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耳力自然是非常出眾的,周父元嬰中期修為,當然不可能聽錯兒子喊了什麼。
隻今日山下公布五宗大會的入圍名單,人多眼雜,周父當然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公開教子,他眉間陰狠一閃而過,低聲斥問身邊的管家:“那個叫阿語的女子,當真死了嗎?”
“回稟老爺,確鑿無疑,人是大少爺親自入殮下葬的。”
周父眉頭並無任何輕緩,修仙世家想要長久地傳承下去,就必須生育有靈根的子嗣,他逃不過,他的兒子也逃不過。
阿語沒了,還有趙若嫵,倘若趙若嫵不行,那就再換一個,想要與修士成婚、結親的人多的是,他這個兒子終究還是太嫩了些。
“叫人仔細盯著點,老夫不想有任何差池。”
“是,老爺。”
周父吩咐完,再抬頭看兒子站立的方向,人早就已經不見了,他心裡一突,總覺得此次五宗大會的結果不會太妙。
“老爺,怎麼了?等下您約了同歸城李家的家主,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周父聞言,壓下心頭的雜緒,轉身往四方主城的方向而去。
而被周父掛念的周濟,此刻已經擠著人群到了高台之下,這座高台原本是碎天劍宗專門開辟來給門中弟子巡防小憩用的,因今日公布入選名單,所以就挪用來公布比賽信息。
換句話說,能站在高台上的,哪怕不是碎天劍宗的弟子,地位也非同凡響。
可是,怎麼可能呢?阿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周濟懷疑自己是思念阿語太深,一時之間入了迷障。當初是他不知道珍惜,現在……佳人早已不再。
“你是誰?閒雜人等,不得入門。”
周濟張了張嘴,周家在南豐城是連城主都必須以禮相待的人家,但在龐然大物的碎天劍宗麵前,他自然不能有任何的逾矩:“在下南豐城周濟,此次入圍五宗大會,方才在高台之上看到友人,是故才貿然至此。”
南豐城啊,好像是靠南方的一座規模中等的城池,能入圍五宗大會、且名次靠前,想必此人天賦必然非常不錯:“友人?你友人姓甚名誰,若他當真在,我可替你帶話過去。”
至於放人上台,那可不行。
“她……她叫阿語,言吾成語的語。”周濟說到此處,心想若當真是阿語,怕是不願再與他相見了,想到此處,他心情忍不住頹唐起來。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踏平這世間一切的難事,卻沒想到現實如此殘忍。
這人看著正常,怎麼自顧自變臉啊,碎天弟子剛要往高台上走,轉身卻見有人從上麵下來了,他看清是誰,忙往旁邊讓路,順便還拉了一把前麵的周姓尋友修士,卻沒想到這位看著端方的修士竟是突然發狂起來,直接衝到了天機閣小師叔的麵前胡言亂語起來:“阿語,真的是你,你沒死,對不對?”
辛慈嚇了一大跳,得虧身邊的大師侄宋子京拉了她一把,這才沒被人直接拉住。可周濟看著日思夜想的人出
現在他麵前(),哪裡在意這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迫切地想要靠近她,告訴她自己並沒有來遲,他是真的愛她的啊。
“阿語,是我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辛慈卻是厭惡地後退了兩步,臉上全是陌生的嫌惡:“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衝撞過來!”
宋子京當即出手,元嬰修士想要拿下一個築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莫要上前了,這位是我天機閣的小師叔,可不是你口中的什麼阿語,你若再敢上前,本君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周濟卻是渾然不聞,他奮力掙紮著身上的束縛,可築基後期的修為在元嬰真君麵前,什麼都不是。
關鍵時刻,有一位中年金丹修士自人群中擠過來,一把拉住周濟,對著眾人致歉,言我家大少爺因練功走岔,這才突發癔症,又恭恭敬敬地道歉賠禮,打暈了發癲的周濟才算是收場。
這裡是碎天劍宗的地盤,宋子京雖然惱恨此人,卻也不會真要了此人性命,將人打發走後,他才語氣妥帖地詢問辛慈有沒有受到什麼暗算,天機閣雖然威名赫赫,但大陸上亦有不少修士不願意天機閣安穩傳承下去。
辛慈雖名為小師叔,但她年級小又隻有煉氣七層修為,老閣主又整日不著家,宋子京是把辛慈當小師妹在照顧的,自然看護得非常緊。
“我沒事,隻是這人看著,叫人有些不喜。”辛慈眉頭緊蹙,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宋子京就決定先把人送回去,便和身後的兩位朋友以及雍璐山的小師叔祖告辭。
宋子京帶著辛慈很快離去,鄭僅就用肩膀碰了碰旁邊的支連山:“這位天機閣的小師叔,還挺……”
“莫要生口舌是非,鄭師弟。”
鄭僅就把喉嚨口的話咽了下去,當然其實他本來也沒準備說出口,就是挺湊巧的,而修士最怕的就是“巧合”:“聞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