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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殊說乾就乾,反正他最近沒事兒閒著也是閒著。
王倫遠在荊州都能操控京城輿論,他們人在京城還能玩不過王倫?
太子殿下課業繁忙,隻需要將他們要和王倫打擂台的事情告知官家即可,其他的事情他和龐衙內趙世子能搞定。
趙頊不太樂意,“我的課業也不是很繁忙,趙清和龐昱都能參與,怎麼到我這兒就成了湊數的?”
這個問題不用蘇景殊解釋,龐昱率先開口說道,“殿下,我和趙清的功課能耽擱,您的功課不能耽擱。”
趙清嘖了一聲,“咱們倆那能叫功課?彆玷汙功課倆字了好吧。”
蘇景殊:……
趙頊:……
還挺有自知之明。
“為了大宋的江山,殿下要以課業為重,我們倆就算了,我們不添亂就已經是造福大宋,還是彆難為自己了。”龐昱靠在椅背上,提起功課感慨萬千,“放棄念書,放過自己,也放過書本。”
趙清癱在椅背上,同款感慨,“龐昱說的對。”
他和龐昱學不學都那樣兒,子安已經高中狀元,在官職差遣定下來之前也沒什麼要緊事兒,和王倫打擂台的事情讓他們這些閒人來乾就行,太子殿下還是把主要精力用在讀書上吧。
所以他們要怎麼和王倫打擂台?
蘇景殊對上二雙亮晶晶的眼睛,坐正身子問道,“你們有沒有買過街上的小報?”
趙頊:“就是那些把你寫成神仙下凡的小報?”
趙清:“就是那些說你天賦異稟能退天災滅人禍的小報?”
龐昱:“就是那些成天無所事事就知道瞎編亂寫的小報?”
蘇景殊:……
“衙內?”
聽這回答,龐衙內似乎話裡有話啊。
“就是瞎編亂寫啊,我又沒冤枉他們。”龐衙內氣鼓鼓,“小爺我分明是個遵紀守法好衙內,他們卻把我寫成欺男霸女一年納十八房小妾的惡賊。小爺才多大,欺男也就算了霸什麼女啊?”
趙清歎氣,“不小了不小了,也就是咱們家裡管的嚴,換成那些管的不嚴的,這個年紀完全可以欺男霸女妻妾成群。”
那是這小子不想嗎?分明是不敢!
平時在外麵色招貓惹狗也就算了,真要敢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開封府的衙役打上門都是去救他們的。
沒有包大人鐵麵無情進府拿人,他們得先被自家老爹打個半死。
蘇景殊和趙頊對視一眼,心道幸好八王爺和龐太師慣孩子沒有慣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不然這倆家夥會長歪成什麼樣他們都不敢想。
好了好了,回歸正題,現在開始分配任務。
他們要辦小報,首先要和各家家長打招呼,還有開封府也要說一聲,到時候生意太好被同行排擠的話還能找官府衙門幫忙。
等官家、八王爺、龐太師和包大人,哦,還有老蘇,等
他們都知道之後(),還要聯絡印刷小報的作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塊兒可以找他姐或者他娘幫忙,娘親和姐姐對京城的各個作坊都很熟悉,一定能花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兒。
印刷的作坊聯絡好,接下來就是重中之重,寫稿子。
小報不能隻有一篇稿子,怎麼著也得把版麵寫完,隻他自己還不夠,這部分得找人幫忙。
要有閒工夫寫,還要有文筆,最好寫出來的文章能讓人看了就掉眼淚。
很好,就你了柳大手子。
其實也可以去找他爹寫,但是他爹動筆的話十有八九得變成《討王倫檄》,重量級的文章要放到後麵出場,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得走煽情路線。
寫文章不能平地起高樓,還得知道更多荊州的事情,這麼一來他們還得想辦法見見荊州的災民。
“有點難。”趙大郎歎道,“先前寺廟裡那幾個災民被騙出去殺害,城外那些災民被威脅‘近包者死’,禁軍花了很大力氣才讓他們留在軍營,就算我們能找到那些災民,他們估計也不敢說話。”
“他們千裡迢迢來到京城,死了幾個人就被嚇成這樣?”龐昱皺眉,“進京告狀一路上肯定不安穩,要是這樣就退縮,他們何必千辛萬苦來京城?”
“百姓本就膽小,他們進京是為了求活路,不是為了送死。”蘇景殊解釋道,“帶頭的災民死在京城,他們不走的話也可能會死在京城,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敢冒險很正常。”
“王倫是朝廷官員,他哪兒來的本事招攬江湖人?”龐昱托著臉小聲嘟囔,“包大人素有青天之稱,所以有南俠展昭追隨,王倫一個道貌岸然的假青天,竟然也有不長眼的江湖人隨他為非作歹,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吧?”
可以展護衛不在京城,不然非把那殺人凶手大卸八塊不可。
“王倫不一定有本事招攬江湖人,襄陽王有本事啊。”趙清提起襄陽王毫無顧忌,好像要造反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我爹說幺叔當年沒去襄陽的時候就在京城豢養門客,去襄陽之後天高皇帝遠,還不是想養多少個就養多少個?”
趙頊抱著手臂,“所以宗室親王最好不要去封地,不然就是現在這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想造反。”
“就是就是。”趙清小雞啄米般點頭,“是我的話我就一輩子待在京城。京城多好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什麼都有,去封地可能有錢都花不出去,乾嘛出去找罪受?”
“很好很好,叔爺爺一看就不是會造反的。”太子殿下對趙世子的言論感到非常欣慰,“如果所有的宗室子弟都能和叔爺爺一樣就好了。”
趙清被誇了很開心,但是太子殿下一叫他叔爺爺他就感覺渾身發毛,總感覺有什麼地方怪怪的,穩妥起見還是不開心的好。
蘇景殊留他們二個繼續討論,進屋帶上小本本和炭筆準備去開封府找素材。
災民那裡的一手資料拿不到,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之前問過幾個災民,再加上朝中這些天得到的關於荊州的情報,這些二手資料應該也夠用了
() 。
剩下的二個人整整齊齊朝他揮手,一個想跟上去的都沒有。
龐昱和趙清是因為自從包大人坐鎮開封府他們就隔二差五的被開封府收拾,收拾了太多次之後看見包大人就害怕,能不見絕對不會主動湊上去見麵。
趙頊是因為他跟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包大人見到他的反應太正經,不如小郎自己去打聽的快。
不是他們不乾活,而是情況不允許,跟上去也起不到什麼用處,不如坐等小郎搜集完具體消息再繼續探討。
這幾天坊間關於王倫的消息很多,大多都是說他清正廉明被人陷害,隱隱約約還有些對包拯的不滿,嫌包拯不仔細查證就上疏彈劾冤枉了他們王青天。
百姓對朝堂內部的情況不太了解,有心人傳什麼他們就議論什麼,雖說沒多少人真的為了王倫質疑包拯,但也下意識認為王倫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如果官家什麼都不知道,興許還能讓王倫多蹦躂幾天,可官家已經知道荊州發生了什麼,這時候再大肆宣揚王倫廉潔奉公隻能起到反作用。
包拯向來不在意坊間怎麼說他,王倫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京城的小道消息越多越能證明他慌了,不必在意將死之人的垂死掙紮。
不過他不在意有的是人在意,比如殿試剛過任命還沒下來閒的要發黴的蘇小郎。
“景哥兒要辦小報?”公孫策停下手裡的活兒,不太明白這小子想乾什麼,隻是委婉的勸道,“小報的水很深,景哥兒最近零用錢很寬裕?”
“為了包大人的名聲,我等義不容辭。”蘇景殊握拳喊了聲口號,喊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公孫先生,我的零用錢一直很寬裕。”
他不是隻靠家裡發零花錢的人,就算任命沒下來也有俸祿可拿,還有他寫話本子的錢,平時根本花不完。
辦小報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和王倫魔法對轟,他的錢不夠還有小金大腿他們可以支援,肯定不會缺錢。
先生放心,就算他真的把零花錢都砸出去了,回頭也能來府衙蹭飯。
他娘親手打造的食堂物美價廉,肯定不會讓他餓肚子。
公孫策想了想,感覺辦個小報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於是將前幾天從那幾個災民口中得知的荊州現狀挑挑揀揀說給他聽。
荊州的這場水災本來可以避免,問題是誰都沒想到荊江大堤會被洪水衝塌。
堤壩是百年基業,本不該如此輕易崩塌,奈何築堤的時候官商勾結偷工減料,堤壩不夠堅固,這才釀成大禍。
百姓對決堤毫無防備,洪水到來的時候淹死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兩岸的良田儘數被淹沒,水位至今仍未退下。
蘇景殊聽的心驚不已,“先生,坊間隻說荊州水災,沒說荊江大壩決堤。”
“百姓也不都是傻子,大壩決堤的消息傳出來肯定有人問為什麼會決堤,朝廷每年花錢出力調集人手修壩,怎麼會下幾場雨就給衝塌了。”公孫策歎了口氣,“坊間流言被王倫操控,對他不利的消息
自然傳不出來。”
王倫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很擅長利用江湖中人來混淆視線。
前些天災民被殺,他和那些和他勾結到一起的官員將災民打成為非作歹的江湖人士,說災民被殺是因為江湖恩怨,他王倫清清白白被人陷害,災民?什麼災民?
王倫派來的殺手在京城行凶,這兩天江湖上有傳聞,真正的殺手組織太行山飛鷹幫也派人來了開封府。
那飛鷹幫受雇殺人認錢不認人,他們的人來到京城,災民之死就更說不清了。
“有這心機乾什麼不行,全用在算計朝廷上了是吧?”蘇景殊一邊記一邊吐槽,等公孫先生說的差不多了才又問道,“先生,禦史台那邊有新消息嗎?”
王倫害死那麼多百姓,災民進京後還敢派人過來滅口,這種情況下禦史台派去的禦史還能違心說他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這不得抓起來盤問盤問?
他們官家看上去軟和實際上一點兒也不軟和,負責監察的禦史台都能欺上瞞下,其他衙門呢?
京城之外的官員本就良莠不齊,監察係統再出問題,這日子簡直沒發過了。
不對,京官隊伍和外頭一樣到處是坑。
嘶,官家,您還好嗎?
小小蘇在心裡為倒黴催的官家默哀二秒鐘,二秒鐘結束立刻收回亂飄的小心思繼續做記錄。
公孫策揉揉眉心,“派去荊州的那兩個禦史已經被下獄,他們對收受賄賂的罪行供認不諱,官家很生氣,那倆人現在還在刑部大牢關著。”
禦史台的禦史地位特殊,那兩個是證據確鑿能抓捕入獄,其他人是清是濁暫時說不準,開封府和皇城司都在查。
算算時間,展護衛他們也快回來了。
等王倫進京受審,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蘇景殊晃晃筆杆子,他覺得王倫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