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知道,組織裡幾乎所有人都在畏懼威士忌,卻沒人真正把他當做真正的防備對象。

就像受boss青睞的是波本和威士忌,但也可以隻說波本,組織的人畏懼的是波本,是波本手上的刀。

沒有波本,威士忌隻是一個空殼,而這都是是他和零努力幾年的結果。

沒人在意威士忌,也就沒人會知道威士忌的聽力靈敏到可怕,也忘了以威士忌的身手,在不引起他們注意的情況下,能夠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沒人知道波本的一大情報來源是威士忌。

存在感降低也不隻有壞處——幾年間慢慢排查的臥底、組織內部的情報、通過佐島康太開始排查出組織背後的勢力鏈。

都會成為他們前進的基石。

就像現在這樣。

光幕中的客廳寂靜無聲,主位雖然無人但格外鮮明的顏色讓它的存在在其中格外矚目,座椅周圍有一圈精美的木雕,在最上方的是一顆紅色寶石,鮮豔欲滴。

朗姆繼續說著:“上一次的任務是要求潛入日本和FBI的溝通會議確認情報,但是庫拉索在會議前一天突然暴露,從行動異常到被發現的時間太短,顯然是警察早就知道對方的身份才會提前做好準備。”

“日本警方和FBI正在謀求合作,而賓加的臥底身份是雙方合作最好的條件。”

朗姆如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降穀零。

“波洛咖啡店裡到底有什麼……讓你到現在還待在那裡?波本?”

在這信號斷聯、遠離城市的深山之中,隻拿著一把刀坐在這裡的波本,隻是一隻小鳥,這座彆墅和這個房間是他最好的牢籠。

庫拉索和賓加的連續暴露讓朗姆連夜從德國趕回。

這件事和波本脫不開關係。朗姆不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一個人的失敗或許隻需要一根手指的推動,就能將他所有的成就全部覆滅。

他要親自坐在這裡,這隻是一個開始。

單隻的鷹眼觀察著降穀零臉上表情的每一塊肌肉,但對方像是早已將他的聲音排除在外。

降穀零在看主位對麵的那張屏幕,上麵顯示著的是彆墅中所有攝像頭的畫麵,每一條過道每一個房間。

包括東雲。

那個房間的畫麵被特意放大了些,所以能夠看到房間那有些過曝的燈光從東雲頭頂射下,落地麵形成一小團黑影。

他在看自己的影子。

貝爾摩德輕輕皺眉,波本的停頓時間有些長了。

“真的隻有我嗎?朗姆。”降穀零忽然開口,他用手撐著下巴。

“如果隻有我,那麼普拉米亞是怎麼知道的呢?”

朗姆眉心突然一跳,微微眯眼,對上降穀零看來的視線,那雙眼中充斥著好奇。

“庫拉索是怎麼被普拉米亞發現的?又為什麼要我和威士忌去收場?”

降穀零繼續問著:“庫拉索做了任務以外

的行動才導致的暴露,與我何乾?賓加在任務完成後時隔一個月才暴露,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想說你不知道嗎?波本。”朗姆冷笑。

“你真的沒有懷疑過我派兩個心腹同時負責這次任務的意圖,並付諸行動嗎?”

“作為組織裡首屈一指的情報員,你會對背後的情報一無所知?”

“總有什麼會讓你鋌而走險,比如說……”朗姆的聲音忽然壓低,他從未如此懷念過自己失去的能力。

如果過目不忘的能力還在,他或許能夠看得更清楚——波本的表情。

“Furuya……Ren,這個名字。”

【透子真名暴露了??】

【啊啊啊啊朗姆你閉嘴!!不是當時搜出來沒有嗎?!】

【不對,朗姆他有口音!】

“——”

東雲在朗姆說出這個姓氏時,腦中難得順利剝離出現在所處的環境倏地冷靜下來,一瞬間好像連那惱人的音頻都消失不見。

心中驀然定下。

朗姆太著急了。

東雲在朗姆說出這個名字便確定了:他在賭。

在賭屬下傳過來的這個姓氏就是波本,哪怕庫拉索查出來的是“古田連”,但相似的讀音在念出來的時候仍然能夠起到它的作用。

沒錯,朗姆在期待波本的表情露出異樣:這個由他的下屬在無意間聽到的屬於7年前警校優秀畢業生、金發深膚的警察的姓氏。

但對麵的金發男人隻是有些詫異地挑眉。

啊……還真被東雲說中了。降穀零想,朗姆隻知道他的姓氏,或許姓氏都是猜的。

庫拉索潛入時的蹤跡被銷毀,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朗姆到底查到了什麼地步。

朗姆用了“furuya”這個姓氏,和“連”的名字讀音。

畢竟自己早就把自己的檔案刪除了。降穀零微微一笑,相信東雲果然沒有錯。

已經察覺到波本反應不對勁的朗姆表情已經不如剛才那般的強勢。

BOSS在他來這之前告訴他已經找到老鼠了,但沒有告知具體身份,卻仍給了他把波本叫過來當麵對質的機會。

BOSS就是這樣,喜歡看著人垂死掙紮,也可能是還不確定需要最後的指認。

“沒錯。”降穀零突然承認,激得朗姆臉皮一抽,“我是知道賓加和庫拉索那時還有其他的任務。”

“我也大概知道這個任務的內容。”他大方承認。

在烏丸蓮耶的麵前不要想將所有事情撇清,他需要把握一個度。

就像走在萬丈深淵上的鐵絲之上,行差一步他就會帶著東雲一起墜落。

“但我隻是為了保證任務達成而已,就像以防萬一我還提前了解了普拉米亞……”說到這降穀零歪了下頭,“事實證明我沒錯。”

“我這個人控製欲比較強,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噙著笑,“但顯然

我了解得還不夠,比如我了解到是應該並不需要庫拉索入侵警視廳檔案室。”

朗姆視線越發陰沉。

“‘FuruyaRen’?”降穀零故意用這個名字刺激他。

“是因為這個人?”降穀零笑了一聲,耀眼柔軟的金發和無害的臉龐襯得他的笑容更加惡劣,“四年了,朗姆你還是沒變。庫拉索那天還給我打了個電話……你不會連她出車禍都要說是我的原因吧?”

【啊?不是嗎?】

【我都愣住了】

【就是你啊降穀零!!不是你讓I去打的庫拉索嗎?】

【透子挺過去了,他對自己的名字沒反應!這就是臥底的大心臟嗎?難怪對“zero”也沒反應(沉思)】

不能和朗姆慢慢聊下去了,東雲在那個房間已經待得夠久了。

“我再問一遍,朗姆。”降穀零笑容忽然收攏,他一手按住桌子朝朗姆前傾身體,“知道庫拉索和賓加的偽裝身份的,真的——隻有我嗎?”

“普拉米亞那天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貝爾摩德的樣子是曾經赤井秀一給出的情報,那麼在神津海上餐廳時,琴酒的魚鷹為什麼會被準確命中?魚鷹在海上突然出現,這裡麵需要一點公安內部的運作吧?”

降穀零的目光愈發咄咄逼人。

“為什麼在會議上明確是由軍隊管理的狙擊手I會出現在攔截庫拉索的警察裡麵,擊傷賓加的也很有可能是之前那位FBI狙擊手。”

“兩年時間,組織收到的日本警方內部情報數量越來越少。”

“朗姆。”金發男人歪頭,眼中帶著諷刺,“你就沒一點懷疑過你的人出現了問題?”

朗姆的臉色愈發僵硬,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而降穀零直接轉頭看向了主位:“我想先生把我叫到這裡來,應該已經查到了。”

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狂跳著,降穀零極力忍住讓呼吸穩定。

朗姆在賭,他又何嘗不是?就算知道朗姆的情況,但至今主位上的人除了一開始就沒再說過話。

這個不在場的人才是最為警惕的。

就像四年前的那個晚上,組織BOSS也是想今天這樣除了開始說了話之後就一直觀察著他們。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保證BOSS會不會留有後手,會不會再一次出現“把所有的槍都裝上定位器”這一將局勢徹底翻轉的動作?

處於另外一個房間中的東雲的眼神已經逐漸開始失焦。

房間的聲音從四處傳來,直接鑽進耳中,哪怕將係統的聲音開到最大也不能阻擋。

是零的聲音,再多說一點……從係統傳來的聲音成了他現在唯一的解藥。

東雲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狀態:【奇怪的聲音】【壓抑】【情緒低落】等負麵狀態出現,上方的持續時間在周圍聲音的持續下不斷遞增。。

精神值還好,沒有往下掉。但是東雲已經感受到胸悶和身體上的

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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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4,等下拜托你了。一層又一層的保險由東雲親手裝上。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在堅持一下,東雲。降穀零正色看著那顆如鮮血般的寶石,聲音放輕:“BOSS……是誰?”

空氣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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