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社會最底層的貧民。

他們以乞討為生,沒有自尊、沒有落腳之地,甚至大多數都沒有戶籍。乞丐死了,就是死了,就是被人打殺了,也不會有人替乞丐鳴冤。死後多數都被丟在亂葬崗,少數幾個幸運的,也不過就是勉強入土為安。

聞敘幼年時,見過太多太多莫名其妙死掉的乞丐了,正是因為見得太多,他才會清楚,因為身處社會最底層的卑微,所以乞丐是這世上最會察言觀色、洞察危險的群體。

人命如草芥,而乞丐的命,連草芥都不如。

修仙界雖繁花似錦,但這世上永遠不缺窮人,也不缺行乞為生的乞丐,聞敘在閬苑城中,就見過不少乞丐。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霧山村附近找乞丐打聽消息?”

聞敘搖頭:“不需太過靠近的地方,若霧山村真有災厄,乞丐必然躲得遠遠的。”

卞春舟被電視劇荼毒許久,思維方式暫時還沒完全跳脫出來:“那萬一,那邪修窮凶極惡,抓乞丐喂食玉骨合歡樹的邪種呢?”

“不會的。”聞敘當即否認。

“什麼不會的?”

聞敘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們救下的那名男子嗎?能叫青樓的打手看中,他的容貌應當生得不錯吧?”

卞春舟聽懂了:“哇去,這年頭邪修還挑三揀四上了,瞧把他能的!”

聞敘沒說的是,乞丐風餐露宿、朝不保夕、形容狼狽,邪修就算是再不挑剔,也不會選乞丐當邪種的寄生體,但這些話,就沒必要告訴春舟了。

至於陳最,他根本不耐煩動腦筋,一聽隻是簡單的打聽消息,便立刻沒了興趣,這會兒已經出去練刀了。

三人回城修整半日,便出發去了閬苑城的西邊。

考慮到雍璐山弟子的校服實在太過顯眼,陳最又實在不是打聽消息的料子,卞春舟和聞敘便決定分頭行動,隻是卞春舟有些擔心聞敘的眼睛:“真不用叫陳最最跟著你嗎?要不,我們還是一起行動?”

“太明顯了,你裝作富貴小公子出行,帶上陳最當護衛,必不會有人懷疑,但我一個瞎子,裝算命還帶這麼強的護院,這不是擺明了不正常嗎?”

“好吧,那你要是有事,記得立刻用傳訊符。”

聞敘已經把戴在手上的儲物戒摘了下來,用繩子掛在了脖子裡,聞言便拍了拍胸口:“放心,我師尊有送我保命的手段。”

哇,不愧是神龍,卞春舟這下真的放心了,便穿著一身錦繡衣衫,帶著沉默大塊頭強壯護衛招搖過市去了。

聞敘感覺到兩人離開,在街角停了一會兒,轉身進了一家客棧,沒過多久,他便穿著一身陳舊的落魄青衫,提著一個破舊的沉木箱子,在城西最破敗的貧民窟門口擺了一個義診的小攤子。

沒錯,聞敘並沒有裝瞎本色出演神算,反倒是扮作了一個江湖郎中。

至於他眼睛上蒙眼的緞帶,自然是被好好收在了儲物戒中。

修仙界的神奇手段非常之多,隻要有錢有能力,哪怕隻是凡人,也可以百病無憂、長壽安康,但前提是得有錢有權,不論是在凡人境還是修仙界,處於底層的人,永遠是饑寒交迫、困頓不堪的。

聞敘臉上稍稍做了易容,他記不住自己臉,甚至對美醜沒有任何的概念,所以他用靈力改變了膚色,加重了黑眼圈,散亂的劉海又遮蓋住小半張臉,看著就是個行走江湖的普通潦倒大夫。

他這麼一改,倒是跟這整片貧民窟街區完美融為一體了。

聞敘並不是真的為看義診而來,有沒有人來照顧他的生意,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之所以選擇義診這個方式,完全是受那位明靈醫的啟發。

加上,此地若真的有人遭了邪修毒手,貧民窟的人多數也看不起病,此刻他出現,哪怕他看著實在不太靠譜,恐怕也會有人來試一試。

聞敘並不著急,他的耐性一向很好,今天天氣不錯,貧民窟的乞丐除非是走不動道,多半都應該出門行乞去了,他來的時候尚早,坐了許久,也就隻看到巷子口幾個探頭探腦的小鬼頭。

聞敘權當沒看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木箱裡的東西。

木箱其實他是隨意買的,裡麵除了一副銀針,就是幾個充門麵的空瓶子,說是整理,其實更多的是隨手撥弄。

說來聞敘確實學過一些非常粗淺的醫術,包括僅限於抓風寒藥劑和處理簡單的傷口,骨折也能掰,但成功的概率大概五五開,當然了,他現在是修士,認穴紮針不在話下,隻要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大多數都能糊弄過去。

再不濟,他這次下山,還帶了不少丹藥。

這會兒太陽升得老高,聞敘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正在他快要被暖融融的太陽曬得昏昏欲睡之時,終於有病人上門了。

是個年邁的老婆婆,被兩個瘦弱的小孩攙扶著,可即便如此,行走間也非常艱難。

“伸出手來。”

聞敘的聲音淡漠,卻反倒叫麵前的兩小孩少了幾分戒備,須知在貧民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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