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三合一)(1 / 1)

橢圓形的某個東西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中落到地上。

接著又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發出橫濱人並不陌生的BOOM聲。

“俗話說得好,如果道理無法說服對方,那我們還可以用一些拳法。”

高月悠理直氣壯的解釋並補充道:

“不過我不通拳法,就用現代高科技代替了。”

【……】

【…………】

【………………】

【樓上乾嘛,排隊形呢?】

【不,隻是我此時的心情隻能用以下上個點表示。】

【講真,我知道她說的是歪理,但我怎麼就找不到一點兒反駁的點呢。】

【什麼歪理,這明明是真理啊!】

【‘如果施主不願理解這大乘佛法,那貧僧也略懂一些少林拳法’是吧!】

【物理功德】

【你彆說,你真彆說,如果在這裡直接把澀澤龍彥乾掉,那妹還真是功德無量了。】

【確是,得少死多少異能力者呢。】

【功德小妹!】

【你們說的我快不認識功德這兩個字了。】

【但是彆說,這個操作是真的秀,比起先布局,苦肉計,引人上鉤這一套,我更喜歡這個直白一拋。】

【不愧是民風淳樸的橫濱啊。】

【民風淳樸橫濱市,安居樂業米花町是吧。】

【幸好不是一起的,不然日本人的生活得多水深火熱啊。】

【那也沒準吧。】

【笑死,樓上是生怕日本人死太慢麼。】

【這要是在一起就是阿加莎的異能力了。】

【無人生還】

跟彈幕一樣,阪本也愣住了。

他呆呆地盯著麵前,大腦就像被炸了的那片土地一樣隻剩下殘垣斷壁。

尤其在高月悠一番解說之後,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法’這個字了。

雖然他們橫濱的對話確實相比其他地方多少武德充沛了一點。

但你這是一點麼???

你這是直接要命吧!

好在澀澤龍彥作為BOSS級的存在,還沒有被區區一顆手榴彈解決。

但顯然他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直麵手榴彈的攻擊——都是異能者的世界裡,你用熱武器是不是多少有點不講武德了?

澀澤龍彥不再是原本無暇的純白。

因為狼狽的躲避,他身上沾滿了灰塵和土渣。

原本順滑的頭發也變得亂七八糟。

他猩紅的眼眸惡狠狠地看著手榴彈來時的方向。

雖然異能力能毀天滅地,但異能力者本身卻還是那句老話‘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這種直接針對□□的物理傷害,比什麼花裡胡哨的異能招式都要更加有效。

“你——好——”

高月悠

單手搭在嘴邊。

“現——在——可——以——交——談——了——嗎。”

她拉長聲音確保自己每一個詞都能讓對方聽清楚。

而空著的那隻手,則是從另外一個口袋裡又摸出了個差不多的圓滾滾的東西。

有了剛剛的經曆,人們當然不難猜測這個‘圓滾滾’是個什麼玩意兒。

阪本瞪大了眼睛——他這才注意到,大小姐不知何時穿了一件棒球服。

而這個衣服的特點就是……左右都有兩個都,而且都很深,可以裝下各種手機大小的東西。

包括但不限於手機本體,以及……手榴彈。

而且可以做到兩邊各放一個。

不過一般沒人這麼做就是了。

畢竟正常人誰敢在自己的口袋裡麵放手榴彈還到處奔跑啊!

這是生怕自己不被炸麼!

注意到阪本的視線,高月悠晃了晃手裡的手榴彈笑了笑。

“放心吧,插銷不拔很安全的。”

“順帶說個常識,這個插銷其實很緊的,通常來說用牙拽不下來,還容易把牙崩了……不過對牙口特彆自信的人也可以試試。”

——誰會試這種事啊!

還有,你這是哪門子的常識!?

常識可是社會的日常共識……你這個哪裡日常了。

不止阪本窒息,身為當事人的澀澤龍彥也一瞬間沉默了。

澀澤龍彥自詡是個聰明人。

無論是什麼人在他麵前都難以掩藏想法。

那人的心緒、謀劃,都一清二白的展示在自己麵前。

所以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甚至被人拿捏的一天。

是的,不是‘威脅’,而是‘拿捏’。

威脅他的人很多。

說要殺了他的、說要讓他全家一起陪葬的。

但沒有哪個人的‘威脅’能在他身上奏效。

因為他總能先一步看出這些人的想法,在他們做出行動之前,先一步將人解決。

甚至有時候還會裝作被威脅到,然後看著對方像是小醜一樣的表演,最後欣賞反轉後對方那難以置信的表情和狼狽。

……可這個女孩卻不一樣。

她的行動完全出乎意料,不管是之前的那顆手榴彈,還是如今被她捏在手上的那一顆手榴彈。

澀澤龍彥摸不準她究竟隻是‘威脅’,還是真的對他不感興趣,隻想借著這個機會將他解決了事。

怎麼選擇?

澀澤龍彥真的很久沒有麵對過如此兩難的決定了。

“看來他是想負隅頑抗到底了。”

少女長歎一聲,抬手就拔出了新一顆手榴彈的插銷。

阪本:!???

不是,你給人考慮時間了麼?

這有兩分鐘……不,最多也就一分鐘吧?

你們黑手黨是這麼算時間的麼?

澀澤龍彥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講武德……不,如此缺德。

他才沉默了這麼一會兒,就直接動手了。

澀澤龍彥下意識的一個側撲,就像剛才一樣試圖尋找掩體躲避。

雖然澀澤龍彥擁有看成異能力者克星的能力,但他本身還是肉體凡胎,並刀槍不入的能力。

然而當他躲到一塊碎裂的石板後麵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本預想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

什麼原因?是有人阻止了?還是?

他緊張的抬頭看去,就見少女仍然保持著手握手榴彈的姿勢。

原來隻是嚇……不對。

惱怒之情還沒來得及在腦海中浮現,澀澤龍彥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發現,少女一隻手的手指上掛著插銷的環,而另一隻手,則是用拇指死死按著原本應該是插銷的地方。

……她正在用拇指代替插銷!

也就是說,她仍然隨時可以把這個手榴彈扔出來。

聯想到剛剛自己猶豫了一分鐘對方就直接拔銷的動作,澀澤龍彥知道這次她將不再給自己任何機會。

或者說她都能做出這種事了,那還有什麼事她不敢做或者做不出來的?

是被虛無的炸死在這裡。

還是屈辱的選擇妥協。

他隻有這兩個選擇。

而他會選擇哪一個,從之前躲避的行動就可以看出來了。

他不想死。

至少不想這樣虛無空洞的死去。

“早這麼選不就得了麼,何必讓自己吃這麼多苦呢。”

看著向自己這邊一步步走來的澀澤龍彥,高月悠歎了口氣,似乎真的很替對方擔心的樣子。

但真的擔心,會做出這種行動麼?

阪本心驚膽戰的看著大小姐……手裡捏著的手榴彈。

老實說他是很想跑的,但想到大小姐這麼信任自己。

士為知己者死,他雖然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之類的角色,但也不能丟下救命恩人不管。

“現在可以把插銷插回去了吧。”

阪本提心吊膽的開口。

“噢,這個技術我不會啊。”

少女用輕快的語氣說出了恐怖的事實。

阪本心臟都要驟停了。

你不會?

那你鬆開不就要炸了?

“問題不大。”

高月悠說著轉頭就喊:

“大哥!幫幫忙!”

遇事不決,當然要喊大哥!

當人哥哥的,不就是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嘛。

——正常哥哥肯定是不會的。

但在這裡的事心甘情願(甚至一廂情願)當人哥哥的魏爾倫。

這點小事,他當然是有求必應。

不知在後麵站了多久的青年心情愉悅的上前拿過高月悠手裡的手榴彈。

“等……”

阪本大腦再次短路,甚至來不及說話。

隻剩下‘完蛋’兩個大字塞滿了大腦。

然而他想象中大家一起血肉模糊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那手榴彈在男人的手裡竟然沒有一點點動靜。

阪本甚至聽到他說:

“要試試把插銷插回去麼?”

那語氣輕快的不像是在說危險的手榴彈,到像是煙火大會上哥哥在問妹妹要不要試試撈金魚……

區彆可能就隻是金魚不會炸,但這東西會。

真是十分割裂。

高月悠開始還真有點躍躍欲試,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反正有大哥在,也不急這一時。

想練什麼時候都能練。

“下次吧。”

“那好吧。”

聽到高月悠的回答,青年手中的炸彈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玻璃珠大小的鐵疙瘩。

並非沒有爆zha,而是爆zha的同時被某種恐怖的外力壓製,沒能造成任何傷害的同時,還被改變了形態。

解決了手榴彈的青年隨手將它往後一扔,就像是隨手丟開了一顆石子。

這絕對不是個正常的處理辦法。

也不應該是個值得誇獎的操作。

不管是眼前的大小姐,還是這個青年。

但是……

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阪口安吾瞥向站在最後的長發青年,也是港口黑手黨乾部後補之一的蘭堂。

卻見到對方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就好像十分樂於看到這樣的互動。

——不是很懂你們黑手黨兄妹的親情活動。

哪怕在港口黑手黨臥底有段時間了,他也覺得自己仍然無法理解這些人的腦回路。

同樣無法理解的,還有澀澤龍彥。

來橫濱之前,可沒人告訴他這裡有這麼多危險的奇葩。

是的,奇葩。

麵對這些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的人,澀澤龍彥思考了好一陣子,終於在腦海中挖出了個這個詞。他覺得現在的情況或許隻有用‘奇葩’來形容了。

對他有意見的人他見過很多。

有人崇拜他的強大,也有人指責他是邪惡。

而不管帶著什麼想法,人們總是會先宣揚出來——這讓澀澤龍彥覺得很無趣。

因為在他們說出來之前,他就能看出他們的想法。

前者想要利用他的力量。

而後者呢,則是自以為站在道德、正義的一方,高高在上的發出審判。

不過這些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的人,在他麵前要麼丟了性命,要麼因為恐懼而逃跑。

唯獨沒有誰像眼前這樣。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達過一絲對他的想法。

哪怕現在她已經通過那瘋狂的行動讓他自投羅網。

“你想做什麼?”

澀澤龍彥慢吞吞的走

到了少女麵前。

“這問題不是應該問你麼。”

高月悠奇怪的回望對方。

“你費心搞這麼多,是想做什麼?”

澀澤龍彥沉默。

見他又不說話,高月悠清了清嗓子,然後又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東西。

一個不知道該說是紫色還是黑色,似乎還混合了一點紅色,好似把血肉固定了一半的古怪東西。

她握住一邊,對著旁邊殘破的牆壁砸了過去。

‘咚’的聲音讓人知道了它的堅固。

“雖然我現在沒有手榴彈,但我還有這個。”

“你也不希望大腦因為受到外力的作用而出問題吧。”

看著少女笑眯眯的樣子,澀澤龍彥忍不住道:

“真是邪惡啊。”

那看起來太像是由血肉凝固出來的東西了。

殺人不過頭點低,拿血肉做成物品,實在是太低俗了。

澀澤龍彥是不屑於搞這種事情的。

“什麼邪惡……哦,你說這個啊。”

高月悠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這個是我做的火龍果麵包……雖然不知道顏色會變得這麼奇怪。”

高月悠也覺得挺奇怪的。

明明她就是普通的照著記憶中彆人的做法照葫蘆畫瓢搞了一遍。

不都說看會了就是自己會了嘛,怎麼到她這裡就好像變異……她本來還覺得做麵包會比做飯好一些呢。

高月悠話音落下的瞬間,好像就連遠處的戰鬥聲都停止了。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你確定那隻是顏色奇怪?

明明是物質本身的性狀都發生了變化吧!

就算是法棍也不可能能打碎叛逃異能頭上的結晶吧?

再加上這個形狀。

這分明就是斧頭(隻是沒開刃)吧?

阪本有理由相信,這東西它真的是可以打磨出刃出來然後殺人如砍瓜切菜的。

澀澤龍彥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表情就好像在說‘騙我可以,但好歹編個靠譜一點的理由’。

高月悠沒忍住給自己澄清:

“這真的就是我做的火龍果麵包,你不信我回去還可以再給你做一份。”

……乾什麼,再給你一次製造恐怖變異物品的機會麼?

【我覺得妹妹還是彆做了。】

【我以為我搞火龍果汁的時候弄得我媽以為我殺了我家魚已經是極致了。】

【萬萬沒想到還有高手。】

【所以有會做麵包的人出來說明一下,火龍果麵包真的是這樣麼。】

【我家開麵包店的,我要給火龍果和麵包證明,它們兩個湊到一起絕對不會發生反應變成這個樣子。】

【這都是生化武器了吧。】

【我甚至覺得這都能當個課題……真研究出來為啥會變成這樣

搞不好能開辟材料學新方向。】

【草,格局一下子起來了。】

高月悠:彈幕朋友們倒也不用這麼關心她的廚藝。

誰還沒點不擅長呢?

“咳咳。”

高月悠看向澀澤龍彥。

“現在該你回答了。”

是血肉造物的時候澀澤龍彥就很嫌棄。

現在聽說它其實是‘麵包’……澀澤龍彥選擇說實話。

要是被人用‘麵包’打敗,還被傳出去。

他無論如何丟不起這個人!

“不管什麼人,我都能看透他的想法。”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們的欲望和貪婪,在我眼中一清二楚。”

澀澤龍彥緩緩開口。

“人類之於我而言,就像是一堆血肉堆積的數據——隻有我自己,我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

澀澤龍彥以為告知對方自己的與眾不同,對方就能理解他為何會這麼做了。

“所以我想要破開這個無聊的世界。”

“有問題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高月悠一個沒忍住說出了某中二名言。

澀澤龍彥顯然是沒看過動漫輕小說,聽到她這麼說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

“你這麼說也沒錯。”

“……懂了,就是你其實完全沒有一個清晰的自我認知,並且也沒有未來規劃所以把自己的失落和空虛歸咎給世界唄。”

說的那麼哲學。

其實不就是‘我也不知道我能乾什麼、我想乾什麼’的迷茫青年嘛。

我小學的時候都不會這麼想了呢。

澀澤龍彥:“……”

“我對這種這無趣裡人們用來束縛自己的東西不感興趣。”

“是這樣的,有些人表達自己對100分的不屑,是因為他真的隨隨便便就能考到,甚至是100分限製了他的上限,不然他隨隨便便考個一百五六跟玩兒一樣。”

“而另一些人對一百分不屑,則是因為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更無法理解100分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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