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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在登州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太子殿下愁的不行。
雖說有包大人能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但是朝中還有不會被包大人轉移視線的大臣。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外頭的世界很危險,不能覺得有包大人在就覺得沒有危險,包大人當官那麼多年也不敢保證出門在外一定能萬無一失啊。
不行,得想辦法讓他消停點。
搞事情可以,在官場上站穩腳跟後再搞。
剛進入官場不能這麼得罪人,要是被某些心懷不軌的家夥聯手給坑了,他遠在京城連撈都來不及撈。
太子殿下不怕他的小夥伴清清白白的被坑進大牢,他怕的是清白的小夥伴先被忽悠成不清白的樣子然後才被坑進大牢。
清白的倒黴蛋他能想法子撈,已經被染黑的倒黴蛋怎麼撈?
所以最好在他染黑之前先把人攔住,歪門邪道學不得,老老實實當官就行,千萬彆學其他意誌不堅定的官員。
身為難得一見的三元及第,不能被壞官一勾搭就勾搭走。
為了給登州找個合適的知州,太子殿下也是操碎了心。
知州的官職不低,可以從正在等待補缺的清閒官員中挑,也能從京城的在職官員中挑,大部分時候都是選前者。
不過這次情況特殊,政事堂和六部的高官都傾向於直接從朝中調人去坐鎮登州。
選人是個耗心力的活兒,太子殿下表示,他剛接觸朝政的時候都沒這麼上心的了解朝臣的情況。
蘇小郎,你要是學壞對得起誰?
太子殿下火急火燎的挑人,吏部也火急火燎的舉薦合適的人。
不怪他們沉不住氣,他們怕慢了的話官家能直接讓蘇景殊正式兼任知州一職。
官家辦事不按常理,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那麼乾。
出於對官家的不信任,吏部連可能會出現什麼場景都設想好了。
地點:禦書房。
人員:官家和吏部尚書。
情節:吏部尚書據理力爭說新科進士不適合上來就當知州,蘇狀元才十幾歲,需得好好磨磨銳氣才好讓他獨當一麵,不能拿整個登州的百姓開玩笑。官家不聽,程元在各地當了那麼多年的官都能把登州治理成那個鬼樣子,年輕人再差勁還能差勁到哪裡去,他不信他點出來的狀元郎還比不過一個貪贓枉法逼得百姓不得不落草為寇的垃圾。
結局:吏部尚書無法反駁,官家更勝一籌,登州身為人口超過十萬戶的大州,最終淪落到和人口不過萬的小州一樣連個牽製一把手的官都沒有。
最糟心的是,官家的理由沒法反駁,因為程元太差勁,朝中隨便找個人過去都能比他乾得好,小蘇狀元當然也不例外。
就程元那本事還能當上一州知州,簡直把吏部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他的考核誰給過的?誰給他的資格滿大宋的禍害百姓?
什麼,吏部負責審核?
回旋刀紮到自己身上(),吏部的官員氣的吐血。
之前想著那家夥是龐太師的外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考核的時候賣龐太師個麵子給他個好前程,誰知道賣好竟然能賣出這麼個結果?
六部的官員流動性很大,在吏部乾幾年去刑部,去刑部乾幾年去戶部,把六部輪過來一遍也有可能。
現任吏部尚書上任時間不長,程元的案子出來後直接把龐太師和之前負責考核程元的吏部官員全彈劾了,連已經調去戶部的前任吏部尚書都沒能躲過去。
他不高興彆人也都彆想高興,要糟心就一起糟心。
為了不讓官家胡來,吏部尚書聯合政事堂的宰相們一起選了個合適的人選出任登州知州,人選一定下來立刻讓人收拾行李離京,連告彆親朋好友的時間都不給他留。
彆的官員上任之前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和親朋好友聯絡感情,登州情況緊急,等任滿回京再聯絡感情也來得及。
官家想提拔小蘇狀元的意思太明顯,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許遵:……
官家:……
官家想說,他也沒那麼不講道理。
事已至此,官家辯解也沒人信,何況他也沒想辯解。
當皇帝這幾年的經驗告訴他,當個不講道理的皇帝比當個講道理聽勸的好皇帝更舒心。
名聲比不過先帝沒關係,他這人務實,名聲好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小金大腿全程關注新任登州知州的誕生,寫到信裡就是朝臣為了不讓蘇小郎在登州一手遮天重複程元的老路而和他爹唇槍舌戰據理力爭。
滿朝文武都盯著登州,你蘇小郎好意思走歪路嗎?
蘇小郎滄桑的抹了把臉,謝謝提醒,但是本人真的沒打算走歪路。
好在小金大腿沒有和龐衙內一樣從頭到尾都是勸他乾乾淨淨做人踏踏實實做事,後麵還誇了他剛到地方就肅清了登州官場很了不起,金大腿和小金大腿都很期待他接下來還能乾出什麼政績。
一時半會兒當不成知州也沒關係,十幾歲就當上了通判已經很厲害了,隻要不出意外,就是單純的熬資曆也能熬到回京到六部為官,最低最低也得熬出來的尚書當。
尚書都當上了,離進政事堂還遠嗎?
加油蘇小郎,你是最棒噠!
這次的信件沒有上次的厚,但是讀下來卻比上次的費心,看的蘇大人心力憔悴,中間休息了好幾次才拿起來繼續讀。
小金大腿真是的,誇他也就算了,還拉著官家一起誇,弄得他不好好乾都有點愧疚,不知道他經不住誇嗎?
話說回來,信件已經送到了他手上,剛得了任命就被催著離京的許遵許大人應該也快到了吧?
蘇景殊算著日子,感覺就是這幾天的事情,於是趁這幾天把他沒乾完的活兒都整理出來,準備給許大人一點小小的震撼。
官員到任後要到地方體察民情,他要當一個為民做主的好官當然不能漏掉微服私訪這麼重要的事情,
() 隻是州衙裡的事情太多,弄得到登州那麼多天愣是騰不出時間去底下縣裡轉轉。()
程元為了搜刮錢財不顧百姓死活,可想而知對政務不會上心,上梁不正下梁歪,知州對政務不上心,底下人也是各種偷懶,州衙看上去能正常運行,其實內裡早就成了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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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程元沒有落馬,下一任知州到任後也會發現不對勁。
哦,前提是下一任知州不會被李坤賄賂成下一個程元。
以李坤那“世上沒有不愛錢的官”的架勢,絕大部分人都扛不住他的賄賂。
還好倆人一起被抓了,可喜可賀,鼓掌鼓掌鼓掌。
入秋以來天氣轉涼,街上多了許多秋冬才有的土特產,蘇景殊抽空把在登州買的土特產打包寄回京城,還有特色美食的食譜,吃貨哥哥肯定需要。
孝敬爹娘的禮物和給小夥伴們帶的好東西加起來能塞滿好幾輛馬車,比他離家時的東西還多,幸好最近剛出了大案子,登州和附近萊州青州都繃緊了神經,不然這麼多東西招搖過市,就算是官差郵驛也可能被占山為王的強盜盯上。
東西丟了不要緊,傷了郵差的性命就不好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月底終於把繼任的知州給盼到了州衙。
蘇景殊帶著州衙的全體人員出門迎接,務必讓新來的知州大人感受到他們的熱情。
新來的許遵許知州看著並沒有多少人的州衙官差,麵無表情的和眾人打招呼,和對麵的熱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通判暗道不好,先前的最壞打算可能要成真。
許大人隻有四十多歲,清瘦挺拔一看就是典型的大宋文人。
小金大腿說朝中在傳許大人馬上就要高升,在馬上要高升的關頭被派出京城,應該不會恨屋及烏吧?
大理寺出來、懂司法、會判案、即將高升卻被打斷、看上去有點嚴肅……
嘶,官家,您怎麼會覺得這麼個教導主任適合來登州?
蘇通判越想越覺得要遭,心肝兒亂顫的同時規規矩矩的將人迎進州衙,努力不讓對麵看出來他在發虛。
知州大人看上去不太好相處,他也不好欺負,希望接下來三年能相安無事,不然通判和知州關係不好、不對、通判和知州好像本來就關係不好的多。
難道官家的打算就是讓新來的許大人管教他?
何至於此啊?
小小蘇深吸一口氣,扔掉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已經做好和知州大人鬥智鬥勇的準備。
許遵:……
倒也不用這麼緊張。
許大人習慣上任時先給新同僚來個下馬威讓新同僚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但是也沒有嚇唬同僚的意思,尤其對麵還是個沒有多少當官經驗的後生,欺負年輕人顯得他很沒麵子。
然而看到州衙裡留給他的公務後,許大人就不這麼想了。
他給新同僚的下馬威有沒有用不知道,新同僚給他的下馬威他是感受到了。
() 蘇通判沒有和知州爭權的想法,將人迎進州衙後立刻把知州的官印交出去,從交出官印的那一刻起,登州大大小小官員的主心骨就是他許知州。
能不能處得來以後再說,反正第一次見麵不能出差錯。
交接完官印,接下來就是了解州衙的情況。
程元被抓後他手底下的大師爺也跟著下獄,底下幾個管刑事錢糧稅收的小師爺也不清白,隨著案情的深入也都去和程元他們作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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