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醒來時隻覺窗外有點暗沉,直至拉開窗簾,未關緊的窗戶縫隙卷進濕潤的空氣,這才發現外麵下了雨。

春日的雨天也是溫和的,綿密細雨悄無聲息落下。

“東雲。”安室透回頭,叫了一聲還躺在床上的人。

把腦袋埋在被窩中的東雲身體一僵。

“起床了。”

安室透看著床上鼓起的被包動了動,好一會才從中傳出一聲悶悶的“好”。

心頭隱約覺得東雲有些不對勁,但抓不著其中蛛絲馬跡的安室透有些困惑。

但既然東雲已經醒了,就算他此時離開也不會出現問題。安室透壓下心中疑惑,將窗戶關緊。

“今天外麵下雨,就不出去晨跑了。”安室透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衣服先進了浴室。

被窩中,聽到安室透關上浴室門的東雲猛然睜眼,以往乾淨的眼白中此時泛著好幾處紅血絲。

自從那個夢境中醒來,東雲一晚沒睡。

他從被窩中探出腦袋,灰眸環視房內一周,再次確認安室透進了浴室後,東雲才在心中喚道:0544。

安室透離開,0544自然而然也退出了屏蔽模式。

【宿主。】0544感知到了東雲心中的混亂,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的它有些疑惑。

東雲從床上坐起,跪坐在床,他呆愣地直視著前方。

半晌沒有聽到東雲繼續的心聲,0544卻莫名有些恐慌。

我好像……東雲有些遲疑。

明明思維全部由數據代碼組成,但0544卻感受到了心被提起來的感覺:【什麼?】

我好像……東雲重複,而後終於肯定。

也喜歡降穀零。

他將自己思考了整整一晚的結果告訴了0544。

0544沒有回答。

0544有些沒有響應過來。

……

0544發出疑問。

一個紅色彈窗跳出在東雲眼前:???!!!

而後這6個字符轉為一串亂碼。0544連忙關掉,它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東雲沒有回答,近乎一整晚沒睡的腦袋混沌不堪,甚至有些發蒙,他甚至沒有發現0544的異常。

已經回憶了一晚上的畫麵此時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腦海,隻要稍微停下,腦中就會再放映。

身後的浴室門傳來一聲響,東雲被這聲音嚇得一顫,猛地回頭看去。

安室透換好了衣服,從浴室走出,他抬眼看到東雲正坐在床上看他,於是便走了過去。

降穀零在向他走來。東雲屏住呼吸。

安室透坐到了東雲的身旁,他看到了東雲眼中的血絲:“沒有睡好嗎?”

隻要看到他,心臟就會亂跳。

東雲聽到了安室透的聲音,但腦中卻無法理解其中含義。

怎麼辦?他對0544

發出疑問,但更像是對自己提問。

作為拯救係統的0544也全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它隻覺得自己之前下的戀愛板塊數據太少。

明明隻過了一晚上,倒底發生了什麼?0544的數據也亂成一團,它無法對宿主的提問作出回答。

而此時東雲的腦中隻剩下兩行字:

我喜歡他。

而降穀零也喜歡我。

東雲怔愣地看著降穀零,此時的他好像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為什麼現實中的降穀零也和夢中的他一樣,全身散發著柔光?

床邊安室透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安室透一愣,他看向自己的手機。

東雲也聽到了那陣嗡鳴:自己的情緒值又超正常值了。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震動背後的意義。

停機的大腦終於轉動了一下,東雲腦中靈光一閃,恍然:我是不是應該表白?

【等等宿主……】0544終於慌了。

狂跳的心臟像是戰前的鼓點,一聲一聲催促著。

手機還在震動,但東雲不像出問題時的狀態。

安室透收回目光,東雲盯著他看了太久了,久到有些覺得異常。

“東雲?”安室透又叫了一聲,他有些擔憂,手掌覆上東雲額頭。

肌膚相貼的觸感讓東雲一下大腦空白,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昏暗燈光,曖昧的音樂夾雜著空氣中彌漫著的酒精味道,五色的霓虹彩燈悠悠晃過,讓人剛走進這裡就有些醉了。

吧台旁,擁有著美麗耀眼金發的一男一女並肩坐著,俊男靚女的組合自然顯眼,旁人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投向這兩人,但卻因他們身上透出的危險望而卻步。

他們的身邊是空著的,隻有金發男人的身邊還坐著一個黑色長發的清冷青年。

相比旁邊兩人,他的外貌雖沒那麼亮眼,但一身淡然的氣質、白到發光的皮膚和那如墨長發、加上精致五官,在看到一眼後就無法移開視線。

坐在這裡的自然是東雲、安室透、貝爾摩德一行人。

貝爾摩德一手托臉一手拿著高腳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而後微眯著眼看向安室透旁邊的東雲:“你把他的疤遮起來了?”

不待安室透回答,她又輕笑著接上:“還挺像樣的嘛。”

“這樣……”貝爾摩德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帶上了點微醺味道,她調笑著,“倒真是看不出和我們是一路人了。”

安室透沒有直接否認,他同樣跟著貝爾摩德的目光一起看向東雲,他伸出手撥弄著東雲的頭發:“隻是看上去而已。”

黑發青年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擺弄著,直到安室透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來到耳邊。

纖長手指勾起他耳邊的長發,挽至耳後,露出的耳朵帶著耳機。

剛才都沒發現。貝爾摩德眼皮一跳,黑色的耳機線掩藏在黑發之下,在這昏

暗的環境中更不明顯。

“我說,波本。()”她皺著眉,語氣狐疑,“你不會真的讓威士忌帶著耳機天天聽那個音頻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安室透還在看東雲,聞言指尖一頓,回頭挑眉看她:“你的消息真是靈通。”

讓威士忌帶著耳機的話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聽到那個音頻了——這句話安室透隻當著琴酒和朗姆的麵這麼說過。

既然會傳到貝爾摩德的耳朵裡,看來她和琴酒的關係確實不錯。

安室透一點一點將東雲鬢角的碎發全部理到耳後。

隻有離東雲最近的他看到,在威士忌波瀾不驚的表情下,在他每一次觸碰時,低垂睫毛的微微眨動。

紫灰的眼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安室透收回手,語氣隨意:“裡麵放的隻是一些普通的音樂。”

貝爾摩德半信半疑,在她眼中看來這兩種可能都會是波本做得出來的事情。

實際上東雲戴著的耳機裡放著確實是輕音樂。

這是安室透特意給他買的一副耳機,隔音降噪,戴上後再放著音樂,基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他不喜歡酒吧這樣的環境,於是安室透在出門前讓他戴上了。

隻不過耳機隻能阻擋外界的聲音,卻阻止不了安室透手指劃過他耳邊時如電流帶起的絲絲酥麻,東雲強忍著表情不變,心臟卻被勾得亂跳。

將所有都想起來的那天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但從確認自己也喜歡降穀零的那一刻起,東雲徹底地陷入被動之中。

安室透好像沒有察覺到東雲的不安,收回手後的他抬手輕抿一口手中的酒杯,棕褐色液體在燈光的映射下,透過杯中的球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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