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萬兩!”皇帝氣的在庭前來回踱步,“夠乾多少事了,戶部的庫房裡有這麼多存銀嗎?”

馮相在下麵不吭氣,見皇帝還生氣,這才緩緩說,“秋收後或許有,但平日沒有。”

錢銀一到賬,各個衙門就跟討債鬼一樣上門來哭窮,馮相在花樣翻新的哭窮裡,早就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領,就算如此,戶部平時存放的銀子也不多。

最近賬目上才算是寬裕了些,前有販賣福壽雙果收入的一百多萬,後有辦《大焱報》賺取的銀兩。

但不管放在哪兒,三百萬也是一筆大數,勢必要查清楚的。

皇帝兀自發泄著怒氣,好容易心情平靜下來,“罷了,這麼多銀兩,想必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查清楚的,總要一段日子,馮卿先回去吧,年下近了,先把戶部的事清一清,收拾好。”

官員也是有年假的,到元宵結束,這段時間不需要辦公,安心休息。

馮相躬身應是,返回戶部處理公務,一口氣忙到中午,稍微出來活動活動手腳,就看到有官員陸陸續續從某個小房間進進出出,走時懷裡還帶了一包東西。

他叫住小吏,問這些人看著麵生,為何能夠進出戶部,小吏答,“大人,這些是過來借庫銀的官員們,快過年了手頭緊。”

馮相恍然,“差點忘了這茬,他們也不容易,年關難過啊。”

過年是一年裡最隆重的節日,親友聚會好友走動,都少不了要銀錢支撐,囊中羞澀者隻能找戶部借一借庫硬,先撐過年再說。

這是小事,馮相看了一眼就忘了,轉頭進入繁忙的公務中。

*

而沈知瀾家中,正在清點存款。

從前家裡捉襟見肘,發了祿米後第一件事就是先還欠款,接下來省著用,偶爾還要落個饑荒。現在,不說幾次賞賜,就是蜜餞生意都賺了不少。

趁著年關,杜二舅專門做了一個送禮蜜餞套裝,深受京城人民歡迎,一口氣賺了好幾百兩。

現在點點算算,歸攏到一起,居然攢下一千多兩的家底。

沈齊攏著這麼多銀子,眼底都在冒金光,銀子,都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杜珍娘犯愁,“這些銀子怎麼放呢,存錢莊?我不怎麼放心。”

“一半存錢莊,剩下的大半換成金子,剩下的再留著日常所用。”沈齊早就計劃好該怎麼用,也更符合家中習慣。

“至於今年的年夜班,花錢請人做,也熱鬨熱鬨!”沈齊大手一揮,哪怕要多花錢也不在意。

“好吧好吧,既然你開心。”杜珍娘順了他的意,同意這個安排。

儘管她也挺心疼錢的。

現在酒樓提供幫忙做飯的服務,來往進出的極其熱鬨,聽著他們小院裡的歡聲笑語,鄰居們不免羨慕起來。

眼瞧著人家出去做生意還真賺到了錢,現在大大方方花用,還真讓人眼饞,老話說得對,樹挪死人挪活,明年他們也試試!

沈知瀾去街上逛了幾圈,收到足夠的爆竹煙花,興高采烈的帶回來準備燃放,現在沒有禁放令,想玩就玩,甚至一放爆竹,整條街的小孩都聞風而動,冒出來看熱鬨。他也不小氣,挨個分給他們玩,叮囑注意安全,不要傷到旁人和自個。

沈潭在旁邊照看弟弟妹妹,弟弟妹妹想玩又害怕爆竹的響聲,沈潭隻好親自動手。

火藥的硝煙味,煙花的絢爛,五彩繽紛的顏色照在凍的紅通通的臉上,沈知瀾在心裡默念,新年你好。

正月裡也是極熱鬨的,到處都有燈會和集市,還短暫解除了宵禁,讓百姓在一年辛勞後可以儘情享樂,放鬆身心。

百姓們都在享受難得的假期,隻有欽差還在苦逼的查案子。

羅夫人哪兒找不到缺口,織造一聲不吭,問起織造副手也不知道此事,平時掌管賬房的鑰匙隻有織造一個人拿著。

初一各種旁敲側擊,可對著一個閉嘴蚌殼,就是沒有法子。初一隻要另辟蹊徑,親自去翻看每年的賬本。

庫銀一進一出都是要登記做賬的,哪怕是假賬也是賬,能夠找到些許線索。賬房裡不能點炭盆,生怕明火把賬本點燃。初一一頭紮進去,帶著幾個弟兄把賬本挨個挨個的翻查,終於找到了那一根線。

織造上任也是近十年內的事,在前麵的賬目他也插不進去手,那為何這份賬目在更多年前,就有偽造的痕跡了?

欽差大為振奮,這肯定是一條線索,順著線查下去,沒準能夠掀翻一個利益集團!他拿著這份證據去審問織造,織造隻是再次勸道,“大人,我還是那句話,這是一團渾水,但凡踩了進去就不能清白脫身,到此為止吧!()”

欽差深深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他還想讓織造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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