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關官回來的事情也傳回了港口黑手黨。
但森鷗外因為進來的戰局而一直奔波在外,還真沒聽到這件事的報告。
因此在這一瞬間,他的大腦有0.1秒的緊張。
畢竟公關官是他特地派去保護、看顧小悠的。
這個時候他回來,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小悠,會不會現在也身處橫濱這個宛如正在燃燒,並且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殉爆的火藥庫一樣地方。
森鷗外當然關心高月悠這個曾經的女兒的,隻是他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就連他自己都可以隨時為組織犧牲,更何況隻是‘女兒’。
他瞬間調整好了心態,平靜的看向眾人。
“哦呀,我竟然不知道各位竟然如此關注公關官……難道各位都是他的粉絲麼?”
黑發中年人揚起笑容,親切的道:
“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等我找到他,一定讓他多簽一些簽名送給各位……”
【啊,不愧是森鷗外啊。】
【是啊,雖然這話我聽了都替對麵生氣。】
【明明是你安排的,到了這個時候都還在顧左右而言他。】
【都快被你按在棺材裡了,你卻連一句實話都不肯給。】
【但真的帥啊。】
【不過他都這麼表現了。】
【大概有人要倒黴了吧。】
【不知道妹妹那邊如何了。】
【焦急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隔空配合的。】
【我也……】
【樓上+1】
【+2】
【+身份證號!】
“你還裝傻!”
“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憤怒的參會者們掏出了武器。
在他們身後……不,從房間的四麵八方瞬間湧出無數手持槍械的人。
而他們手中的武器,都一致的指向了背對著大門站著的森鷗外。
森鷗外收起笑容。
“我本來以為各位喊我來開會,是為了協商如何結束這場混亂或者乾脆就是進行未來的利益分配的……”
“所以我才帶著誠意親自來參會,但現在……”
他歎氣的同時,身後的大門突然打開。
以帶著黑色禮帽的橘發少年為首,一群端著武器的黑衣人衝了進來。
森鷗外露出了無趣的表情,隨手扒了一下頭發。
“看來是我高看了各位呐……果然,蟲豸並不會因為換了生活的地方就變成彆的什麼存在……你說是麼,愛麗絲。”
森鷗外說著,轉身帶著身旁的金發少女一起走出了這昏暗的空間。
大門在他身後關上,也關上了裡麵的鮮血與嘶吼。
片刻後,中原中也從中走了出來。
他如同進去一樣,渾身上下乾乾淨淨
,仿佛不是經曆了一場激戰,而仿佛真的隻是參加了個小小的宴會。
“中也君。()”
“是,首領。?()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聽說公關官回來了。”
結束了‘營業狀態’,森鷗外現在的表情真實多了。
他就像個無奈的家長一樣長歎了口氣。
“你說,小悠會不會也跟著回來了呢。”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睛。
“小悠?她怎麼……”
“於公於私,公關官都不會違背我的命令突然回來——除非有什麼不得不讓他行動的推動力。”
而這個推動力,又是什麼呢?
是誰在背後操縱,又是通過什麼方法,甚至能夠騙到公關官那樣的人,讓他聯係都不聯係一下就直接回來。
森鷗外表情又低沉了下去,顯然在思考橫濱到底有什麼人和勢力有這樣的能力和手腕。
而且還是這個時候。
森鷗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讓所有人都不會背叛自己。
但至少此時,至少在公關官和這次他派給對方的任務上。
不會有誰能拿出讓公關官背叛的籌碼。
或者換句話來說。
哪怕公關官會背叛自己,也不會背叛小悠,背叛這個‘他們’共同看顧過的孩子。
森鷗外眼角的餘光劃過一旁也正在緊張思考的中原中也。
那幾人關係好森鷗外並非不知道,而小悠正是他們都曾經照顧並十分疼愛的孩子。
因此‘背叛小悠’,不僅僅等於背叛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
而是將這麼多份羈絆一同背叛。
錢公關官不缺,過去他也已經完全拋棄。
而感情……他投注了最多感情的人事物都在這裡,還能怎麼拿捏呢?
既然排除了背叛的可能,那自然就要尋找這個罪魁禍首了。
當然,身為‘當事人’的高月悠本應該列入嫌疑人的行列,但就像‘大多數’家長在聽到闖禍的時候都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自己孩子一樣。
森鷗外也排除了這個可能。
小悠那麼乖的孩子。
如果她不得以闖了禍。
那也一定是因為身邊有了惡徒。
“所以首領懷疑……公關官是帶著小悠一起回來的?”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吐出一個不是很想相信的答案。
但以他對公關官的了解。
如果不是他判定身處的環境已經不在安全,他肯定不會選擇冒險回來這個選擇。
但是東京能有什麼危險呢?
雖然那邊都有點殺人事件、搶劫事件還有爆炸之類的意外。
但怎麼想都比現在的橫濱更安全吧。
“不排除這個可能。”
森鷗外抬頭,突然問:
“在福岡跟你們對上的那個組織……後麵有調查過麼?”
中原中也思考了一
() 會兒才從記憶裡挖出這件事。
“您說那個隻會放冷槍搶人頭的勢力?”
因為對方連跟自己正麵剛的勇氣都沒有,所以中原中也……真沒把這種慫包們放在心上。
槍打的再準有什麼用?
連正麵站出來對峙的勇氣都沒有,在橫濱可沒人會正眼看他。
真當他們橫濱跟福岡那些殺手似的整天小打小鬨呢,忙活半天一共死不了三五人。
“是啊。”
森鷗外表情深沉。
“因為對方來的太快,我特地讓公關官調查了一下那夥人——但結果卻十分,奇妙。”
“奇妙?”
中原中也不解的看向森鷗外,不是很明白對方為何會給出這樣一個評價。
“是的,你能像想麼,一個龐大的跨國組織,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叫得出來的準確的名字。”
“拷問的外圍成員表示他們內部都隻稱呼為‘組織’,那些經過衝衝考核成為高級成員的人們則則被叫做‘代號成員’,每個人都擁有一個以酒的命名的代號。”
“琴酒、朗姆、匹斯可。”
“沒有準確的名字麼?”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睛。這麼大一個組織,竟然沒有一個‘準確的’名字?
當然橫濱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但通常都是因為對方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們擁有一個能叫的出去的名字。不然但凡能在某個方向或者地方站得住腳的,都一定會有個準確的稱呼。
——就好比曾經的‘羊’。
這除了增加自己人的認知,更是要將‘名字’打出去,讓外人知道。
雖然這樣做可能會牽扯成員進去。
但反過來說,這也是對成員的一種保護。
比如知道對方不是無依無靠的人,那麼在動手之前就至少要掂量一下得失。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
那就證明對方是潛伏在比黑手黨們更加黑暗的層次中的存在,或者說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甚至就連黑暗世界都無法容忍的目的。
雖然看不上對方那種麵都不露隻會放冷槍的卑鄙手段,但是中原中也也要承認。
擁有那樣的技術,還能在自己的攻擊下全身而退,怎麼想都不會是一群烏合之眾。
而若是排除了第一個選擇,那麼……
“所以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我們阻擋了他們的計劃呢。”
“據我了解,那群人也沒少來過橫濱,隻不過橫濱可不是像其他地方,隨隨便便花錢就能收買。”
“所以是說他們在橫濱碰了壁,才會去福岡?”
中原中也試著思考。
“不排除這個可能哦……那麼中也君,你認為橫濱和福岡的相同之處是什麼呢?”
相同之處?
中原中也皺眉。
從位置來看,兩邊隔著相當遙遠的距離,這也就表示人在這樣遙遠的距離中
很難維持一致的人脈……
但要說起來的話。
殺手都市的福岡,和黑手黨都市的橫濱……
“都是以黑暗勢力聞名?”
“是,也不全是。”
麵對心腹愛將,森鷗外還是願意給出一些提示的。
“想想我們的名字吧。”
“我們……港口!”
中原中也找到了另外的共同之處。
“沒錯,兩個城市都擁有優秀的港口——恐怕對方也是因為發現無法打入橫濱,才會退而求其次想要拿下福岡吧。”
“結果沒想到又被我們搶先一步。”
哪怕沒有太宰治那樣的好腦子,橘發少年也能從首領給出的線索中推導出這個結果。
“沒錯。”
森鷗外歎了口氣。
“恐怕我們就是這樣被盯上了呐。”
一個勢力橫跨數個國家,甚至敢於做出連黑暗世界都不會接納的目標。
為此見不得人的目的甚至連名字都不取的組織。
他們怎麼可能甘心吃下這口憋?
或者換句話來說。
就算他的領導真的能忍下這口氣。
他就不擔心其他勢力對他們的看法麼?
要知道在黑暗世界中,可沒有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之類的說法。
有的隻有在實力不足時的蟄伏和隱忍——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你選擇隱忍和退讓,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你實力不足,甚至是軟弱可欺。
——之前他繼任首領之時寧可拚著要兩敗俱傷也要給那些敢於對他的港口黑手黨伸手的人一些教訓,也是這個道理。
如果讓其他勢力覺得他這個新任首領軟弱可欺,覺得首領換位時動蕩的港口黑手黨削弱了力量,那後麵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森鷗外覺得對方既然能把勢力經營成跨國規模,那就不應該不懂這個道理。
再加上港口黑手黨在東京的勢力影響確實一般,而東京作為日本最大的城市,被這些境外勢力運作成在日本的大本營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
那麼森鷗外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哪怕他不知道對方派人來到底有什麼目的,但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卻是淺顯易懂的。
隻要能趁著橫濱動亂的時候破壞對方的計劃,那麼不管對方原本的目的是什麼,恐怕都會因此元氣大傷。
“是我小瞧了這些人啊。”
森鷗外搖了搖頭。
“不,不是首領的錯。”
中原中也麵露愧疚。
“是我不夠小心,如果當初我能一口氣把這些人斬草除根的話……”
那麼至少也能讓它折損相當一部分好手,而不至於這麼快就敢再次對港口黑手黨下手了。
是他大意了。
“不,這不是中也君的錯。”
森鷗外搖了搖頭。
他不是個不敢承認錯誤,或者說需要把錯誤歸咎於手下才能凸顯能力的首領。
“是我小瞧了這些人,本以為他們見不得光,應該不會在橫濱這麼危險的時候出來……”
倒是他的疏忽。
“請交給我吧,首領。”
中原中也表情中帶了殺意。
“……我會解決這些的。”
“雖然很想說‘那就拜托中也君了’,不過這個時候。”
森鷗外邁步向前。
“中也君,請你和太宰君一起行動吧。”
“用小悠常說的那句話來說就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嘛。”
*
眼看橫濱這次真的要變了天。
始作俑者此時……又踏上了回橫濱的路。
“之前不是說要出來麼。”
阪本茫然的坐在副駕駛座上。
是的副駕駛,因為有人先一步坐到了駕駛位。
“之前出來是因為沒有亂起來,現在已經混戰成一團了,人們自然顧不上我們了。”
高月悠坐在後麵看手機。
表麵上是在刷手機,實際上是看諾亞發給她的橫濱近況。
彆說追查他們了。
橫濱各個勢力最近完全都是自顧不暇——其中一些當初沒算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自信自己能趁著這次機會在那些大勢力身上撕下肉來達成‘下克上’成就的中小勢力能自保都不容易了。
更多的還是被已經殺紅眼的人們直接摧枯拉朽般直接抹去,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
所以現在回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都殺紅眼了,誰還能顧得上戰鬥究竟因什麼而起的麼?
阪本想了下,確實是這個道理。
鬥爭很多時候就是這麼不講理。
比起‘怎麼開始’,人們會更在意這過程中的得失。
上頭的時候,往往一句話的得失都要計較。
更何況如今這個狀況。
老實說阪本現在都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澀澤龍彥造成的破壞更大。
還是森鷗外製定,由他這個前妻的女兒一手執行的計劃更危險一些了。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算壞’的消息的話。
就是這樣一來,澀澤龍彥的危險度反而降了——至少混亂成這個樣子,他很難再像過去那樣製造恐慌了……
這樣一來,橫濱的異能力者們也不用再那麼驚慌了。
畢竟前後都是死人,倒也不用再詳細區分哪個死法更恐怖。
阪本覺得這可真是個地獄笑話,更不能說哪個會更‘好一點’。
不過zf這邊卻可以因此受些益。
畢竟隻要澀澤龍彥不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那麼zf這邊就多少可以找個遮羞布蓋一蓋——雖然澀澤龍彥是他們搞進來的,但對方畢竟沒有造成最嚴重的後果不是麼?
上麵那
些大人物們,估計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並且其中可能包括了自己上司或者上司的上司。阪本偶爾也會覺得這個體製裡的人真的是爛透了。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
降穀零瞥了一眼身邊的阪本——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他剛剛說話的時候用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不過聽到這話的降穀零到不覺得意外。
甚至還有點‘果然是這樣’的了然。
‘我們’可能遲到,卻不會不到。
這就是小悠的魔力。
注意到降穀零和公關官看向自己的視線,阪本皺了皺眉:
“你們什麼意思?”
降穀零:“這話不是應該問你麼。”
他們本來是準備跟公關官走的,但不是中間被你截了麼?
現在你倒是問起‘我們’要做什麼了。
阪本:“……”
對哦,原本應該是他們‘請’公關官去他們那邊做客,並且借此作為籌碼跟森鷗外好好談談的。
……隻不過這個計劃它現在也隻能就是個計劃了。
畢竟目前這個狀態,不管是公關官還是高月悠這個森鷗外的女兒,都是燙手山芋。
真把人帶去他們那兒,搞不好在正式談判之前就先惹一身腥了。
至少之前跟他聯係的對接人都沒有這個意思。
說到對接人,他又忍不住想到了阪口君。
“你認……”
阪本本想直接問的——他們這也算是共患難過的關係了,他打探一下不過分吧?
隻是看到公關官,他又換了話題。
“你真的沒問題麼?”
他轉而看向身旁開車的奈亞拉托提普。
畢竟高月悠不在意,不代表公關官不在意。
誰曉得這個玩弄人心如同喝水吃飯一般的家夥,會不會反過來通過自己的話推敲出阪口君的間諜身份呢。
讓阪口趕緊脫身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