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
諸伏景光先是驚喜,接著又變成了驚怒。
“你怎麼跑上來了,其他人呢!”
這麼危險的地方你跑回來乾什麼!
提前讓你離開就是為了確保你能撤離到安全地方啊。
而且還獨自一人!
那些工作人員呢?
怎麼能這麼不負責。
“沒彆人,就我。”
高月悠的聲音從濕巾下傳來,打斷了諸伏景光原本想說的話。
“快走快走,有話下去再說。”
她帶路,一群人趁著火勢沒有蔓延開來,趕緊都彎著腰順著逃生通道跑了下去。
路上他們還碰到了其他樓層發現問題的客人。大家顧不得說話,全都悶頭往樓下衝。
而此時,外麵的人也注意到了樓上冒出來的濃煙,撥打報警電話的,討論發生了什麼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著。
當然更多的還是不斷從旅店裡跑出來的。
【出來了出來了!】
【大家都完好無損!】
【好耶!就愛看有驚無險!】
【我俗我先說,我就喜歡看happyend!】
【好看愛看多來點。】
【話說回來你們有看到小悠開鎖的動作麼?】
【我都看傻了,一會兒是捅咕幾下,一會兒又是劃火柴……原來開鎖方式有這麼多的麼!】
【大開眼界】
【到底怎麼做到的啊,正常人真的能掌握這麼多□□麼。】
【我知道,肯定是1d100=1開鎖大成功!】
【大成功所以什麼鎖都能輕鬆拿捏是吧。】
【樓上跑團麼帶我一個,絕對不鴿!咕咕!】
【朋友,你的聲音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這次真是謝天謝地幸好小悠會開鎖了。】
【真的,景光和鬆田留下喊人的時候我感覺我呼吸都要停了。】
【真的,我差點以為他們沒死在原著的劇情要在這裡捐軀了。】
【呸呸呸樓上想點好的!】
【但也正因為他們是會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的性格,我才這麼喜歡他們。】
【畢竟都是白月光意難平呢。】
【小悠,婚姻幸福的救世主。】
【婚姻幸福什麼鬼啦。】
【畢竟人死了在坐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成寡婦了不是。】
【……我竟無法反駁。】
正在跑路的高月悠:……會還是你們會啊。
等到終於跑到外麵,諸伏景光忍不住皺眉。
“太危險了,你怎麼不讓旅店的工作人員來。”
“因為來了也沒用啊。”
高月悠慢條斯理的抽出濕巾分發給周圍的人,自己也跟著擦了擦臉——噫,都是灰。
“他們沒有鑰匙。”
“沒有鑰匙?”
鬆田陣平聲音高了一度。
“搞什麼啊,把安全通道的門鎖了還把鑰匙拿走???”
他的拳頭要控製不住了!
上次有如此失控的感覺,還是在警校跟零對上的時候。
隻不過那時候他隻是看對方不爽,是私人恩怨。
這次就是差點沒命的被害者對凶手的憤怒裡——哪怕火不是負責人點的。這也絕對是助紂為虐的‘幫凶’了。
甚至可以說,這種人更可惡。
“這是草菅人命吧!”
鎖上逃生通道還不留鑰匙,客人不就隻能等死了麼。
“安心,他馬上就要進去了。”
高月悠寬慰道。
這個行為實在是太刑了,不銬進去都對不起他的所作所為。
“等等,沒有鑰匙你怎麼開的門?”
諸伏景光抓住了盲點。
鬆田陣平也回過勁兒來,沒鑰匙,她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路跑上來開的門?
高月悠聞言套了掏口袋,掏出了被人為彎曲過的發卡、曲彆針、還有……火柴?
“靠這些。”
沉默x2。
“你就靠這些開的鎖?”
鬆田陣平滿臉驚愕。
世界上有開鎖這手藝他不是不知道——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是沒乾過這種事。
隻是出現在自己認識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未成年人身上,就很有問題了。
諸伏景光作為監護人看到她如此可刑可銬的技術,那可就心情複雜了。
他甚至覺得心跳有點快。
“你怎麼會這個的。”
“一開始是跟拉斯維加斯的一個叔叔學的。”
高月悠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教他怎麼洗牌,作為交換,他就教我怎麼開鎖。”
——這都行?
這次沉默的換成了兩個人。
“再後跟媽媽去橫濱之後,又跟橫濱的一個朋友切磋精進了一下技術。”
高月悠說著臉上還浮現了些許敬佩的神情。
“他手真的很靈巧,而且把鐵絲開鎖的技術發揮到了極致,不管什麼鎖都能用鐵絲捅開。”
那手和耳朵是真的靈巧。
高月悠想到曾經跟太宰到處跑,互相切磋技術的日子。
高月悠本來覺得自己可以開各種‘鎖’已經很可以了,萬萬沒想到太宰竟然還能靠著鐵絲開保險櫃。
雖然在橫濱那幾年裡,大部分時間高月悠都是被旗會的人帶著。
但當大家都很忙的時候,她也會跟著‘不那麼忙’的太宰一起到處跑。
雖然太宰這裡沒有旗會那邊熱鬨,但能學到很多東西。
比如看合同,或者如何給人在合同裡下套。
怎麼在生意中埋雷或者如何解決對方埋的雷。
還有就是怎麼
在對方的辦公室或者家裡尋找隱藏的空間,還有……如何開保險櫃。
這種時候太宰總是會讓部下待在外麵,然後他們兩個就跟尋寶一樣在辦公室或者書房之類的地方上躥下跳到處找。
什麼機關暗室的,超過癮的。
真的是如果不親自經曆一次,都不知道人們到底能對房間做多少改造。
挖暗格的,砌牆的,搞密室的。
還有在自己的房間搞個通道,一路挖到另外一棟房子,讓看起來毫無關係的另一棟房子成為自己的秘密基地的。
有一次甚至還是個套娃。
你以為千辛萬苦找到了一個,但實際上這個隻是第一重密室。
如果你以為這裡麵放的金銀珠寶就是全部而離開,就會錯過真正的密室,以及密室裡的放的賬本以及無記名支票。
而這個密室甚至是巧妙地利用了層高,藏在二樓和二樓之間錯位出來的空間裡。
這手法,讓人忍不住想到歐洲背景的影視作品裡各種各樣的密室和暗道。
什麼扭開燭台有密室,打開壁爐有密室,拉動窗簾繩就觸發陷阱什麼的。
作為探險遊戲來說,真的是讓人大呼過癮。
同時也是收獲滿滿。
尤其像是賬本名單這些。
對於混黑的人來說,金條珠寶固然重要。
但真正的命脈往往是賬本和情報。
前者是人過快活日子的保障,後者卻能直接把人送入黃泉。
而在這個找密室的遊戲裡,高月悠一次都沒有贏過太宰。
雖然開鎖方麵兩人總是有輸有贏,但高月悠是勝在手法多樣,不同的鎖她有不同的開法,總能通過更合適的方法來取巧。
而太宰就不一樣了,他從頭到尾都隻用鐵絲或者發卡。
所以隻說鐵絲(發卡)這一個手法的話。
高月悠自歎弗如。
這就是日本很流行的那個,‘把一件事做到極致’的說法了吧。
“我就不行了,不同的鎖我得用不同的手段。”
高月悠說著又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東西。
發卡、曲彆針、火柴……仔細一看還有個皮筋。
不是頭繩,而是更加原始的皮筋。
都不知道哪兒找來的這個東西。
……我覺得你這明明也挺刑的啊。
哪裡不行刑了呢,太謙虛了。
然而看少女歎息的樣子,兩人又產生了一種‘是不是我太少見多怪了’的懷疑。
難道這種事情,真的很常見?
屬於居家旅行必備技能?
……不,不對。
正常人的世界裡是絕不會把這種事情當做日常的。
為了自己的心臟,也為了防止日後某天在審訊室見到小悠。
諸伏景光決定趁這個機會了解一下她到底都會什麼。
“除了這些,小悠你還學了什
麼嗎。”
高月悠眨眨眼,擺著手指算了起來。
“情報學、密碼學、速寫、野外求生、開鎖、跟蹤與反跟蹤……都學過一點點吧。”
【‘我每樣隻會一點點’】
【大佬說的‘一點點’,跟我們理解的能一樣麼。】
【我明白,畢竟技能等級的最高級就是‘略懂’。】
【我本來覺得小悠是占卜大師還能當荷官已經很厲害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保守了。】
【OTZ,大佬的高中和我的高中。】
【彆說了,人和人之間的差彆很多時候比人和狗都大。】
【質疑、理解、崇拜。】
【我真的很想知道小悠過去都經曆了些什麼。】
【有沒有可能以後出個番外就是小悠成長史。】
【一人血書求出!】
【或者出個劇場版也行啊!】
【我就不一樣了,早就已經認識到自己是個廢物的我,超興奮的,我隻想看大佬秀起來!】
【沒錯!小悠越厲害我越高興,這樣一來一定不會出現5-4=0的悲劇了吧!】
【還有那些意難平!】
【對對,求求了,宮野明美、庫拉索,都是意難平啊。】
“……還有駕駛和宗教學也會一點吧。”
高月悠說得越多,兩人的表情就越是麻木。
諸伏景光之所以這麼問原本是想心裡有個底兒。
但怎麼現在小悠說的越多,他反而越沒底兒了呢。
高月悠倒是認認真真的在努力回憶。
時間過去太長,高月悠其實也不記得自己到底都學過什麼了,難得有機會回想一下,當然要努力算算。
她小時候一直跟著風一樣自由的親媽到處跑,遇到各式各樣的人,誰教她點什麼,她就學一點什麼。
主打就是一個隻要敢教一個就什麼都敢學。
尤其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
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學不到的。
高月悠突然有點懷念。
“雖然很多人嫌棄拉斯維加斯沒有底蘊,充滿暴發戶氣息。”
“但那裡真的是學習的聖地呢。”
高月悠真挺喜歡那裡的。
那裡的人不僅自帶絕活說話好聽,還樂於分享自己的專業技能。
鬆田陣平:我覺得你對‘學習聖地’的理解跟我們的理解可能有‘一點點誤差’。
他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這也太厲害了吧。
雖然隻是一個眼神,諸伏景光卻詭異的秒懂了鬆田陣平的想法。
然後他沉默了。
這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麼?
這是讓人隨時隨地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的問題吧。
說話的少女卻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什麼都能學的地方,怎麼就不能是學習聖地了呢
說的都是乾貨!放其他地方哪裡會給你講的這麼通俗易懂,甚至還讓你親自上手實操的。
“噢,爆破學也會一點。”
不過她隻來得及學會搓一點炸藥,拆還沒學……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跟著萩原和鬆田學一點。
諸伏景光:“……”
這可真是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了。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抬手按住一跳一跳抽痛的額頭。
高月悠卻是用期待的視線看向鬆田陣平。
她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多學一點拆彈的技術了。
以她現在這遇到炸彈的頻率,說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技多不壓身,有備才能無患嘛。
鬆田陣平被高月悠突然閃亮的眼神看的嚇了一跳。
突然之間背後一涼,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話說回來。
拉斯維加斯,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怎麼聽起來活像哥譚來到現實了似的。
隨著消防員和警察的到來,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也再顧不得思考‘拉斯維加斯’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兩人亮了身份順勢加入了調查當中——畢竟又是負責人鎖住逃生通道(還沒放鑰匙在這裡),又是著火的。
這聽起來太像是早有預謀的謀殺案了。
不然怎麼這麼巧,幾乎堵死了高層人逃命的機會呢。
要知道如果他們沒有把人都叫出來,火燒的再旺一點的話,消防電梯也得停轉。
這事兒得差,必須嚴查。
於是一乾人就都被叫去配合調查了。
水穀浩介和菜菜子自然也跟著一起去了。
雖然遭遇到了那種事情,但大概因為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兩人倒是表現得都很平靜。
甚至在一群驚魂未定的人中顯得還有點格格不入。
雖說是七夕期間,但並非所有入住的人都是來過七夕的。
也有出差的單身漢或者……嗯,來跟妻子之外的人談情說愛的。
不是高月悠這一層,而是樓下的某層的客人中就有一個這樣的。
他的妻子先是慌慌張張的衝進來,接著看著還穿著睡衣滿身狼狽的男女的時候立刻化身哥斯拉。
對這人一通暴打。
等她發泄完之後,就是一句冰冷的‘離婚’——高月悠相信如果不是因為火災男人的證件什麼的都沒在身邊,恐怕她能當場擰著人的耳朵就去民政部門把離婚辦了。
該說不愧是七夕麼。
‘燒’的可真旺啊。
嗯,各種意義上的。
到了晚上,事件的初步調查終於有了結果。
“根據消防那邊的消息,這件事應該是意外——是五樓的某個客人出門匆忙,沒有熄滅垃煙蒂就直接丟進了垃圾桶,然後煙蒂點燃了垃圾桶裡的可燃物……最終導致了大火。”
“沒有人為的可能性?”
“不排除,但是可能性極低。”()
本來京都的警察是不怎麼想配合這些外地人的——東京來的你就了不起了?
?想看夜笑寫的《我靠彈幕成為柯學傳奇》第八十九章(三合一)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但這兩人作為受害者,想知道真相也無可厚非。
“至於逃生通道的大門為什麼被鎖。”
京都的警察露出了有些牙疼的表情。
“是因為之前時不時有人在那裡做……嗯,一些運動,於是負責人就乾脆鎖上了。”
諸伏景光:“……”
鬆田陣平:“……”
注意到兩人窒息似的表情,京都警察也很無奈。
“這個我們也問了一些旅店的老員工,老員工給的答案也是這個樣子,甚至還有員工曾經撞到過這個情況。”
——他能怎麼辦?
京都警察也很絕望。
京都的人玩兒這麼大也是他沒有想到的啊。
好好地房間不用跑去逃生通道是什麼性癖啊。
彆是有病吧。
“所以你們人為這件事大概率是意外了?”
“目前的線索看來是這樣。”
京都警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畢竟這兩人可是東京警察。
自己說的太肯定的話,要萬一讓他們查到點什麼東西,那他們京都警察的麵子豈不是要被踩到泥裡?
這當然不行!
“我們還在收集更多線索,請放心吧,我們京都警察肯定會還原這場火災的真相的——當然如果二位找到了其他線索的話,也務必跟我們分享。”
聽說東京現在流行讓偵探一起乾活,甚至好幾次警察甚至比偵探還慢一步才找到線索。
這種事情可不能出現在他們京都警視廳!
諸伏景光和鬆田陣平見確實再得不到更多線索,乾脆道謝後離開了辦公室。
他們沒忘了外麵還有個小悠呢。
明明是為了保護小悠才特地帶人來京都的,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鬆田陣平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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