覺,卻可能並不清楚緣由。
製作這種東西,需要強大的能力與高明的手法。其發揮作用的「能量」,可以是製作者所留,也可以是從周圍的環境中自動汲取。
這是否違反了物理定律?應該不違反吧,施展各種術法的能量也不知從何而來,至少不可能完全來自於人吃下去的食物,但反正就是有其來源!
錢固然對隱蛾之物的判斷,應該是一件被動型神器。神器自晦,表麵上看不出異狀,隻有拿在手中仔細感應,才能有所發現。
神器罕見,至少錢固然就沒見過。而被動型神器,普通人都可以憑藉它擁有不可思議的奇能,則更像是一種傳說,但傳說偏偏又是真的!
但普通人該怎麽使用它呢?錢固然暗自琢磨,可能需要日常注入心神與之溝通,比如何考就是將之貼身攜帶,每天睡覺前都要盤幾下,估計是從小盤到成年。
應該不是一拿到此物就能成為隱蛾,還需要好好感受丶感應丶感悟,錢固然也不著急,反正東西已到手,可以慢慢琢磨。
其實哪怕何考不是隱蛾丶這獸爪不是隱蛾之物,錢固然也不虧了,因為初步的鑒定,這至少也是一件被動型法器,擁有不止一種功效。
錢固然本還擔心時間可能不夠用,結果卻比他預想的要順利得多,迅速返回更衣室將贗品放回了原位。
他早就來踩過點,本還想對監控動點手腳,但發現更衣室裡沒監控,至少換衣服和洗浴的區域沒有監控,這就更省事了。
做完這一切,錢固然沒有直接回部門的聚點,而是換泳褲下水遊了幾個來回,這才穿好浴衣拿著毛巾和手機去到同事那邊,做出剛剛在遊泳的樣子。
其實錢固然的「作案」時間非常充分,因為跑到這裡來玩,人們幾乎一整天都不會再到更衣室裡換衣服。
大家從泳池裡出來用浴巾擦乾,再換上浴袍就行,各種消費隻需要刷手牌。
中午吃完自助餐,下午到三樓的包間裡唱歌,還有一部分人在二樓另一個房間玩劇本殺。錢固然表麵上全程都在,他沒有提前走,就是想看何考的反應。
有人吃完午飯就離開了,還有人一直完到了深夜,何考則是吃完晚飯走的。錢固然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何考走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異常。
這正如錢固然所願,卻搞得他有些納悶不解。隱蛾之物被調包了,照說隱蛾本人立刻就能察覺不對呀,難道何考對此物沒有心神感應嗎?
錢固然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所以他都沒敢把那獸爪留在會所裡,而是中午趁大家吃自助餐的時候又悄悄出去了一趟,將東西存放到安全隱秘的地點。
可是看何考的反應,他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這又是什麽原因呢?錢固然左思右想,自己給出了一種可能的判斷——
何考畢竟隻是普通人,並沒有術士的感知能力,儘管他是隱蛾,可能要等到使用獸爪發動隱蛾能力時,才會發現東西不對吧?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何考根本就發現不了東西被調包了,而是以為能力失效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假如是那樣的話,一切就太完美了……
其實錢固然想多了,因為何考根本就不是隱蛾。至於那個掛墜雖很特殊,但何考本人也不清楚,將之戴回胸前的時候,他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儘管如此,錢固然還是很謹慎,連夜又將東西送到了一百多公裡外的地方秘密存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何考與獸爪之間能有所感應,也絕對發現不了。
拿到獸爪之後,錢固然就感覺此物非凡,把玩之間對其妙用功效越發明晰,簡直是愛不釋手。但為了穩妥起見,他終究還是沒有將之帶在身邊。
何考搬到了三號樓2016,錢固然隨後也住進了三號樓2114。
何考挑選2016的原因,就因為這層樓隻剩下這麽一套公寓是空著的,但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
2114就在2016的斜上方,對錢固然而言一樣能暗中窺探他,甚至比原先更方便。
老錢當然做得很謹慎,並沒有退原先那套公寓,也沒有用自己的身份租下新公寓,而是找了個可靠的人,以對方的身份租了下來。
他出入三號樓時,不僅化了妝改換麵目特徵,也沒有與何考丶黃泗等熟人碰麵。
他如此抵近窺探,一是想確認何考什麽時候才會察覺東西已被調包,二是想知道何考怎麽使用這東西,比如有什麽特殊的手法或儀式?
獸爪雖已到手,能確定是寶物且有妙用,但他還沒有琢磨出隱蛾的能力,可能是接觸時間尚短,也可能是另有講究。
何考若沒發現東西已被調包,遲早還會動用此物,錢固然就在暗中等著。不料他沒有等到何考「施法」,卻等來了同行。
那是他搬進2114的第三天夜裡,有人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何考的房門,仿佛是用手一摸鎖就開了……從手法判斷,來者很可能也是三階術士。
暗中察覺這一幕的錢固然心驚不已,收回神識以防被來者察覺。等到那人走後,錢固然發現何考仍在熟睡中,但他精心製作的贗品又被調包了,變成了贗品的贗品。
錢固然感到一陣後怕,他雖然也曾想到,其他同行或者說術門同道也有可能盯上何考,但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隻有自己能。
他足夠謹慎,自認為一切都乾得很自然毫無破綻,這段時間也在注意觀察何考周圍的可疑人物,卻沒有太多發現。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走眼了,不是沒有其他人盯上何考,隻是他沒有察覺,看來江湖火候尚淺啊,今後得更加謙虛謹慎。
他認出了今夜的不速之客,也是芝麻公寓的鄰居,住在一樓號911,是在他租下915之後搬進來的,而他居然一直都沒發現此人的異常。
後怕之後錢固然又是一陣慶幸,幸虧自己下手早啊,那位同行算是喝了他的洗腳水。
緊接著他又是一陣無聲的狂笑,因為想到了另一件極有趣的事。假如還有人盯上了何考,那麽今夜出現的同行就成了背鍋者,誰能相信此人調包的是贗品呢?
如此一來,就算再有高人出手追查,恐怕也查不到他頭上了!
暗笑之後他又忍不住吐槽,方才出手的人大概率是三階術士,可能來自其他術門,做事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就這麽趁人家睡著了直接入室盜換啊?
假如不是他將東西調了包,那贗品已沒了「惡意偵測」的功效,那人也不會如此順利得手,弄不好還會把事情搞砸了。
他在樓上吐槽彆人,卻忘了自己曾經也打過同樣的主意。
錢固然笑得開心,而這出喜劇還在繼續。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同樣的劇目接二連三地上演,而隱藏觀眾錢固然幾乎都看麻了。
據不完全統計,在一個月零五天內,那可憐的獸爪掛墜又被調包了五次。最後那個家夥手法有點次,又擔心把何考驚醒,所以乾脆把絲線剪斷取走了獸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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