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丶你見過黑暗中的飛蛾嗎(1 / 1)

何考的那枚掛墜材質,原本是一隻尚未成年的金錢豹爪子,然後被錢固然換成了雲豹爪,接著又被換成了兩個不同品種的虎爪丶雪豹爪,最後又換回了豹爪。

看新聞,二百多公裡外的之江市野生動物園最近走失了一隻豹子,閒談中他還替當地群眾擔憂,卻不知此事竟與自己有關。

為什麽被掉包六次之後,就沒人再打這獸爪的主意了?有兩方麵原因,首先從各個渠道聽到消息追查隱蛾線索,並將目光鎖定到何考身上的人,該來的都來得差不多了。

至於沒來的人,要麽是沒聽說消息,要麽是不感興趣,要麽就是查「錯」了方向。

第二個原因或許更重要,那就是最後一位不速之客製作的贗品,手法實在是太糙了,在真正的「行家」看來,屬於一眼大開門的假貨。

後來者未必知道那是假貨,卻能斷定那獸爪與傳說中的隱蛾之物無關。其采製時間不超過一個月,血氣未消,顯然就是最近製作的普通飾品。

隱蛾傳說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一百年前,隱蛾之物至少也得是一件古物才符合常識。

前麵五位包括錢固然在內,多少還算講究人,他們不僅用各自的手法將贗品獸爪做舊,同時進行了初步的祭煉處理,雖然沒有煉成法器,但材質也不算凡物了。

如此才能掩人耳目,同時也造就了獸爪一次次被人掉包的戲劇性場麵。畢竟能得到隱蛾消息丶知曉隱蛾之器存在者,都不是普通人。

至於最後那位,可能是因為手藝差點,也可能是修為不足,或者乾脆就是態度敷衍,她製作的贗品隻追求形似,僅能糊弄普通人。

至於當事人何考,對此卻一無所知,甚至連想都沒想到。

這不是何考不夠聰明,也不是他缺乏警惕。僅根據一份偶然得到的錄音,他已經推測出了很多事情,比如猜到了黃泗就是隱蛾,並察覺同事錢固然有問題。

何考自幼人前乖巧,但他的姑父何常山私下裡也曾說過,這孩子彆看表麵上聽話,其實心思很深。

何考的心思確實深,而且謹慎敏感丶膽大心細,甚至悄悄製作了竹雷防身。

但這一切好似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在絕對能力的碾壓下,在旁觀者眼中,他的一切抗爭仿佛都充滿了無力感。

何考最近睡得很沉,總是一覺到天亮,手機鬨鐘不響都不帶醒的。他睡前仍然習慣性的盤一盤胸前戴的獸爪,感覺這東西更潤了。

何考原先那枚獸爪是法寶,有罕見的被動型妙用,可以安神。但據錢固然的暗中觀察,後來掉包的那些贗品對何考而言,同樣具有安神之效。

每一枚贗品獸爪皆可安神,而且效果甚至比原裝的更好!錢固然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竅,這也許就是醫學角度的安慰劑效應吧。

何考不知獸爪已經被掉了包,甚至也不清楚那支真獸爪的功效,但從小佩戴這件東西已形成下意識的習慣,睡覺前盤一盤便可安然入夢。

在獸爪和何考之間,仿佛已形成了固有的反射。

但這種效應也是有局限的,贗品畢竟是贗品,它失去了惡意偵測的妙用。在這種情況下,何考甚至睡得更香,被人摸進屋都沒醒來。

這對何考也許是件好事。就連暗中窺探的錢固然都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在那些不速之客來訪時,何考會突然驚醒。假如那時發生衝突,何考恐怕就有人身危險了。

有人使了手段可以使何考睡得更沉,但也有人沒使類似手段,而何考一直睡得很沉,倒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了。

這天公司不加班,但何考還是來到二樓的自助餐廳吃晚餐。這種情況雖然不免費,但是性價比極高,晚餐隻收二十五,直接刷員工卡就行,也算是內部福利。

人與人之間通常都有一個合適的社交距離,根據彼此的熟悉程度和場合而定,雖沒有誰製定過標準,但基本是一種心理共識。

比如在一個有很多桌子和座位的自助餐廳裡,熟悉的人往往會坐一桌。陌生人首先會挑選不同的桌子,假如每張桌子都有人了,再去挑選距離儘量遠的座位。

假如明明還有彆的空座,有個與你不熟的人,卻直接坐到旁邊或懟在對麵,那就是一種明顯的社交信號——對方找你有事。

何考剛選好飯菜坐下來用餐,有個人就徑直端著餐盤坐到了他的對麵。何考有些詫異地抬頭,發現對方是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夥,並不認識。

在這個餐廳吃飯的,基本都是公司同事,螣信棲原公司總部也有五百來號人呢,他也不可能都熟,下意識地瞄了對方胸前的「狗牌」一眼,又有些意外。

所謂狗牌就是員工胸牌,有點像參加論壇會議的嘉賓證,塑封的卡牌裡有員工照片丶姓名丶工作部門以及職務。

近兩年胸卡上又多了二維碼,比如進餐廳掃二維碼就行,有的大廠員工卡還有內置晶片,可以刷開樓層辦公室的門禁。

公司有規定,員工在工作乃至就餐時,都必須佩戴員工卡,方便各部門的交流,否則以大廠員工的體量,確實很難做到彼此都認識。

在公司內部場合,上哪裡都得帶著個牌子,讓人一眼就能知道你是什麽品種,所以大家都戲稱其為「狗牌」。嗯,和米國大兵戴的牌子同名。

那小夥胸前戴的居然是黃小胖的狗牌,上麵是黃泗的照片和姓名。

員工卡若丟失須重新辦理,還要扣押金,這錢遠遠超過了工本費,就是為了提醒大家注意保存。

公司也有規定禁止轉借員工卡,但很多事執行起來也沒那麽嚴格。比如誰有親戚朋友來了,帶他們去公司食堂吃自助餐,也會借同事幾張員工卡下樓刷一下。

何考隨口問道:「你是黃泗的朋友?」

小夥搖頭道:「我不認識他,這張牌子是我隨手拿的,既然是你同事,就拜托你給他拿回去。聽說你們這裡丟了牌子,罰款還挺多。」

何考:「你誰啊?」

原來這小夥是偷拿了黃泗的員工卡,跑到這裡來吃自助餐。偷刷也就罷了,吃完飯把卡留桌上就行,怎麽還大大咧咧承認了?

看樣子此人心理素質很不錯,臉皮也夠厚,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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