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公安終於說出庫拉索的位置時,東雲心中甚至鬆了一口氣。
庫拉索的位置情報並不值得一個人拿命來守護。
審訊過程中太過煎熬,僅是兩人、不到一個小時已將審訊室中的男人折磨得不成人樣。
血色染透了他身上的白色襯衫,梅克多鬆開了男人的頭發,他的頭失去控製直接砸在了前方審訊的桌子上。
可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眼神渙散地看著前方。
梅克多從房間內慢慢走出,他的額上帶著些汗,在即將第一個半小時結束前,梅克多完成了他的任務。
他方一走出,東雲便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他微皺起眉,安室透適時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一步。
梅克多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回。
“做得很好,梅克多。”琴酒誇讚道。
梅克多笑了笑,十分謙遜地收下了這份誇獎。
琴酒這才轉頭看向剩餘的兩人:“蘇格蘭、卡爾瓦多斯,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東雲聞言也看向了諸伏景光,對方的表情比起以往要冷淡許多,他站在那眼神冰冷地透過玻璃窗看著裡麵的人,嘴邊的笑容毫無溫度,直到琴酒提問後,才終於收回了視線。
“現在沒有。”他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我有。”
卡爾瓦多斯提高聲音,緊接著諸伏景光後麵說道。
他歪著頭打量著裡麵的那個男人:“既然他是日本公安的人,萬一他認識那個臥底呢?讓在座的各位都去裡麵讓他看一看,打了三針吐真劑的他,應該也藏不住什麼秘密了。”
卡爾瓦多斯說著說著漸漸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到時候,就讓那隻老鼠和這個男人一起死在裡麵吧。”
琴酒眼睛微微眯起,嘴邊牙齒隨著笑容露出,陰惻惻的。
“可以。”他說,“就作為你們的第三關吧。”
第三關?剛才才是第一關,那第一關是什麼?東雲直覺不對。他目光向下一掃,看到了琴酒一直插在口袋中的手指動了一下。
略厚的大衣口袋上露出了下方的一點印記。
是槍。東雲瞬間警醒。
“那麼,第一關的結果也該公布了。”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琴酒身上。
琴酒的這句話中含義不言而喻,在開始不到一小時的現在,難道就找到了他們中間的臥底?
在諸伏景光已經提前死亡節點的情況下,東雲變得有些草木皆兵,他垂下眼睫,隱匿視線卻一直關注著琴酒放在右邊口袋中的手。
視線、身體朝向、手臂動作,在琴酒開槍前,這些地方都能告訴東雲琴酒的目標。
如果琴酒的目標是諸伏景光甚至於降穀零……在想到這個可能性時,東雲的心中無可抑製地溢出了些暴戾。
而後瞬間壓下,東雲忽然側頭看向了身邊的安室
透。
安室透表情十分隨性,甚至有閒心在東雲轉頭看他時反抬起手呼嚕了一下東雲的腦袋。
hiro剛才的行為無功無過,雖然沒有做什麼,但絕不至於就此認定了他是臥底。
是誰?安室透的目光將在場所有人看了個遍。
光從剛才的表現上來看,萊伊和基爾這兩個人早已把自己練得銅牆鐵壁毫無破綻。
但要說其他人……
“梅克多。”琴酒忽然又叫了一遍這個代號。
這個時機被叫到可不是什麼好事,梅克多雙目微微睜大,露出一絲驚恐:“什、什麼?”
他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直到看到銀發男人悠悠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槍對準了他。
梅克多在從審訊室出來後的那一抹輕鬆全然消失,他露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琴酒,我應該沒做錯什麼吧?”
“太拙劣了,你審訊的時候那故作凶狠卻處處留情的樣子。”琴酒看著他,像是在看著已經被壓在自己爪下的獵物,他惡劣的笑著,像是嘲弄,“是好像看到了自己嗎?亞爾曼。”
在琴酒叫出這個名字的同時,梅克多瞳孔震顫,心中猛地一個咯噔瞬間明白了一切。
是圈套——根本不是為了找臥底,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餘光中掃到了在場所有的代號成員,心中閃過一絲絕望。
琴酒、威士忌、萊伊……在這座地下室中,他根本跑不掉。
腦中瞬息閃過無數念頭,梅克多的目光最終凝於琴酒手上那支對準自己的槍口。
死也要死的痛快。
他臉上表情冷凝,眼神中一片肅殺,與琴酒身形不相上下的男人的身體猛地撲向銀發男人。
電光火石間他握住了琴酒手上伯.萊.塔的槍身試圖奪下。
眾人都被他的突然暴起驚住。
“砰”火光自槍口中乍現,隨之而起的是一道破空震響。
一朵血花自梅克多的膝蓋出綻出。
開槍的是基爾。
她站在梅克多的身後,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於梅克多和琴酒身上時,開了槍。
梅克多的身體因為失去重心向前倒去,他瞪大了眼卻仍不死心,硬是穩住身體繼續向琴酒撲去。
下一秒,梅克多的身體被琴酒一腳踹了出去,一米九的男人被踢出好遠,同時琴酒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
這一下射的是梅克多的左肩。
梅克多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濃鬱了。
槍聲與梅克多身體撞上牆壁的聲音重疊,在空蕩蕩的房中帶起了陣陣震動。
梅克多痛得隻能從喉間擠出“啊啊”兩聲乾澀的吼叫。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未曾預料,不僅是梅克多,還有基爾。
琴酒和基爾開槍都避開了要害。東雲剛才幾乎用儘全身力氣才抑製住他身體的動作,他站在原地,鼻間的鐵鏽味不斷地在挑戰著他的腦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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