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渡見流不可能放棄太宰治。

他的視線從腳邊的炸彈收回,轉而抬眸望向教堂二樓的大屏幕。

黑發少年的腳邊還放著一隻手.槍,似乎是故意留給對方的。

兩個人身邊的炸彈應該不僅僅是遙控製,小島春樹的手裡還有其他操縱的方法。

這對神渡見流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隻要他摘掉耳垂上的遏製器,一切不可能都會化為可能。

........

話雖如此,現在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神渡見流不需要關注“正常人士”,但小島春樹的身份無疑引起了一些彈幕的擔憂和崩潰。

對方作為江口先生的兒子,身份比普通群眾要敏感。

雖然江口先生的死亡帶來的“絕望”已經徹徹底底翻篇,負麵影響被掐死,但是小島春樹兒子的身份很可能留下一些絕望的誘因,重新引起觀眾消極的情緒。

1%的可能也是可能。

這導致他不得不同時在意兩邊的情況。

電子大屏幕裡的黑發少年已經抬起了頭。

對方的手腕依舊被手腕銬著,蓬鬆的劉海隨著動作可憐巴巴地貼在額前,他似乎能聽到神渡和小島這邊的交流,懶散的鳶色的左眸裡透出了幾分興致。

沒錯,是興致。

那副悠哉的神情仿佛被危及生命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對方身後的牆壁掛滿了蜘蛛網,牆壁灰暗,與教堂的落魄程度沒差分毫。

他腳邊的那隻手.槍看上去剛放在旁邊沒超過20分鐘,但是已經因為略臟的地麵沾上了不少灰塵。

神渡見流默默把視線收了回去。

“太宰先生在二樓嗎。”

“......你看的出來啊。”

江口春樹沉默了一下,他沒有廢話,不知道在哪裡按動了開關,直接將懸掛在二樓的電子屏幕收了上去。

後方被遮掩住的房間因此露了出來。

太宰治就坐在那裡,身上嚴嚴實實地綁著特質的炸彈,俊美的臉上不見驚慌也不見恐懼。

既然兩個人隻能活下來一個,對方身邊也象征著地留了一把武器。

按照江口春樹剛才的說法,誰先殺了對方,誰就能擺脫現在的處境。

“嗬嗬.......”

黑發少年低低笑了幾聲,帶著一點鼻音的嗓音聽起來十分愉快。

“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這不正是我所一直期待的事情嗎,終於能實現了啊。”

太宰治麵帶著微笑,拉長了語氣看向樓下的小島春樹,明明口吻輕快,那隻深邃的左眸卻帶著一種極為恐怖的幽深,令周圍的溫度也跟著不斷下降了幾分。

“根本無需拋出這種無聊的問題.......”

“死亡是我一直追求的夙願。”

他垂下眸,用被銬住的左手撿起腳邊的手.槍,緩緩舉起——

將其指向了自己的腦袋。

神渡見流狠狠蹙起了眉。

他毫不猶豫地彎下腰,想要借力跳上二樓的欄杆,但目光所觸及到的炸彈又製止了自己的想法。

誠然,神渡見流可以摘下耳釘,釋放自己的全部才能,在0.1秒鐘之內處理掉一樓和二樓的所有炸彈。

再不濟帶著太宰治離開這裡,或者帶著小島春樹離開這裡.......

隻要能趕在對方起爆炸彈裝置之前就能避免任何一位死亡。

然後呢?

神渡見流可以做到救下兩個人,卻無法保證接下來的後續。

小島春樹的臥底身份已經暴露了,對方剛才親口說過跟他回異能特務科。

太宰治明顯聽到了這句話。

如果神渡顧及小島春樹的身份,交出手上的東西但不選擇殺太宰治,那麼這意味著自己需要老老實實跟對方回異能特務科。

同時,也相當於他背叛了港口黑手黨,背叛了太宰治。

這是不可能的。

神渡見流絕對不會當著絕望之徒的麵放棄絕望之徒,把太宰治丟在這裡不管。

如果他跟著太宰治離開呢?

把小島春樹留在這裡,帶太宰先生逃出教堂.......

“順便一提。”

像是猜到白發少年在思考著什麼一樣,盤坐在二樓的太宰治突然開了口,漆黑的神采裡不帶一絲溫度:“如果我活了下來。”

“你們兩個都不可能活命。”

“PortMafia的三大原則之一便是收到的攻擊要加倍奉還。”

“你們不會以為我知曉了你們臥底的身份,還會心慈手軟地放人回去吧?”

黑發少年眯了眯眼睛,那隻籠罩在黑暗裡的眸子深沉幽邃,無情的語調令聽到這席話的人可以條件反射地升起一層雞皮疙瘩。

“隔壁就是5號武器庫,為了以防萬一,我早就預留出了人手。”

“槍聲一響他們就會聞訊趕過來哦。”

“哪怕你逃出去.......”太宰治的聲音沒有染上半點微笑的波瀾。

“我也會追殺到天涯海角。”

“.........”

空氣因為這道冰冷的殺氣而詭異的靜止了幾秒。

“你、你彆太囂張了!”

江口春樹咽了咽口水,他留著冷汗握緊了口袋裡的遙控器。

安置在屋子裡的特殊炸彈是海藻頭少年最大的底氣。

然而,神渡見流並沒有說話。

正如太宰治所說,留小島春樹在這裡也是不可行的。

太宰先生是典型的絕望之輩,恐怕不會放過對方。

後續的追殺問題暫且不提,小島春樹可以永遠躲在異能特務科的庇護下,躲避下去總有辦法。

但有問題的

是現在。

就算自己帶走了太宰治,隻要對方在他摘掉耳墜或者處理炸彈的空隙打響槍聲,PortMafia的人手就有可能在他們離開之後圍攻這裡。

假設炸彈已經被處理掉,小島春樹很難逃出去。

對方是江口先生的兒子........如果江口先生最後的血脈也跟著消失,那麼“絕望”很有可能重新複燃。

這也是神渡見流不能接受的。

對於他來說,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好辦。

“神渡?”

江口春樹似乎不太理解白發少年的猶豫。

太宰治的話語有種感染人心的恐怖魔力,他的心理防線稍微被敲碎了一層,哪怕表情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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