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許久不見的戴維。
隻不過戴維自己並不覺得大家已經分離許久,隔著遙遠山海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甜蜜和苦惱。
“上帝作證,餘,我才忙完奧運後續的商務,剛打算休個年假,你居然提前把我下一段的工作重心都安排好了!”
天知道奧運會結束都還沒有一個月!
餘參加的也不止是一個項目。
正常人怎麼可以才在奧運會上當完身兼五項的超級勞模,轉身就立刻投入到嶄嶄新的陌生項目裡?
餘的血肉之軀其實是鐵打的吧?
“看來下次奧運會時我需要替你報名一個鐵人三項,”戴維忍不住地調侃,連參賽名額的問題都想好了,“彆擔心,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給你拿張外卡。”
餘曜:……
“那還是算了。”
少年好笑地摸摸後腦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些在大腸杆菌超標的河水裡遊完後yue在當場的倒黴同行。
“我還是更願意站在岸邊替這些真正的勇士們加油。”
戴維本來也隻是隨口一說,很快就把話題轉到正軌,說明了自己連夜打電話的來意。
“你要去東歸賽道的事情一出,有幾家汽車相關的讚助商就發來了合作申請,我現在人在機場,馬上就會抵達華國,到時候會跟趙教練商量一下代言的問題。這其中有一家車廠,一家改裝零件廠,還有一家……”
餘曜窩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聽著,完全沒有意見,頂多就是感慨了一句讚助商們來得似乎太快了點。
“讚助商來得快?”
電話那頭的戴維爆發出一陣快活的笑聲,“餘,你要不要數數自己這兩天上了多少次熱趨?”
餘曜還真不知道。
他最近光是訓練就忙到不行。
白天要練車找車感,晚上要看賽事視頻學精細操作,時不時還要抽出時間跟一哥一起商量著完善私人化的領航口令,早就昏天黑地到了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個小時,哪還有時間看什麼外網上的輿論長短。
餘曜揉了揉自己裹著冰袋的沉重肩膀,電話那頭的戴維還在喋喋不休地透露著自己知道的內幕消息。
“……不過托這些熱趨的福,總部那邊已經聽說了你要上東歸賽道的事,正在研究組織旗下其他車手動身趕來,說不定你們還能切磋切磋。”
正說著,電話那頭響起了登機的廣播聲,戴維回了句“回頭見”後就匆忙掛了電話。
“還有彆的車手要來?真的假的?!”
推門而入的魏至臻聽見了最後幾句,頓時兩眼放光地衝過來。
他臂彎裡抱著什麼沉甸甸的東西。
餘曜正要起身幫忙去接,但魏至臻長腿一邁就坐到了少年旁邊,伸手拿過了少年膝蓋上的平板。
“這是諾埃爾跑環塔的車內視角?”
餘曜點了暫停鍵,眉梢微折,“有幾個彎過得還是
不太好(),?繢繢奧偧?”
供???N??“?????鶴楨癨?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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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至臻皺緊眉頭:“直接翻車了?”
餘曜:???
他忍俊不禁:“如果我真的翻車,魏哥,你現在看見的是鬼嗎?”
魏至臻撓了撓下巴,笑眯眯地比個投降的手勢。
“那有視頻嗎,給我看看。”
餘曜從雲盤裡調出了來自不同無人機視角拍攝的訓練視頻。
魏至臻先是點開車尾和天空的視角看了幾遍,又切換到車內記錄儀的視角,翻來覆去,滿眼疑惑,“這有什麼問題嗎?”
就算是以專業車手的標準來看——
餘曜這不是開得挺好的嘛!
像這種一連三個彎連在一起的超長波浪彎,在過彎前需要減速,但不能到了彎道才減速。
需要先在彎道前的刹車點刹車,把速度降下來後進入入彎點,調整車身姿態過彎,再踩油門加速出彎,再減速入彎,再加速出彎,再減速入彎,再加速出彎……
最考驗的就是車手入彎出彎的銜接技術,尋常新手能不撞上周圍的樁桶就是好的了。
魏至臻眼睜睜看著那道紅色的閃電順利跑完,如果不是知根知底,他甚至都要懷疑餘曜是不是從前就自己練過。
要不然的話,這種隻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的訓練進度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隨隨便便放出點風聲,指不定就能吸引到頂尖拉力俱樂部分奔而來,不計成本地挖人的那種!
魏至臻迫不及待地把進度條拉回了原點,打算再欣賞一遍。
“所以小餘你到底在發愁什麼?”
魏至臻美滋滋地看著,發出靈魂質問。
餘曜若有所思地接過平板,切換到了備忘錄界麵,憑借記憶手繪出了三個彎道的簡易圖,並且標出了每個彎道上大致的刹車點、入彎點和油門點位置。
“我隻是在想——”
餘曜用電磁筆點著屏幕,好看的眉梢越折越深,白皙眼皮上淺淺的褶痕直要飛到不遠處正在伏案修訂路書的某人的心坎裡。
“有沒有一種可能,”少年沉吟著,眸底明明滅滅,“找到一條理論上的最佳路線。”
拉力賽靠時間取勝。
縮短路線和保證速度是第一要義。
但速度一快,超過了彎道的極限速度,車輛就會失控、側滑,甚至翻車,同時也會因為過彎半徑的增加造成過彎路程的增加。
怎麼平衡這幾者之間的關係,亦或者說,該用多大的速度走怎樣的路線過彎才能獲得最短的過彎時長?
餘曜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數學和物理的雙重buff,很難找到最佳的解法。
魏至臻卻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