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當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向前。前方是二樓的客廳,巨大的觀景玻璃窗呈現出大雨下幽暗潮濕的山景。
昏沉,陰暗,一層又一層模糊人視線的山霧,重重疊疊飄浮在空氣裡。
她的心情與窗外的山景一樣,潮濕陰冷。在她穿過客廳來到居住區的長廊時,身後身高腿長的青年幾步追了上來。
而這時距離她到臥室還有一段距離。
欲珠不知如何形容這刻的心情,她隻知道有些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甚至是覺得身後傅驕陌生的可怕。
說她受虐傾向,說她不知好歹也好。她是真的覺得此刻的傅驕奇怪,不像以往的他,透著股詭異感。
那種感覺,讓她慌亂不已。
在追上她時,青年試圖握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留在靜謐無聲的長廊裡。但不知出於某種原因,傅驕的手伸出又停下。
最終放棄了這一行為,轉而道:“對不起,欲珠。”
這一次,是女孩頓住了腳步。
沒有開燈的長廊幽暗無比,而長廊上開著的窗,呼呼往裡灌著濕冷的山間雨風。
她僵硬在原地,看向青年。
視線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以及輕微錯愕。怎麼能不錯愕,傅驕再向她道歉。這次她可以確定,一定沒有聽錯。
可就因為確定沒聽錯,她才會更加震驚。女孩不喜歡把什麼都表現出來,所以就算這一刻她心底閃過許多東西,麵上還是一副清冷寡淡的麵容。
就像是不在意他的道歉。
沒有情緒,也覺得不重要。
傅驕看著這幕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隨即爬上一絲讓他難以忽略的痛苦。
如果欲珠此刻看過來,還會發現向來高傲不可一世的人,此刻眼尾泛紅,眼底彌漫起一層水霧,可憐又無助地看著她。
就像是害怕她會拒絕一樣。
但怎麼能不拒絕?他道歉了,她就應該原諒嗎?那她以前受到的罪,算什麼?
欲珠不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她肚子裡不能撐船,她也不可能給對自己造成過傷害的人笑臉相迎。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就算有傅家的恩情壓在頭頂,她也還是做不到。所以,在麵對傅驕時。她隻悶悶道:“如果沒事,我先回房間了。”
她不想交流的模樣實在是太明顯,就算傅驕想要忽視都幾乎不可能。
場麵,也再一次沉默下來。
窗外的夏雨,滴滴答答落個不停。他站在長廊儘頭,目視著前方腳下不停一直向前的人。
風帶起她白裙輕晃,風又帶來她身上清香...明明是張揚飄逸的大擺,但她卻走得很穩,裙擺擺動的幅度幾乎沒有。
她是謹小慎微的,就連裙擺晃動的幅度都是。她不能出眾,也不能出格。因為母親的緣故,也因為他人的偏見。
她要平庸,要規矩。那樣才能度過一個正常的青春期。
在傅驕對她僅有的記憶裡,她除了早年他母親在時漂亮得紮眼。後來她離開,一直很安分。
安分到他有時都會忘記家裡還有這麼號人,所以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勾引他,不過是他動心後,不願意承認找的借口罷了。
“你沒有勾-引我。()”
“是我喜歡你,又不願意承認。對不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靜謐安靜的長廊上,傅驕一字一句清晰傳遍所有角落。
他期待過,期待她會回頭。
告訴他,我原諒你了。
但這怎麼可能,他那些辱罵的話還曆曆在目,不僅僅是她忘不了,他也同樣。傅驕明白,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那夜交談結束他摔門離開。
看似走得瀟灑,卻隻有他清楚自己有多狼狽。他固執地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先喜歡上她,更無法接受她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不僅僅是不喜歡,而是從始至終都沒把他當回事。他們都可以,為什麼就他不行?
他偏執地去想,固執的一夜未睡。
那夜傅驕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氣什麼,是氣隨便一個人都能碰她,還是氣自己的自作多情。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樣,很疼很疼,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氣到極致,甚至試圖在第二天找回場子。可當在第二天的清晨看到褚妄時,昨夜那刺眼的一幕瞬間充盈他的腦子,他看到那對他沒有好臉色的女孩,蹙著眉眼神楚楚可憐地盯著另一個男人。乖巧地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手觸摸她脆弱纖細的脖頸。
這是一個極其隱私的部位,如果不是關係好到一定程度,絕對不可以觸碰。
褚妄看向她的視線讓他無端煩躁,她的不排除,更讓他想也沒想立刻放棄了這一絲想法。
隨即,他做了一個更讓自己不理解的行為。他告訴身邊的管家,讓她準備車,他們要離開。
去哪裡,傅驕不清楚。
他隻想把這男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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