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眼前的黑布由降穀零親自蒙上,被好好牽著的威士忌做出了一副乖順模樣。

黑色的轎車中中間隔著一層黑色的鋼化玻璃,看不到前麵的兩個黑衣人,也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但是前麵的人應該看得見他們。東雲想,他感受到了視線。

很討厭……這種壓抑,尤其大概能夠猜到接下來自己會遭遇什麼的時候。

窗外的景色在飛快後退,寬敞的後座上兩人相隔並不遠,降穀零拉著東雲上車時的手也並未鬆開。

這很合理——波本就是應該時時刻刻控製著威士忌不失控。

越往前開車外的聲音便越發安靜,係統的光幕動畫上看不清車窗外的具體景色,但是還有地圖。

一個個熟悉的光點出現在係統可探查的範圍以內。

然後是——

【重要人物[朗姆]出現在您附近1km內。】

深山中的彆墅在黑夜之中更顯幽寂,走進大門,踏上階梯,走在鋪滿地毯的過道,軟軟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路走來時有不少的黑衣人,穿著的是組織中最為常見的服裝,黑色西裝、黑色禮帽、黑色墨鏡,神情嚴肅。

這樣的排場,不知道的以為是烏丸蓮耶來了。東雲保持著陰沉略有些死板的眼神,心中還有閒心這樣想著。

隨著步步走近,這次談話客廳的大門在東雲眼中慢慢展現,在這裡終於看到了兩個代號成員。

庫拉索、賓加。

兩個都因為暴露而受傷的人一同出現在了這裡,降穀零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繼續往前,卻在即將推開客廳大門時被人攔住。

“波本大人。”門口的兩人一身漆黑,如同烏鴉展翅伸手擋在了降穀零的麵前。

察覺到對波本的敵意,波本背後的威士忌立即抬眼朝他們看來。

兩人的動作明顯停頓了會,緊接道:“……威士忌不可以進去。”

這一句像是象征著什麼的開始,金發男人眼睫顫了顫,轉眸看向麵前兩人,他沒有說話,他身上的威壓伴隨著他身後威士忌的注視越發讓人窒息。

“為了這次會議的進行,和裡麵大人的安全。”攔住他們的人明顯背後有依靠,除了一開始話間有點凝滯後,就順暢起來,“威士忌在這段時間需要待在彆的地方,接受監管。”

“監管?”降穀零挑眉,“誰來監管?誰能監管?”

灰紫色的眼瞳中仿佛泛出了金屬色澤,對上便仿佛要被刺傷,那兩人不由呼吸一滯,話中一時凝噎。

“這一點就不勞你費心了。”

“噠”的一下腳步聲,一人從背後不遠處的房間開門走出。

銅色的子彈被一個個塞進彈匣,最後裝入槍中,琴酒抬眼轉頭看向了降穀零,他看著降穀零的臉色微微沉下。

“波本,你是聰明人。”銀發男人拉開了槍支的保險,“你應該知道你為什麼會被

那位先生叫到這裡。”

更大的危險出現,東雲立即轉向琴酒,他一手護在了降穀零身前,眼神不善地瞪著琴酒。

但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降穀零。

不隻是這些人的視線,從他們下車的那一刻起,就在監視中了。

或隱蔽、或明目張膽的監控攝像頭,黑漆漆的,紅色的燈光像是銳利的眼睛般注視著他們。

或許背後有人正在看著。東雲心想。

不止一個。本就對視線敏感的東雲隻覺身上有密密麻麻的針刺。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波本。”沒有管威士忌現在的焦躁,琴酒露出了一個森冷的笑,“不過你可以把威士忌的刀帶進去。”

威士忌的刀在波本手上。賓加不禁冷笑,不熟練的武器用來給波本防身,威士忌也失去了最趁手的武器。

波本一直沒有回話,這讓琴酒微微眯起眼:“怎麼了?波本。”

“沒什麼。”降穀零終於伸手按上了東雲的手臂,慢慢壓下,“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命令,我自然會服從。”

他還在微笑著:“威士忌,過去吧,在裡麵等我出來。”

這一句話對於威士忌而言就是無可抵抗的命令,哪怕麵前明知有危險,他也會去做。

“是。”東雲應下,他依舊警惕地看著琴酒,看著琴酒的槍,往那邊邁出一步。

黑發青年的身影一步步來到琴酒所在房間的門前,他的身形站在琴酒身邊顯得有些單薄脆弱。

要回頭嗎?東雲看著房內,漆黑的門框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一時的遲疑讓他晃了晃。

零在看著自己。東雲從身上無數視線中找到了最為特殊的一道,然後回頭看去。

那一瞬空氣幾乎凝固,緩慢的時空流逝將短暫的視線相接拉得很長,但下一刻東雲便一腳踏入。

房間之中還有一個小房間,他繼續向前走去。

一瞬間屋內大亮,比日常要明亮許多的燈光亮起,東雲下意識閉眼閃避。

同一時刻,刺耳的“嘀——”聲長鳴。

房門還未來得及關閉,門外的人都聽到了這如在心頭刮撓的聲響,連庫拉索都微微皺起了眉。

東雲。

心臟好似被這道聲音剜出血肉,但降穀零的麵上隻是輕眨了下眼睛。

逃不掉的,總會有這麼一天的,隻要在組織中一天,就可能之後還會有。

想要更進一步,不可能順風順水萬事皆知……但是,會心疼。

怎麼會不心疼,東雲的身體自己心知肚明,每一次頭疼都是自己慢慢按揉壓下。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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