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在東雲等人追出去後就報了警,警車不一會就閃著警燈過來了。
幾個警察剛一進門,便震驚於店內的一片狼藉。
走在最前的警官跨過腳前的倒下的一堆零食,他環視著店內,好幾個貨架被全部推倒,地上各類商品倒了一大片。
他的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門口旁的牆麵上。
那裡有一道坑、一個腳印、一坨血跡。
警官的視線下移,看到了下方的一把槍,一把槍管彎了的槍。
……
警官的瞳孔微微震顫: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轉過頭看到了被綁成一排瑟瑟發抖的蒙麵綁匪,以及躺在他們麵前的滿頭鮮血、失去意識的男人。
警官看著那個男人頭頂被繃帶草草包好的頭,想了想剛才牆壁上的血跡。
還活著嗎?他有些遲疑。
“鬆田隊長?!”
忽然,警察中其中有一人認出坐在綁匪旁邊的鬆田陣平,他的聲音驚喜:“您不是在解決附近公寓樓的炸彈嗎?怎麼……”
怎麼會出現在搶劫案現場。
鬆田陣平拖著臉,輕輕瞥了他們一眼:“那個已經解決了,我隻是過來買包煙正巧撞上了。”
“哦……”幾個人噤了聲。
年輕警察瞄了眼鬆田陣平,弱弱問道:“所以這些劫匪都是鬆田隊長你解決的嗎?”
“不。”鬆田陣平十分坦誠,他挑眉用下巴指了指收銀台那邊,嘴角的笑容有些幸災樂禍,“絕大部分是那邊那兩位解決的。”
幾個警察順著鬆田陣平所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高一矮兩人站在收銀台前。
其中高的那個金發男人正從錢包內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店員:“十分抱歉,把店裡弄成這幅樣子。”
“我弟弟他也不是故意的。”安室透伸手摸了摸東雲的頭,充滿歉意地說道,“具體損失你看著輸一個金額吧,刷這個卡就好。”
反正是組織的錢。安室透心安理得。
“啊……好的。”店員愣愣地接過安室透遞來的銀行卡,正好身後微波爐中的飯團熱好了。
他連忙轉身將飯團取出,遞給東雲——雙手遞上的。
“謝謝。”東雲接過,剛熱好的飯團有些燙手,但並不是不能忍受,他咬下一口。
真的是餓過頭了。安室透忍笑看著東雲。
“那個……打擾一下。”身旁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東雲和安室透齊齊轉頭看去,是一邊拿著警官證向他們出示一邊走過來的警察。
他指了指那一排劫匪:“這些是你們協助鬆田隊長做的嗎?”
反應過來這兩個人可能並不知道鬆田隊長是誰,年輕警察連忙補充道:“啊……鬆田隊長就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那位。”
年輕警官看著安室透和東雲,小心地問道:“這些——”他想指一些比較突出的事物,
卻發現指來指去都是重點,他揮了揮手概括了一下。
“都是你們做的?”
安室透側目看了眼那群劫匪,又掃了眼一塌糊塗的便利店。
最終看回麵前的年輕警官。
安室透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麵對自己同事的一天。
身後,東雲難得心虛地往安室透身後躲了躲。
“是我們協助那位警官做的。”安室透說。
聽到這句話的鬆田陣平無奈地抿起唇,欲言又止。
安室透皺起眉,苦惱道:“畢竟這群劫匪各個持槍,又身形強壯,反抗的時候稍微過激了一些。”
安室透頓了頓,看著麵前的年輕警官露出一個微笑。
“我們這是正當防衛。”
年輕警官沉默。
正當防衛……嗎?
“對、對的。”忽然一旁有人弱弱開口道,“是正當防衛。”
眾人回眸看去,是那個抱著孩子的母親,她看了眼安室透和東雲,剛才還有些膽怯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在她開口後,旁邊另外幾個人也漸漸附和道:“是的是的,是正當防衛。”
“他們好可怕、好凶,還拿著槍指著我們。”
“還想動手!”
“就是就是。”
……
被驚嚇到的人質們現在終於有了自己已經安全的實感,你一言我一語地朝警察們訴說著當時的情況。
警察們看著這個情形有些不知所措,安慰著逐漸情緒激動起來的受害者們。
此時鬆田陣平站起身,邁著長腿走了過來。
人們被他的氣勢所震,漸漸收了聲,眼巴巴地看著他。
鬆田陣平在警察身旁站定,和安室透對視一眼,無奈地對旁邊的幾位警察說:“雖然粗暴了點……但整體上是正當防衛沒錯。”
畢竟他們是赤手空拳對抗六個持槍劫匪嘛。
年輕警察眨眨眼,重新看看對麵的金發男人。
安室透眼神真誠。
“我了解了。”年輕警官正色道,他向安室透和東雲微微鞠躬,“感謝兩位先生的見義勇為。”
他站直身體:“還麻煩兩位等下跟我回去做個筆錄。”
“沒問題。”安室透答應了。
這是正常流程,特殊對待可能反而更容易引起組織的懷疑。
警察們這才開始拿著手銬走向劫匪們,將他們拷上後一個個押上了車,除了有幾個受傷的先送去了醫院。
鬆田陣平和安室透也跟著走了出來,他們站在門外,靜靜看著忙碌的警察們。
東雲這次乖覺地沒再站到兩人中間,而是站到了安室透的另一側。
除了肚子還是有點餓,他倒是還不困。
短暫的安靜後,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試探地開口道:“這位……鬆田警官?”
鬆田陣平叼著煙,聞言看向安室透:“嗯?”
“隻是想認識一下而已,畢竟和一位警官有這樣的一個經曆可謂難得。”安室透垂眸輕笑,他向鬆田陣平伸出手,“我叫安室透。”
鬆田陣平輕嗬一聲,眼底也染上點點笑意,他抽出放在口袋中的手,回握上去:“幸會。鬆田陣平。”
兩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相對而立,手掌交握,眼底是隻有他們倆才懂得的深意。
鬆田陣平鬆開手,他偏了偏頭,看向安室透旁邊的東雲,問道:“這位是……?”
東雲和安室透的身體同時一僵。
他是不可能說出東雲的真名的,不過組織好像給東雲做了個假身份。
安室透想起東雲的護照上有組織給他取的假名。
叫什麼來著?
安室透拚命在腦中回想著。
而東雲則是壓根沒仔細看過自己的護照,完全不記得這回事。
鬆田陣平看著沉默的兩人,微微眯起眼。
“清水……悠。”
安室透終於想了起來,他又對著鬆田重複了一遍,語氣肯定,“清水悠。”
這你現編的吧?
鬆田陣平看著自家同期,眼神中滿是不信任。
他歎了口氣,拿出打火機作勢要點燃香煙,又被安室透打斷:“抱歉。”
鬆田陣平抬眼看他,安室透的聲音低緩,他看著鬆田陣平手中的打火機:“我弟弟不太喜歡煙味,還麻煩鬆田警官體諒一下。”
拳頭硬了。
鬆田陣平咬牙看向安室透,然後看到了從安室透身後探出腦袋的東雲。
你這是什麼失去父母後好哥哥把弟弟拉扯大的人設嗎?
安室透麵對他的眼神淡然回望。
等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揍這個家夥一頓。鬆田陣平想。
鬆田陣平皺著眉將煙重新放入煙盒中,他隨口提醒道:“等下你們都要參加筆錄。”
筆錄是需要檢查身份的。
安室透也聽明白了鬆田陣平的弦外之音,他鎮定回道:“我會如實相告。”
還真是這個名字?鬆田陣平挑眉,他放心了。
“那這位……安室先生。”鬆田陣平抽出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幾圈,偏頭含笑看著安室透,“跟我回警局吧?”
安室透也不客氣:“那就麻煩警官了。”
他攬著東雲,跟上鬆田陣平。
希望組織看到東雲定位在警局時不要太驚訝。
。
安室透和東雲做完筆錄回來時已經深夜兩點了。
在鬆田車上時安室透就已經把消息發給了諸伏景光以免自家幼馴染擔心,所以此時房內早已是漆黑一片。
安室透帶著東雲到了最裡的一個房間,他之前已經幫東雲整理好了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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