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啊!”陸老太爺見到這一幕,登時目眥欲裂,聲音都尖刻了三分,“莫要殺她!莫要殺她!”

“為什麼?她能殺我,我卻不能殺她,這是何道理?”

老爺子臉上的表情太好懂了,哪怕聞敘是個臉盲,此刻也能多多少少猜到老爺子心裡在想什麼。

“她……她……”陸老爺子不知為何,喉嚨裡的話竟覺得如此難以啟齒。

“她如何?她是你唯一的女兒,你自然對她疼愛有加,順其心意,她還是當今的皇後娘娘,身份高貴、地位尊崇,所以我便殺不得了嗎?還是說,殺了她,我會丟命不成?”聞敘笑了笑,哪怕到了此時,他的聲音也帶著股心平氣和的氣息,“陸大學士,你覺得我會怕死嗎?”

悍不畏死,這是昨夜陸老太爺在心裡對這孩子的評價。

可當真如此嗎?能一個人不驚動府中守衛直取此處,甚至猜到了他會裝病引來皇後,陸老太爺心裡愈發覺得不對勁,可哪怕當真錯了,如今又能如何呢?

太子已是太子殿下,而眼前的聞敘,已是從地獄爬上來複仇的惡鬼。

天下,不可能有一個惡鬼皇帝。

“本宮是你的生身母親。”陸皇後顯然也已經猜到了挾持她的歹人身份,這是她自三十年前那一夜後,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你比本宮想象中的,要難殺許多。”

當年那麼多的人,竟也沒能殺死一個嬰孩,九年前就連死人林都要不了此子的性命,陸皇後心裡自然也是驚濤駭浪,她不敢相信,自己帶了那麼多的高手出宮,竟還能被……

“確實,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活著回來的一日。”

聞敘今夜特意獨自前來,他賭陸大學士回去後不可能全無作為、冷漠旁觀,或許今夜或者是明夜能在陸府蹲到不錯的結果,卻沒想到……結果來得這麼快。

何其詭異的母子初相見啊,師尊曾言他有血脈至親尚在人間,如今確實見到了,甚至不止一位。

看似對他憐憫的外公,和……一心要他死的親生母親,大概是在雍璐山上待得太久了,聞敘差點都忘了人心險惡這四個字怎麼寫了。

“你似乎,並不驚訝本宮與你的關係。”陸皇後也沒想到,此子竟接受得如此心平氣和,她當年產子雙胎一事,如今還活著的知情者,可並不多了,“是誰告訴你的?”

“大概是九年前,將我逼死在死人崖邊的刺客吧。”聞敘看著渾身並無一絲懼意的陸皇後,忍不住有些好奇,“皇後娘娘似乎並不害怕,這倒是我的不應該了,相較於仁善至孝的太子殿下,我卻實在不是什麼好人。”

“你要做什麼?不——”

“聞小子,住手!”陸大學士喊出口的瞬間,已經遲了。

直接擰斷人的脖子,確實很痛快,但也有些太過痛快了,所以聞敘選擇伸手捏斷了對方的手指,很簡單,對於修士而言,隻要輕輕一捏,就能全部捏斷了,保準每一根都碎得一模一樣,再也無

法恢複如初。

“啊——父親,好痛——啊——”

陸皇後自小就養尊處優,除了生產那日的疼痛之外,她一輩子都沒吃過什麼苦頭,在家的時候,父母兄長疼愛她,進了宮她是一人之下的皇後,又育有聰慧的皇子,可以說這輩子都被人尊崇著、追捧著。

她哪裡經曆過這般的痛苦,登時痛得直接蜷縮起來了,可她垂著的手已似無骨,足見聞敘出手並未有任何的留情。

聞敘已經鬆開了握持陸皇後頸部的手,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他今夜本就沒打算殺人,他還未見過那位太子殿下呢,如今尚還早著呢。

“很疼吧,當初我墜落懸崖,比這疼十倍、百倍,這才哪到哪啊,您說是吧,皇後娘娘?”

陸皇後沒想到此子竟如此烈性,一言不合便折斷她的手指,她痛得幾乎說不出任何的話,可她如此痛哭,卻沒引來外麵任何一人,她就知道,自己當真是小瞧這個青年了。

此子,遠比老國師預言中的,還要難以對付。

“你這是……何必呢,她到底是你的母後!”陸老太爺話語裡,難免帶上了幾分斥責。

卻是聽得聞敘隻想發笑:“是嗎?我隻是聽說十指連心,便想試試而已,皇後娘娘心腸如此之硬,我還以為您不會疼的呢。”

陸老太爺語塞,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也是沒法子的,當年太醫診出雙脈,且都是男胎,雙生之子麵容多有相似,老夫若不將你送走,生在皇家,你是讀書人,想必能猜到結果吧。”

婦人生育多胎不算是什麼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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