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不知道為什麼餓了出來找吃的,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表情迷茫地蹲在安室透和鬆田陣平的中間。
他偏頭看了眼安室透,又小心地瞥了眼另一邊的鬆田陣平:自己怎麼又在他們倆中間?
本身鬆田陣平和安室透就高、還站在一起的三個男人,一進門就吸引了綁匪的關注,是最先被推到這個牆角下蹲著的。
這一群蒙著黑麵人有6人,各個持槍。
而店內除了東雲這邊三人外,零星還有好幾個客人正在購物。
雖然東雲相信自己和安室透一起聯手的情況下,絕對可以搞定這些人,但是擔心劫匪開槍傷害到無辜的人。
東雲歎了口氣。
感覺又餓了……他垂下頭,剛剛隻吃了幾口的肚子儼然還沒有被滿足。
也沒有帶武器出來。
身上都還是坐飛機時的衣服,因為安檢身上沒有帶一點武器,而回來後就坐在沙發上直到發現自己餓了然後出門。
果然自己幸運值有問題。東雲有點失落。
而東雲的兩邊,兩個男人趁著劫匪們忙著將人聚集到一起沒有關注這邊,還在假裝第一次見麵,居然聊了起來。
“金——”鬆田陣平開口就頓了一下,馬上改口道,“金發小哥。”
他剛剛絕對是想叫我金發混蛋。安室透在心中腹誹道。
“有什麼事嗎?這位卷發小哥。”安室透看著麵前的牆壁,頭都沒回。
看來中間這個不是什麼很需要警惕的人。鬆田陣平瞥了眼中間乖巧抱著腦袋安靜垂著頭的東雲。
“隻是感覺和小哥你有點一見如故,想要認識一下。”鬆田陣平也盯著正前方,語氣十分敷衍。
“哦?那可真是榮幸。”安室透語氣平淡。
兩人一來一回地聊著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我要不要和降穀零換個位置?東雲低著頭,心中想道,他感覺自己蹲在中間有些礙事。
但下一秒肚子傳來的饑餓打斷了他的思路。
啊……好餓。因為太餓東雲放棄動彈,他繼續蹲著。
不知何時安室透和鬆田陣平停了下來,默默關注著背後這群劫匪的動靜。
便利店的卷軸門被劫匪們指示店員關了一大半,這也是方便外麵望風的人能夠及時給裡麵的同夥通風報信。
身後有其他的顧客也被槍抵著推到東雲等人的身後。
現在被槍抵著推來的是最後一個人,一位抱著孩子的母親。
嬰兒L因為感受到危險而在嚎啕大哭。
尖銳的哭聲讓劫匪感到煩躁,他不耐地朝那個母親快步走去,一邊用槍指著她,一邊怒吼道:“彆哭了!”
亂晃的槍口,暴怒的劫匪讓這個母親瞬間害怕起來,她蹲在地上連忙輕聲哄著自己的孩子。
但連她自己都抽泣起來,又怎麼能讓自己的孩子停下哭嚎?
劫匪更加惱怒,抬手作勢要打下去。
安室透眼神一凜,準備出手。
“住手。”不料身旁傳來一聲製止,所有人回頭看去。
鬆田陣平站了起來,他漆黑的瞳孔冷漠地盯著那個劫匪,語氣不耐:“你們隻是為了錢吧?”
他將手插進褲兜,掏出錢包扔到前方的地麵上,然後雙手做投降狀:“我還想好好活著,你們乾脆點。”
囂張至極。
劫匪看著鬆田陣平一時間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店內此時安靜得隻聽到嬰兒L的哭聲。
“去看一下。”有個男人開口示意離錢包最近的人去拿。
那人猶豫了一下,槍口對準鬆田陣平,謹慎地撿起了錢包,然後稍稍後退了幾步,才放下槍,打開錢包。
“什麼嘛。”那人的語氣滿是不屑,他斜睨了一眼鬆田陣平,嗤笑道,“還以為你小子這麼囂張地站出來是多有錢,結果就這麼點。”
誰被緊急叫過來拆彈的時候身上還會帶那麼多錢啊。鬆田陣平腹誹道。
麵對劫匪的輕蔑他不為所動:“反正我全身就這麼點錢了,身上還有個手機,你們一起拿去算了。”
“你……”那人被鬆田陣平的態度惹怒,正要上前被另一個男人打斷了。
“好了。”那個男人站在了所有顧客和店員的麵前,“就像這個小哥說的,我們並不想要你們的命。”
“隻要——”他拖長尾音,淩厲的眼神慢慢掃過每一個人,哼笑一聲,“你們乖乖地把身上的錢交出來。”
他回頭看向剛才那兩人:“你們把他們一個個地拉出來搜身。”
“是!”
那兩人先往最前的抱著孩子的母親走去,將她身上的手提包、項鏈甚至耳環全部都摘了下來。
然後把瑟瑟發抖的女人拖到一邊,又拉出一位。
至少暫時是不會傷害到普通群眾了。
安室透漸漸放心,然後他才注意到身邊再次變得萎靡的東雲。
東雲也注意到安室透看了過來,他現在是坐在地上的,一頭長發甚至有些拖到了地麵。
他無力地掀起眼皮看向安室透,輕聲道:“安室,我餓。”
早知道讓他多吃點了。
這幅樣子讓安室透仿若回到幾天前東雲剛溺水醒來的時候,他看著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東雲,眼中泛起一絲心疼。
安室透從麵前的購物籃內抽出一個飯團,撕開遞給東雲:“你先吃點。”
東雲把頭湊過去,就著安室透的手吃了一口,慢慢嚼著,咽下,再吃一口
但兩人這麼明顯動作怎麼可能沒有被發現。
於是立刻有人朝著安室透這邊吼道:“那邊的,在做什麼呢!”
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看向了安室透這邊。
東雲倒是充耳不聞,垂著頭,繼續吃著安室透手上的飯團。
安室透扭過頭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解釋道:“
抱歉,我弟弟他沒吃晚飯實在太餓了,讓他吃完這個飯團就好了。”
“弟弟?”劫匪看著兩人明顯的膚色差,不相信他說的話。
安室透笑容未變:“表弟。”
但這句話顯然不能說服劫匪。
“你把這當成什麼了?”離他最近的劫匪怒道,提著槍就走了過來。
他抬手便要去抓還在吃東西的東雲。
安室透的嘴角瞬間下壓。
男人伸出的手停在了東雲背後的十公分處,他的手腕被一隻手牢牢握住。
他心中一驚,抬頭看去。
隻見剛才笑容靦腆的金發男人此時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還穩穩地握著飯團。
他麵帶微笑,但紫灰的眸中滿是威脅。
“讓我弟弟吃個東西就好,可以嗎?”嘴上雖然這麼說,安室透手上的力氣卻加重了。
男人麵部表情變得扭曲,旁邊的其他劫匪也漸漸看出不對勁時,安室透驟然鬆開了手。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錢包,遞了過去:“這是我所有的錢。”
擔心他們還對東雲動手,安室透補充道:“我弟弟的錢也全部在我這裡。”
那人被安室透的氣勢震懾住,呆呆地接過了安室透的錢包。
明顯鼓鼓囊囊的錢包讓男人一時忘了剛才安室透囂張的態度,直接打開來看,然後被裡麵厚厚的一遝鈔票衝昏了頭。
“老大!”他舉起錢包,興衝衝地對著為首的男人喊道,“這男人超有錢的。”
鬆田陣平瞄了眼安室透。
東雲把他手上的飯團吃完了,安室透從籃子內又拿出一瓶牛奶,插好吸管遞向東雲。
你是他媽媽嗎?鬆田陣平不忍直視。
一個飯團和一瓶牛奶落肚,東雲終於覺得身體恢複了許多。
他坐直身體,瞄了眼前麵還抱頭蹲在地上的店員小哥,心底說了聲抱歉:等解決完這些人我會讓降穀零付錢的。
東雲重新蹲好,鬆田陣平也被劫匪用槍指著讓重新蹲下。
三人又回到一開始的姿勢。
劫匪人不算多,主要問題是太分散。
他們一人守在東雲這群人的旁邊,還有一人守在被搜完身的人的邊上。
另外有兩個人專門負責一個個搜查顧客身上的財物。
收銀台中那個一開始被稱作老大的人已經將櫃台內的現金搜刮完畢,他走了出來,靠在門口的牆上,正好方便觀察全局。
除了這五人外,還有一個在店門外望風。
他們這些還沒被搜身的人和搜完身的人所在的地方有點遠。
這種情況下,雖然打過這些劫匪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些顧客的安全沒辦法得到保證。
東雲觀察完後收回視線。
“安室。”東雲壓低聲音,輕聲問道,“怎麼做?”
鬆田陣平瞥向身旁這個黑發青年。
這個人身
上沒有讓他感到警惕的氣息,除了對方嘴角的那道疤,看上去隻不過是長得稍微好看了點的普通人。
但此時聽到他這麼問降穀……看來不似表麵上的那樣簡單。
安室透也知道現在的狀況,聽到東雲提問卻沒立即回答,他微微偏了偏頭:“那邊的卷發小哥,要一起嗎?”
鬆田陣平低眉一笑,漫不經心道:“好啊,這位小哥。”
“要怎麼做?”他問。
“我們得有人到那邊去,防止這群劫匪對人質開槍。”安室透冷冷瞥了眼身後。
以現在劫匪們的搜身規律,安室透會是最後一個,而三人中最先被搜身的會是鬆田陣平。
“OK。”鬆田陣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安室透轉而想叫東雲,卻忽然卡殼。
他意識到在這個情況下無論叫“東雲”還是“威士忌”都不太合適。
但東雲卻轉頭看向了安室透:“我在。”
安室透微微一怔,眼底湧出幾分笑意。
在聽到東雲的這句“我在”後,他心中安心了許多。
“我會拖住這邊的三個人,你去解決他們的老大。”安室透簡單明了地說出他的計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