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都說夷海之災之後,文脈斷絕,可三大仙門還有一些夷海之災前就延續的宗門,上層或多或少都知道當年夷海之災的真相。知道群龍亂戰,知道仙門參與、凡人受怒,知道這夷海之災是狂龍降下來的天災!”卓鼎君聲音含混的大喊大叫。

還有很多話,他大口喘|息著沒力氣說出口,但羨澤戴著小海螺項鏈,已經能從他內心聽到回答。

這群宗門的核心人物其實都流傳著秘密,他們皆知夷海之災因龍而起,對龍的恐懼深深根植在他們心中。而當鸞鳥在幫助卓鼎君恢複傷勢時,有意無意地提起“真龍準備現世”時,卓鼎君驚愕恐懼,第一想法便是打算告知其他宗門,聯合起來阻止真龍。

而他在翻閱鸞鳥帶來的幫助他恢複傷勢的上古功法典籍中,竟然找到了群龍互鬥的時候,曾經的修仙者研究出的能夠擊碎真龍內丹的功法。

隻不過這功法僅僅能應對未能召喚天雷的幼龍……

而從鸞仙似幸福的提起他侍奉的那隻真龍的口吻,看得出來那隻真龍心性尚且年輕,還未經曆過大風大浪,更沒有天雷現世,顯然是一隻幼龍。

“哈,那鸞仙根本不知道,我在上古典籍中看到,真龍金鱗可助人修為暴漲,更不知道我還找到了能夠擊碎真龍內丹的辦法!”

羨澤沉默的死死盯著他,忽然放下手來。

鸞鳥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看似巧合,實則是他有意在誘導修仙者們聚集屠龍。

而且當時她在東海看到也有其他仙門的用出上古功法,說不定鸞鳥也用同樣的方法,接觸了數個宗主。

鸞仙為什麼要背叛她?

她看不到這樣做的好處。

難道東海的時候,鸞仙根本就沒死嗎?現在重新在誕巢中發現的鸞仙鳥蛋是什麼意思?

卓鼎君喘著粗氣,下巴處的脂肪顫動著,他渾濁雙目死盯著羨澤:“你不是鸞仙,你是什麼……你在裝哪路神仙……”

宣衡也轉過頭,驚愕的望著羨澤的側臉。他明明在泗水畔看到她枕臂而眠,聽她說起神鳥與真龍的故事。

難不成……

羨澤輕笑起來:“如果我是鸞仙,你或許還不會死得那麼慘。”

她話音剛落,下一秒,身姿金光閃爍,宣衡還沒能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隻感覺眼前一花,光滑的鱗片蹭過他的麵頰,絢爛金色的流光從他雙眸閃過。

爪子踩踏在地磚上傳來震動,但腳步又是那樣慢條斯理。宣衡抬起眼來,在黑暗中依然無法遮掩光彩的巨大金龍,盤踞在大殿之中!

她長長的龍尾散漫的拍倒書堆,金色鬃毛無風也如在水浪中般搖擺,而她背後,正是曾經新婚夜中展露的白色灑金雙翼,此刻也完全張開。那雙翼並不是一般神鳥的輕盈,而是有種遮雲避雨的廣闊。

宣衡讀過許多上古傳說,他知道龍生雙翼,頭頂雙角,那是九龍之首“應龍”的證明。

而一隻掌心

有著花朵形縫線的爪子抬起來(),傭?卓??葶??????絶??葶?????灰?犂葶??[()]?『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與她金鱗雪掌的龍爪相比,簡直像是一隻臟兮兮的肉蟲。

而她很快也麵露嫌棄之色,鬆開龍爪,將掌心在旁邊的柱子上蹭了蹭。

宣衡卻幾乎被釘在原地,頭皮發麻。

他在東海見過這幅真龍之軀受傷的瞬間。

她不是為侍奉的龍神複仇的鸞仙,她本身就是……真龍!

她身上的許多愈合留痕的傷疤,沒有影響她本身的壓迫氣度,宣衡耳邊甚至回蕩起當年東海時聽到的龍吟——

當年,他結下的仙緣就不是鸞仙,而是真龍!

宣衡喃喃道:“……羨澤。”

她垂下頭顱來,金瞳灼灼望著他,輕笑道:“我可沒騙你,是你自顧自認為我是鸞仙的。不過,騙了你又如何——”

她將鼻尖幾乎探到他麵前,龍息吹動他下頜處的係帶:“你難不成還要從我身上討回公道?不過是看在你有些粘人的本事,我才沒殺你。”

羨澤昂起頭顱,卓鼎君目光幾乎恐懼到渙散在她和宣衡之間遊走,她尖利的龍爪,拈起卓鼎君身上幾個樹立的鱗片,輕輕拔|出。

卓鼎君身上噴出膿血來,哀叫不止,她輕笑道:“沒想到睡了兒子,也要來殺老子吧。不過,你現在太臟了,殺你實在是沒有意思。”

她龍爪踩在地麵上,慢條斯理的繞圈踱步,尾巴處金刺根根直立,道:“東海屠魔之後,你還有再見過鸞鳥嗎?”

卓鼎君卻幾乎被她的龍身嚇傻,當年的恐懼洞穿他的心臟,仿佛是他吞噬下的龍骨龍鱗都在正主麵前化作齏粉,他顫聲卻隻發出了陣陣哀叫,仿佛徹底陷入錯亂與瘋狂中:“沒見過!彆殺——我不會死!我不會死!”

“我境界已有七十年沒有突破,吃下龍鱗便也能成神啊啊啊呃呃!”

“兒啊救我救我,這真龍不是看上了你嗎?!帶我走!帶我出去,我們把真龍關在這裡!”

她龍身掠過石柱的陰影,失望的歎了口氣。

再走到宣衡身邊時,又化作人身,衣裙下多了遊蕩的金色尾巴,頭頂生出螺旋狀的黑金色的角。

明明隻是多了龍角與尾巴,她看起來卻與之前不大一樣了。

她舒服地伸展軀體:“還是露出尾巴和角的時候最自在。”

宣衡看著她,隻覺得震駭已讓他幾乎口不能言,羨澤卻嫣然一笑,挽住他手臂,將他手中塞入一把似剛剛用龍鱗龍骨隨意製成的粗劣匕首。

她在宣衡耳畔輕聲道:“這個怪物,親手殺死了你母親、宣琮的母親,他像種豬一樣造成了那麼多人的悲劇,這一切該在你手中終結。你不想為你的妻子,為你的母親報仇嗎?”

宣衡低頭看著那匕首。

他想說她其實不需要這樣慫恿,他對這個父親本就沒有多少親情,過往的回憶中更多的是恐懼與壓抑,再加上母親的事——

哈。眼前這個肉蛆,剛剛

() 還叫他母親“賤|人”。

他隻是在想,然後呢?

殺了父親然後呢?

她的手指包住他握匕首的手指,引著他走向卓鼎君麵前。

羨澤看他動作有些遲緩,以為他不願意,剛要開口厲聲讓他殺了卓鼎君,宣衡卻撥開了她握匕首的手指。

他隻身上前幾步,自己手持那龍鱗匕首刺入了卓鼎君厚重的脂肪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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