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由暮春帶隊的人一直嚴陣以待,這凶了三十年的地方,裡麵的亡魂真要鬨起來,不控製著鬼氣,這一整條街的人都要遭災。

但他們等了又等,等到最凶的時刻都過去了,天上的烏雲都散開了,裡麵依舊安安靜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宵野忍不住想要扒院牆往裡麵看看的時候,季南星他們就出來了。

宵野連忙跑了過去:“鬨鬨!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

季南星搖頭:“沒有,很順利,就是消耗有點大,有點餓了。”

一聽他消耗大,宵野直接上手將人半摟半抱地扶著往搭建的棚子裡走去:“我就怕你餓了,吃的都準備好了,是不是很累,你彆動了,我喂你吃。”

暮春也看向後麵出來的何瀧:“情況怎麼樣?”

何瀧得意挑眉:“我是誰啊,我出手還能有不順利的嗎?”

暮春沒忍住往他身上輕輕抽了一下:“正緊一點!”

何瀧這才道:“放心吧,錢家和王家都是散去執念送走的,後來死的幾個倒是沒多大執念,就是怨氣不散,正好小南星把鬼門打開了,我就給強行送走了。”

暮春嘶了一聲:“開鬼門了啊,不愧是燕大天師的徒弟。”

最後出來的錢非左右看了看,彆人都有人迎接,就他一個人,他也隻能孤家寡人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死亡循環被破,他的手也恢複了原樣,但剛剛感受到的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他這會兒安靜地坐著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疲憊。

何瀧在那邊跟暮春稍微交代了一下裡麵的情況,很快暮春就帶著隊員進去做善後處理。

這裡幾十年的陰氣怨氣,雖然被季南星的經符化解了一些,但長年累月侵入土裡的那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散乾淨的,他們得埋一點符鎮壓一下。

看到錢非恍惚地坐在那兒,何瀧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過後,就忘了這些吧。”

普通人還是過普通的生活比較好。

錢非拉扯出了一個笑容:“這種事怎麼忘,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何瀧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轉頭朝著季南星那邊走去:“怎麼樣,還OK嗎?”

季南星正吃著宵野喂的小米糕,他還沒消耗到拿不動吃的,但宵野就是執拗要喂,兩人正在吃一口拉扯一下中。

咽下嘴裡的小米糕,季南星朝著何瀧點了點頭:“沒問題,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

何瀧笑著道:“放心,善後有我們,你們早點回去吧,晚上熬夜不睡覺容易長不高。”

季南星嗯了一聲,看了眼宵野,宵野立刻拿著包站了起來,還順便從桌子上拿了一盒切好的水果。

這些東西都是他之前就買好的,還剩了不少,像是涼麵鹵菜之類的,但現在季南星沒胃口吃那些重口的,宵野自然也就不要了,於是朝何瀧道:

“你們估計還要忙一會兒,這些就分給你隊員吃吧。”

宵野站起來的時候,何瀧後退了半步,甚至還微微抬了一下頭。

季南星順著宵野伸手拉的力道也站了起來,朝著何瀧和暮春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

然後何瀧發現,就連季南星都跟他一般高了,甚至還高出一丟丟。

想當初,季南星隻到他半腰高,小蘿卜頭一個,燕天師忙事情的時候他就自己乖乖在圖書室看書,他還給他買過奶茶零食,怎麼一晃眼這小子都這麼高了,喝他奶茶吃他零食的時候,都好像也沒過去多久啊。

看何瀧盯著季南星他們離開的方向看,暮春拍了一下何瀧的肩膀:“看什麼呢?”

何瀧嘖了一聲:“現在的小孩都是吃什麼長大的,你說他們這麼高,去醫院看病看兒科會覺得尷尬嗎?”

暮春沒忍住白了他一眼:“南星都十六七歲了,還看什麼兒科,做事了!”

怕消耗太大低血糖,吃完小米糕宵野又哄著他吃了一些甜分比較高的水果,季南星吃了個半飽就不要了,吃太飽等會兒睡覺會不舒服。

宵野把季南星沒吃完的給吃掉了,把空盒子整理好放到了副駕駛座上,朝司機道:“等下幫我們丟一下。”

司機應了一聲好。

小區這邊要麼進地下車庫,不然一般不能直接開到樓棟下,但地下車庫很大,又很繞,一圈又一圈的,不暈車的都容易轉暈,季南星就讓司機直接停在門口,反正走進去也就三分鐘的路而已。

司機剛把車開走,宵野就在他前麵蹲了下來。

季南星一愣,笑著推了推宵野:“不至於,快點起來回家睡覺了,好累。”

宵野直接伸手一拉,季南星差點撲到他背上,不等他拒絕,宵野直接將人背了起來,甚至還稍微掂了掂:“你也太輕了,有一百斤嗎?”

季南星無奈:“怎麼可能沒有一百斤,我怎麼也快一米八了,沒一百斤我是骷髏嗎。”

宵野哼哼道:“太瘦了,還是要多吃點。”

季南星:“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宵野沒搭理他:“安靜,大晚上的彆吵,我這服務還不到位嗎,伺候大少爺腳不沾地的,不過鬨鬨,這是不是我第一次背你?”

季南星趴在他的背上,想了想道:“好像是吧。”

宵野將他往上托了托,笑著道:“怎麼樣,哥這寬闊的後背趴著舒服吧。”

季南星笑了一聲,微微偏頭看他:“逮著機會就誇自己,這就是傳說中自戀的男高嗎?”

這話可就說得宵野不滿意了:“這怎麼是自戀呢,我這不是在詢問用戶感受嗎?”

季南星:“詢問了又能怎麼樣?”

宵野:“當然是為了能下次更好的服務你啊,你可是我家矜貴的小少爺,可不能委屈了你。”

季南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好好一個大帥哥,怎麼偏就長了嘴呢。”

當他的

手捂上來,宵野瞬間就抿緊了嘴巴,鼻尖聞到的都是季南星掌心的香味,像是一種很淡的花香,帶著他偏低的體溫,有一種清冷誘人,好聞到讓宵野忍不住集中注意力地去捕捉那一縷香。

平時他也沒見季南星用護手霜,也沒見他噴香水,更沒擦過什麼護膚乳之類的東西,為什麼他的身上總是有一股香味呢,好聞到比任何一種香水都要對他有吸引力。

宵野安靜下來了,季南星反倒不適應了,好像安靜的環境容易放大某些東西。

例如體溫,例如心跳。

季南星不是沒有被人背過,他天生的陰氣讓他不太能和普通人過多的接觸,所以從小他師父就會努力將這一份缺失給他補上。

時常抱著他,背著他,他五六歲的時候,他師父還會背著他到處去玩。

大概是營養太均衡,他長得很快,小學的時候就已經比不少同齡人高出一個頭了,慢慢開始有了男孩子的要強和自尊,就不讓抱也不讓背了。

時隔這麼多年,背他的人換了一個,感覺也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至於有哪裡不一樣,季南星不是說不上來,而是暫時不想去細究,大概是真的消耗太大了,他這會兒隻想放空自己,什麼都不管,也不問,任由背著他的人帶著他往前走。

感受著背上的重量,宵野在季南星看不見的角度笑得一臉溫柔。

路燈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拉長,綠化裡蟲鳴聲一陣一陣,不時吹過的風都盛滿了夏季的熱意,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氣。

宵野微微偏頭,看著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季鬨鬨,隻覺得心裡無比安定。

一直到天光大亮,平安路胡同那兒才撤了圍擋,熬了半宿的錢非也被批準可以回家了。

至於樓下已經被拆開的院子,到時候就看房東怎麼處理了。

之前管理局跟房東聯係的時候,怕對方以為他們是騙子,管理局特意找執法部門去聯係的,房東雖然人在國外,但還挺配合,畢竟要是能把這凶宅裡的亡魂處理掉,那對她來說也是有益無害。

雖然錢雪沒見過什麼鬼,但對這些事還是相信的,她那房子鬨得那麼凶,她想不相信也難。

剛好她公司近期有一個項目要跟國內的公司合作,錢雪就抽空回來了。

她下飛機後直接來平安路這邊的時候,擋在門口的圍擋剛拆除,錢雪拖著行李箱走了進去,看了看自家院子已經被打開的一二樓,道:“這裡真的處理好了嗎?”

何瀧跟錢雪聯係過,聽出了她的聲音,一轉頭看著一身背心短褲,紮著丸子頭的女孩,走上前道:“錢小姐?”

錢雪放下行李箱,道:“你好,我是錢雪。”

何瀧自報了一下身份後道:“裡麵的亡魂昨天晚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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