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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官場並不太平,有大公無私為國為民的官員,但更多的還是有私心的官員,連政事堂的宰相們也不例外,然而登州知州、廂軍副指揮以及下轄各縣的縣令還有彆的相關官員全部被押送回京的消息傳到京城後還是震驚了整個朝堂。
貪汙受賄的官員年年有,像登州這樣整個州的官員都牽扯進去的並不多見。
不過再一想是包拯查出來的案子,好像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登州官場的官商勾結過於離譜,包黑子辦事又向來不講情麵,沒直接在登州將涉案官員送上鍘刀都是他這兩年修身養性有了成果。
朝中那麼多等著補缺的官員,隻是大半個登州的官職而已,完全能補得上。
至於押送回京的犯人中還摻了個賄賂過登州大部分官員的商人,除了刑部皇城司這些要查案的衙門沒人在意。
商人而已,就算有再多錢也沒法翻天。
龐昱和趙清拉著展昭問動問西,確定他們第一次正經當官的小夥伴沒被帶壞才終於想起來要問登州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們長這麼大經曆過的事情不少,見過某個貪官汙吏被抓,沒見過一州的官員全都有問題。
那是一個州,不是一個縣更不是一個村兒,什麼樣的邪乎地方能把到任的官員全都變成貪官?朝廷的官員應該沒有拉胯到這個地步吧?
案子還沒有結束,展昭也不好和他們說太多,隻讓他們自己回家問家裡的大人。
正常情況下衙門裡的官員不會都收受賄賂,清官再怎麼稀奇也總會有幾個硬骨頭逆流而上,架不住登州有個錢多還想搞事兒的李坤李莊主,一不小心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滿朝文武都覺得程元是罪魁禍首,殊不知真正惹出這些事情的不是程元,而是那個不顯眼的商賈李坤。
後續會審出來多少東西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李坤知道的肯定比襄陽王多。
犯人已經送到京城,接下來的審訊由皇城司和刑部接手,他交接完畢還得去青州保護包大人,到時候京城的消息還得靠京城傳信。
青州和登州離的不遠,李坤和襄陽王沒有關係,和柴王府也沒有關係嗎?
不好說,過些天到青州一探便知。
展昭哄走兩位各種擔心但是卻擔心不到點子上的小公子,回開封府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動身去青州和包拯等人會和。
龐昱和趙清憂心忡忡的離開,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京城外麵那麼危險,雖然大貪官已經落網,但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漏網之魚。
官場複雜著呢,景哥兒真的能抗住來自外界的誘惑嗎?
捫心自問,他們能抗住嗎?
倆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以他們的自製力大概率不太行。
他們從小在京城長大還經常被各種花花手段迷了眼,官場上的手段比他們見識過的還要誘人,在地方為官沒人管沒人問,稍微有一點不堅定就可能被帶壞。
景哥兒,你行嗎?
當紈絝隻是讓家裡人糟心,當貪官卻是讓下轄百姓全都糟心,寧可當紈絝也不能當貪官啊蘇小景。
人不在跟前不能耳提麵命,好在他們還能靠書信溝通,上一封信寫的不好,趕緊再寫一封找補找補。
親愛的小夥伴,當貪官是沒有前途的,實在想過那種醉死溫柔鄉天天不乾活的好日子可以換個方向,他們感覺當紈絝就很不錯。
當貪官真的沒有前途,千萬不要自找死路啊親。
兩個人苦口婆心的在心裡勸,寫完後讓人快馬加鞭送去登州,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他們倆的自製力不行,遠在登州的小夥伴未必不行。
雖然都說登州的貪官落網是包大人的功勞,但是他們蘇大人也有功勞,隻是光芒被包大人掩蓋了而已。
那可是剛到登州就協助包大人把登州官場清了一遍的狠人,登州的事情一出,應該沒有哪個貪官敢和他走太近。
好像白擔心了。
算了,寫都寫了,不能浪費他們的擔心,這叫防患於未然,誰知道在外麵當官當久了抵抗力會不會變低。
既然登州那邊不需要擔心,那就安心待在京城看熱鬨。
龐昱想起來被抓回來的大貪官是他表哥就糟心,和趙清打聲招呼轉身就走,“我得回家問問我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回見。”
用完就扔,非常無情。
趙清二話不說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回。”
他有事要和龐太師說,不能讓這小子使喚了他還能過安穩日子,回家雞飛狗跳去吧。
龐衙內對死對頭的險惡用心一無所知,毫無防備的帶他一起回家。
現在還不到他爹下衙的點兒,他們回去後還能先吃頓飯,吃飽喝足再去打聽消息。
萬一問到些不好讓他們知道的消息,吃飽喝足也有力氣跑是不是?
龐昱計劃的很好,可惜剛回家計劃就不能用了。
他爹龐太師怒氣衝衝的提前回家,看上去被氣的不輕,他根本不敢往上湊。
老爹在生氣不能往上湊,先找其他人問問情況。
龐昱很少見他爹被氣成這樣,帶著死對頭狗狗祟祟的溜到書房外,朝一直跟在他爹身邊的老管家招招手,說話不敢太大聲就用手比劃問這是怎麼回事。
老管家歎了口氣,“衙內,是程大人那邊的事情,等太師消氣你再去打聽吧。”
龐昱等不及,纏著老管家非要聽,隻他自己也就算了,他現在還帶著外人呢,讓趙清看到他在自己家都打探不出來消息非得笑話死他不可。
就要聽就要聽,趙清又不是外人,讓他聽聽也沒什麼。
程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押解到京城,那麼大的事情八王爺肯定清楚,就算不在他們家聽,回到八王府肯定也能打探清楚。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直接說沒關係。
老管家的表情一言難儘,看看非要
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衙內,再看看旁邊豎著耳朵等著聽消息的趙世子,想著不能讓衙內在朋友麵前丟臉,硬是扛著趙世子的灼灼目光將他們家衙內帶去一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元是他們家太師的親外甥,猛不丁被押送到京城問審當舅舅的總得問問是怎麼回事。
雖說包拯手底下從不出冤假錯案,但是事無絕對,萬一這次就出錯了呢?
怎麼說都是親外甥,總不能真的不管不問。
太師去刑部大牢見程元,結果可好,那程元上來就對著太師哭訴,說什麼要不是看蘇大人和他們衙內玩的好以為他是個貪官的料子沒怎麼防備才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求太師想辦法把他撈出去,他要去找蘇大人報仇。
當時太師的臉色就變了。
什麼叫和他們家衙內玩的好就以為蘇大人是個當貪官的料子?合著在他心裡和他們家衙內玩的好的都是歪瓜裂棗?
和他們家衙內玩的好的是歪瓜裂棗,他們衙內在他心裡是什麼樣子?
太師二話沒說扭頭就出了刑部大牢,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龐昱:???
什麼意思?那混賬玩意兒貪贓枉法被抓還成了他的錯?
他是紈絝不是貪官,哪兒有自己犯事兒被抓把責任推到彆人身上的道理?
景哥兒去登州之前他的確往那邊送了封信,可那時候他還以為表哥是個正兒八經的官,能在登州照顧照顧他的小夥伴,要是知道程元貪贓枉法他才不會寫那封信。
還以為景哥兒是自己人不作防備,他還怕那家夥把他們清清白白的景哥兒帶壞了呢。
很快,怒發衝冠的就又多了個龐衙內。
趙清在院子裡等的抓心撓肝,剛還說著他不是外人,怎麼說著說著就不讓他聽了?
到底什麼情況?讓他聽聽能咋?
龐昱怒氣衝衝的帶他回自己住的院子,回去後就開始罵罵咧咧,一邊罵一邊把剛才從老管家處聽來的事情說給他聽。
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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