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長官竟然主動邀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港口區的某個高處的空地上,不知何時擺放了做工考究的桌椅。
比起出現在這水泥澆築的空地,他們更適合出現在一些西方宮廷劇,或者講述高層和豪門之間恩怨情仇的故事裡。
桌子上還擺放了價格昂貴的葡萄酒、醒酒器還有酒杯。
不考慮環境和參與的雙方,隻拍這組桌椅的話,高低能在社交網絡上裝幾l天的X。
尤其那酒。
雖然不是82年的拉菲,但羅曼尼康帝出產的葡萄酒同樣也是會上各大拍賣會的‘酒中名品’。
“新任橫濱黑dao龍頭的消息,怎麼能不回應呢。”
穿著傳統服飾的光頭男性走到了桌椅邊,不客氣的拉開了椅子率先坐下。
“羅曼尼康帝啊……不過我還是喜歡日本酒。”
“種田長官對酒業很有品鑒啊。”
“人總要有一些願意去花時間的嗜好……這點我想森首領應該可以理解吧。”
“這個嘛……這可惜我現在實在是有太多事情要忙,並不能專心於愛好呢。”森鷗外也坐了下來。
隻不過他並沒有碰麵前的酒,隻是誇張的做出歎氣的行動。
“畢竟因為某些‘意外’,橫濱現在可是亂的很啊。”森鷗外表現得就好像個真的在為橫濱市的發展而擔憂的普通市民或者zf工作人員。
種田長官,即本名為種田山頭火的男人在心底暗罵。
——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如果不是有他們的存在,橫濱又怎麼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還‘因為某些意外’……這不明擺著就是在說‘白麒麟’,不,澀澤龍彥的事情麼?
雖說這事兒確實是zf高層的錯吧。
但還沒有到你們這些黑dao來興師問罪的程度吧——尤其放到你身上。
與其說是‘興師問罪’,種田山頭火覺得他這種行為更像是‘要挾’。
如果不給他一些甜頭,他就把這些都捅出去。
而種田山頭火也相信麵前的男人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畢竟跟那些五大三粗的黑首領們不同。
這位幾l乎是從繼位開始,就一直不以武力見長,而是以頭腦和算計出名的。能在黑dao這樣誰拳頭大誰有話語權的地方靠著計謀和手腕創出一片天地,這可不是用一句‘聰明’就可以總結的。
不過種田山頭火也不會對方一威脅就立刻退讓。
他笑著舉起酒杯。
“要說意外……橫濱哪天沒有意外呢?”
“這點森首領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種田山頭火透過酒杯的玻璃看向對麵。
森鷗外的表情和他背後的世界一起變得模糊不清。
種田山頭火隻是微微一笑——要說把柄,要說威脅。
那他也有啊。
‘前
任首領之死’——雖然現在人們都不太提及。
年輕一些的黑dao成員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港口黑手黨曾經還有一位‘老首領’的事情。
但他們異能特務科卻還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他突然死亡(),繼任者卻不是從五大乾部之一中挑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是又一個黑市醫生繼位的事。
“是啊,人生似乎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未來究竟哪個先來。”
森鷗外當然知道種田山頭火說的是那件事——‘首領之死’這件事,可以說是他過去最大的把柄。
隻不過那也隻是過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港口黑手黨到處都是他的親信,曾經對老首領忠心耿耿的人要麼已經轉投了他這個山頭,要麼就被他調到了邊緣為止,記得那件事的人也所剩無幾l。
哪怕事情再傳出去,也引起的動蕩也隻是微乎其微。
至於外界……
事到如今,他不認為橫濱還有哪個組織能夠在實力上威脅到自己了。
森鷗外能想到的事情,種田山頭火就算原本想不到,也能看著他如今的表情猜個七七八八。
……嘖。
種田山頭火咋舌。
他寧可橫濱的黑dao都是些凶神惡煞的惡徒,也不希望出現森鷗外這麼一個‘大腦’。
尤其不願意讓這樣的人真正‘整合’了橫濱的黑色勢力。
畢竟前者腦子裡隻有打打殺殺爭權奪利,對付起來雖然費勁,卻也直白。
隻要找準機會給予痛擊,對方就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萎靡不振——畢竟他們都是些直白的暴力團體,沒錢沒勢力,手下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會有異心。
但森鷗外這樣靠著手腕和對人心的把控掌握組織的人就不一樣了。
“說吧。”
種田山頭火不爽的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然後被酸了個夠嗆。
雖說酒是森鷗外準備的,但他相信對方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下毒——或者說,以森鷗外的算計,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時候謀殺異能特務科的長官會有什麼後果。
他若是敢如此囂張跋扈,那迎接他的就不再是‘異能特務科’,而是其他的,藏在更深之處的純正暴力機關了。
比起才取得勝利就要拚個兩敗俱傷,當然是‘普通’的協商更劃的來。
“沒想到種田長官是如此急性子的人,早知道的話我就讓手下的人早點開始醒酒了。”
森鷗外也確實不會做這種個玉石俱焚的事情。
畢竟從一開始他的願望就隻是‘執掌’橫濱的黑暗麵,達成‘三刻構想’。
而異能特務科又是三刻構想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真要說的話,他個人也還蠻欣賞種田長官的。
既然如此,那跟一個自己欣賞的人共事,總比跟一個討厭的人共事要舒服嘛。
他滿臉的歉意。
“我還想著機會難得,這場談話的時間會長一點的。”
() “畢竟種田長官可是大忙人,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不是麼。()”
種田山頭火陰沉著臉。
他一時竟無法判斷這個‘酸’,究竟真的隻是意外,還是森鷗外給自己的下馬威。
——所以說他討厭這種動腦子的人成為黑dao首領。
“我相信森首領這個時候也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其實也還好,畢竟我的部下都很能乾。”
這就是想說異能特務科的人都沒用了?
種田山頭火表情更難看了。
“你找我,究竟有何目的。”
“啊,其實是隻是想跟種田長官好好聊聊——你想啊,我成為首領到現在也有些時日了,但說起來卻是一次都沒有跟種田長官麵對麵交流過。”
“當然,如果種田長官一定要跟我談公事的話,那也確實有一個。”
種田山頭火深呼吸幾l次。
亂了,節奏全亂了。
本來應該是對方有求於自己——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拿著‘意外’來威脅自己。
現在森鷗外這麼一說,就變成了‘自己想要跟他談公事’。
彆看都是談話,兩者的概念可完全不同。
不過種田山頭火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
“所以呢,這麼貴的酒還有……”
種田山頭火環視四周。
儘管他們找了個地勢相對高的空曠地點,但稍遠處的集裝箱上、樓房中,可沒少有人盯著這邊。
而他有理由相信。這些人都是森鷗外安排的人。
殺了自己的事情他肯定不會乾,但像這樣給自己施壓的事情,對方肯定不會吝嗇去做。
“周圍這麼多的人,森首領想說的‘公事’,就讓我聽聽吧——雖然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公事’可以談。”
“怎麼沒有呢?”
森鷗外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
“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怎麼能少了‘異能開業許可證’呢,您說是吧。”
森鷗外勾起嘴角。
“說來也慚愧,之前因為一直在忙著收拾前任首領留下的殘局,還有應對周圍黑惡勢力的挑釁,我竟然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還得讓可愛的孩子提醒……真是上了年紀,腦子就會遲鈍呢。”
遲鈍個P。
一句話裡八個陷阱十八個彎,你要是腦子遲鈍,那其他人豈不是人均老年癡呆?
但是異能開業許可證是萬萬不能給的。
那東西給出去了就相當於zf方認證了對方的‘合法性’。
這樣一來他和他手下的異能者,就都從‘非法’變成了‘合法’——那樣一來港口黑手黨下屬的組織,也會搖身一變成為合法‘企業’。
……雖然要是調查還是可以調查的。
但整體來說,等於給他們開了一個方便之門。
肯定了他們的‘工作’。
() 那怎麼行?
至於聽人提起才想起來這種說法……
鬼才信。
這一切分明是你布局數年在收網。
阪本打聽到的消息和他的猜想種田長官自然是知道的。
雖然他覺得阪本的猜測有誇張的成分。
比如對方哪怕有布局,白麒麟……也就是澀澤龍彥的部分應該也是意外。
畢竟在此之前他的事情,還有zf高層的決定都是絕密。
甚至於自己都是直到開始行動才知道的這件事。
再加上澀澤龍彥的失控——所以他認為事關澀澤龍彥的部分都是巧合,森鷗外隻是利用了他的暴走,提前將布局的一切‘收網’了而已。
唯一讓他覺得意外的,大概就是‘高月悠’這個他前妻的孩子了。
種田山頭火是見過明美女士的。
那真的是一位不管是誰都無法討厭的女士……嫁給森鷗外真是可惜了。
老實說他真想不通那樣的明美女士怎麼會跟這樣一個人結婚。
好在後麵還是離婚了……也算是一種及時止損吧。
隻是跟受到眾人青睞的媽媽不同,高月悠這個女兒就一直都沒什麼名氣了。
並不是說她不好。
隻是她過去確實沒有什麼存在感。
所以在聽到阪本的彙報時,他還有些恍惚——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時候那個瘦瘦小小不起眼的女孩兒,竟然有如今的能力。
能夠配合著森鷗外這個‘前繼父’,將橫濱攪的翻天覆地。
“種田長官?”
見種田山頭火半天沒有說話,並且流露出好像想到了誰的表情。
森鷗外不由出聲喚回了對方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思考其他的事情,可不太禮貌哦。”
“你也說了,上了年紀的人的頭腦總會有些小問題。”
種田山頭火笑了笑。
“比如不小心遺忘了剛剛說了的話,或者聽到的事。”
這是想裝傻?
森鷗外收斂了笑容。
“異能特務科的頭領如此健忘,那就真讓人傷腦筋了呢。”
“我可是很欣賞種田長官的哦,要是聽到您退下來的消息,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這是威脅我要讓我‘被退休’?
種田山頭火麵皮微微抽動,但到底沒有真的流露出情緒變動。
跟這種人打交道,你越是生氣,就越是落入了他的陷阱。
“是麼?我到覺得沒什麼可遺憾的——畢竟到那時候我也就不用再操心了,可以拿著退休金每天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泡泡溫泉、喝點酒……想想就很美好啊。”
“沒想到種田長官竟然會向往這樣的生活……我還以為您會更願意在現在的崗位上創造一番業績呢。”
“業績這東西可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出來的呐。”
畢竟如果真是這樣(),他早就把橫濱這些頑疾一般的黑惡勢力收拾了。
就在種田山頭火跟森鷗外打著太極⑦[()]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提及‘異能開業許可證’的時候。
突然之間,森鷗外的手機猛烈地震動了起來。
“森首領不看看麼?”
種田山頭火笑著建議,並且在心底感激這個打電話的人。
這可真是及時雨。
這樣一來,就算是森鷗外也不能再提起異能開業許可證的事情了吧。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重要會談的時候,雙方都是不能接電話的——哪怕對麵爹媽都死光了,也不能成為打擾會談的理由。
也因此,在會談接電話的一方,會被視作‘弱者’——因為心智不夠堅定,因為不夠狠,所以才會被這些所影響。
森鷗外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就算他的手機震的像是開了按摩器,但森鷗外卻沒有一點要接通或者拿出來看一眼的意思。
“這麼急,恐怕是什麼非你不可的要事吧。”
雖然種田山頭火想不到會是什麼事,但隻要看森鷗外狼狽,他就開心。
然而沒等笑容固定在種田山頭火的嘴角,他自己的手機也跟著猛烈震動起來。
而且就跟剛剛森鷗外的手機一樣,大有你不接我就震動到地老天荒的意思。
這次換森鷗外微笑了。
“啊呀,看來不隻是我,種田長官那邊也很忙呢。”
“就是不知道這次跟種田長官的哪個,或者……哪幾l個手下有關呢?”
跟黑搭dao這邊什麼人都敢要不同。
異能特務科的人可都是有有能力又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重點是同時具備這兩者卻選擇加入異能特務科的人本就不多。
因此但凡損失一個,都會讓異能特務科肉疼。
所以如果真的事他手下的人遇到了危機,那種田長官是絕對不能等閒視之的。
“你做了什麼?”
他凝視著麵前的森鷗外。
森鷗外隻是搖搖頭。
“我什麼都沒做——就算是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對孩子的朋友下手嘛。”
這話說的就很惡心。
一個人類中的異類偏偏要學人類的樣子,真是怎麼看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不如這樣,我們一起接電話——這樣的話,不就真相大白了?”
森鷗外笑眯眯的建議。
事已至此,不如賭一把。
看到底是哪邊出了問題。
森鷗外是真不在意——畢竟他有zf那邊的把柄在手。
雖然直接公布的結果肯定是魚死網破,甚至成為橫濱zf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反過來說,難道他現在就不是了麼?
等他整合完其他勢力的殘黨之後,他和港口黑手黨就會成為橫濱黑暗免得一言堂。
這種情況下,zf不可能看他順眼。
() 既然如此,為何不主動出擊,搏個‘更好’的未來呢。
他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正式讓港口黑手黨轉型。
而zf那邊也不用擔心他們所做的糊塗事外泄——哪怕隻為了能穩定保有‘異能開業許可證’,他也一定會約束手下的人,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再無後話。
這何嘗不是一種兩全其美的雙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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