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將章馳的手甩開:“你在報複我。”
章馳俯下身,雙手掌住左右手的椅把,一字一頓:“對。現在才是報複。”
藍夜:“你想乾什麼?”
章馳:“你不是認為你做的事很正義嗎,我對你做同樣的事,怎麼,你還不高興了?”
“炸彈的控製器在我手裡,你彆想找安裡裡。獨立的,完全由我一個人掌控,至生科技的炸彈總控係統不會找到你的這枚炸彈。”
“沒有計時器。”
“隻有我知道時間。”
“還有,如果我死掉,你的炸彈也會立馬爆炸。”
藍夜的聲音裹挾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你一早就決定好要挾我。你根本沒有考慮過我會配合。”
章馳:“你配合了嗎?”
藍夜:“你——”
章馳從上衣口袋掏出來一隻半透明的機械仿生飛蛾:“不好意思,你不能夠知道這裡的位置。委屈你,再睡一次了。”
***
醒來的時候是在車上。
車窗深度調得很低,橘黃色的夕陽明晃晃地刺透玻璃,照亮了車內一半以上的空間,車沒有在行駛狀態,陽光就像按下了暫停鍵,後排車座有一道明暗分明的折痕。
她的臉有一點疼。
左邊的臉,正在發燙,夕陽的餘溫不減,皮膚應該是已經紅了,連著耳朵一起,都像要熟了似的。
藍夜從車上坐起來——在此之前,她一直是躺著的,仰頭就是灰黑色的車頂。視線變得開闊很多,車子前排沒有人,副駕駛和駕駛座都空著,沒有啟動,也沒有開空調,音響。
車窗開了一半,一個聲音從外麵溜進來:“醒了?”
藍夜轉過頭,她已經兩次從這種突然的沉睡中醒來,腦子好像都汲取了經驗,還沒徹底將窗外的人看清,嘴巴就開口了:“你把我帶到了哪裡?”
章馳後退一步,拉開車門:“自己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車停在一處河灘,沒有幾個人,很遠的地方有流浪漢搭建的臨時住所,破破爛爛的鐵皮用三角的方式穩定在最上麵,這裡看上去離市區很遠,河岸對麵看不見中心城區的建築。
等藍夜觀察了大概1分鐘,章馳站到了藍夜的背後:“如果你對我不滿的話,可以去跟K告狀,讓他親自來收拾我。”
藍夜轉過頭:“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接觸到K的。沒有必要用這些話來試探我。”
章馳:“你好像很有原則。”
藍夜:“不然呢?”
章馳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她開啟了另一個話題:“K說讓你幫我的忙,這個話還算數嗎?”
沒等藍夜回答,她又說:“不算數也沒有關係,你還是得聽我的話。”
藍夜的臉沉了下去。
“你想要挾我給你辦事?”
章馳:“可以嗎?”
藍夜冷冷說:“你不是一早
就計劃好了嗎。”()
章馳:“聽上去是答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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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夜深吸了一口氣——饑餓感襲來得非常強烈,她真怕自己會氣暈過去:“非原則性問題,你說了算。”
章馳伸出右手,到藍夜身前的位置:“謝謝配合。”
藍夜沒有伸手。
就站在原地,跟柱子似的,一動不動。
章馳收回手。
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手揣進兜裡,拿出來5張麵值200的原幣,一張一張地數好,不由分說地往藍夜落在腰間的手裡塞去。
“這裡很遠,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章馳往車子停泊的方向走,走了沒有兩步,回過頭,藍夜的目光像射線一樣盯住章馳的背影,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身,讓她猝不及防地收回目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走個後門,”章馳說,“給我一個灰網賬號。”
這是唯一一件藍夜答應痛快的事情。
灰網上麵的信息龐雜,無論建立這個論壇的初衷是什麼,它都演變成了一個湧聚著信息交易和實體交易的地下網絡,藍夜給的是高級權限賬號,隻有高層才能夠一對一下放給獲得完全信賴對象,能夠查看90%以上的灰網子頻道,
她現在成了比章馳更希望任務儘快完成的人。
給章馳的助力越多,她獲得解脫的時間線就越可能縮短。
告彆藍夜,章馳駕車往紀湛的工作大樓趕。
今天是周五,工作日。
通常情況下,紀湛不會在工作日來至生科技主持召開會議或者下達工作命令,這樣很浪費精力,下班之後,他需要充足的休息,以滿足第二天的工作需要,更重要的是,他在明麵上不能夠與至生科技來往甚密——即使他已被大眾悉知是至生科技的繼承人之一。
商業上的聯係會影響政客的聲譽,無論是否正當,媒體發酵之後都會朝著陰謀的角度擴散影響。
來到公司,他需要小心謹慎。
他們的合同中有這樣一條,如果雇主在工作日來公司處理公務,她需要全程陪同,保證雇主的進出安全。
就在剛才,藍夜昏迷過去的時候,她接到了紀湛的電話。
他要來公司一趟。
做什麼,電話裡麵沒有講。
晚上是城市最危險的時段,暴亂和遊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擴大,吸收過去的經驗,讓這些人更懂得躲避執法人員,加上城市警力不足,搶劫偷竊這種小事成為了並不優先的警情,十起搶劫案八起都抓不到罪魁禍首,壞蛋爭先恐後地湧入這門隨著科技的進步不斷迭代手藝的古老行業。
搶了車就逃,已經成為了夜晚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今早的一條新聞顯示,兩個犯罪團夥昨天晚上因為搶劫同一輛豪華轎車打了起來。
價值一百萬原幣的高級轎車已經被撞得四分五裂,本來想要綁架的人質也因為傷勢過重當場死亡。
車沒了,人沒了,兩
() 邊還進行了一場槍戰,各自損傷一名戰鬥精英。
當然,能夠上新聞的,都是極端事例。
大部分情況,搶車就不會把車撞爛,綁架人質就不會把人質殺掉。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經曆以上任何一種“普通”或“特殊”情況。
紀湛的車已經換成了最大眾的車型,最常見的黑色,看起來平平無奇,裡麵有陪同的司機兼保鏢,但他個人不是很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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