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內學會?學不會就拋棄掉官職,專修天時法?趙興,你未免有點太看不起頂級天時法了。」一向淡定的恒苑聽著都開始皺眉了。
趙興這話,自信過了頭,甚至可以說狂妄!
需知五年內學會頂級法,都已經是極為難得,五年內學會的可稱之為擁有頂級悟性!
三年內學會?那就更難了,基本上可以在史書上找到名字。
「頂級法的修煉,三品來學,平均所需時間,也在十五年以上!」
「更何況,你還不是三品元魂境。」
「悟法悟道,都和命魂有關,你竟敢出此狂言?」
恒苑作為玄天學宮的治經博士,對這些資料是十分清楚的。
此刻他覺得趙興純粹是不想去,所以才說這話,甚至覺得趙興在貶低天時法。
為什麽恒苑這麽覺得?
姑且算趙興是頂級天才,可這裡還有一個前置條件。
那就是分身前去參悟!
萬法分身,有很多局限性。
分身內沒有完整的命魂,參悟起來效果要大打折扣:
比如趙興現在是『百法身』」的層次,他的分身去參悟,效果可能隻有本尊的百分之一到十分之這就好像一個正常人走路丶看書本來是兩隻眼晴,突然之間瞎了一隻眼,斷了一條腿。
自然走不快,也難看清楚。
分身畢竟隻是分身,不可能完全和本尊的效果一致。
尤其是參悟方麵,因為悟道主要是人的靈魂在感悟!
要是換成司馬雲海在這,恐怕要高興得飛起,馬上就拿出契約跟趙興簽下這些條件。
因為一旦三年後趙興做不到,那他可就得真正的加入玄天學宮,且與另外兩派徹底脫離乾係。
如此則可報柳天寧蠱惑他師弟的仇。
「恒大人不要誤會,我從無瞧不起天時之道的想法。」趙興平靜道,「也並非戲言捉弄二位。」
「證明給我看。」恒苑有些生氣了,這趙興居然還在嘴?到底是你懂還是我懂?
趙興點了點頭,從案前起身,隨後來到堂中。
伸手朝地下一指。
「喻」
周圍的桌案,頓時搖晃起來。
同時有點點星光從地底浮現出來,附在恒苑和耿壽昌的身體上。
「嗯?」恒苑眼角微動,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拉扯力。
這股力量試圖吸取他的元氣.
耿壽昌則是眼睛一亮:「汲元地宮法?不對,遠不如汲元地宮法那麽強勁。不過,也已經具備頂級法的雛形了。」
趙興施展的,是無垠地宮的第十一轉法術【無垠星光】,它可以抵消汲元地宮的效果,自然也能和汲元地宮一樣,做到吸取它人體內元氣。
當然,威力遠不如顧長卿施展的,大概就隻有頂級法一轉十分之一的威力。
不過,僅從法術的本質上來講,這已經超過高階法圓滿層次了。
而且這種神奇的效果,也是高階法不具備的。
「你在我們二人麵前施展地利法作甚?」恒苑問道。
耿壽昌則是攔住恒苑道:「且聽他怎麽說。」
趙興拱了拱手,再度一道法術金光指向地麵。
「喻~」
隨後這客廳內的茶杯丶器具文書,都悄無聲息的化為了粉末。
第十二轉,無垠漩渦!
「請兩位大人指點。』」
趙興話音一落,這股粉碎力量就朝著恒苑和耿壽昌籠罩而去。
耿壽昌體表冒出一絲雷光遊走,恒苑則是微風遊動全身。
兩人同時施展了頂級法,很輕鬆就抵消掉了趙興的法術。
「不錯,已經十分接近頂級法了。」耿壽昌點評道。
就連恒苑都點了點頭。
因為趙興的第二式地利法,又比之前的更上一層樓。
假以時日,完善一番,未嘗不是一門新的頂級法。
他才五品,能有這樣的成就,屬實難得。
然而恒苑還是不明白趙興想證明什麽。
不過接下來的一番話,他卻徹底的震驚了。
「兩位大人,我創出這兩式法術,隻花了兩個月時間。」趙興道,
寂靜,大殿內一片寂靜,恒苑和耿壽昌就這麽看著那個堂下的青年」
他站在一片粉末的中央,平靜的話語,卻有如一顆隕石,砸入了兩人的心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半響,耿壽昌才想起來什麽:「你可是在滄海洞天內的第一重天悟得?」
「正是。」
耿壽昌頓時恍然,怪不得孟坤寧願在門外和自己打一架也要來爭取趙興。
直原為大人:
「這-———」恒苑再也忍不住了,「你無人教導,僅憑自己去觀察顧長卿所設的汲元地宮法,就悟出了這兩式?」
有人教和沒人教,完全是兩個概念。
法術不比實物,神兵傀還可拆分逆推,看出些門道,透過觀摩法術就這麽能悟出來,恒苑覺得無比不真實。
舉一反三,無師自通,世上竟有此等驚人天賦者?
「我在天時法上的悟性,不比地利法差。」趙興道,「恒大人,我若看不起天時法,怎麽會苦修它呢?」
「是我誤會你了。」恒苑拱了拱手,他是真的沒話講。
人家真有這個天份!
耿壽昌則是十分遺憾,趙興有這種天賦,若是專修天時之法,該多好?
可惜,越是天才,野心越大。
「你去學宮之事,我會儘快幫你解決。」耿壽昌道:「兼修三派,注定是一條曲折而艱難的路,你會遭受諸多質疑和非議,若你三年後不成,可再重新考慮未來的方向。」
「是,多謝耿大人。」趙興拱了拱手。
他當然知道沒那麽容易,要一統三派,成為所有司農的領袖,何其艱難。
派係之間的成見,根深蒂固,不是簡單的有天賦就行的。
即便趙興天賦再強,如果不是本派的,也很難得到認同,或者不完全認同。
不獨是司農職業有派係之爭。武者職業也有。
比如武者裡有劍宗和氣宗之分。
到底哪個是正統,哪個是大道?
為了這事,兩派沒少進行【大道之爭】,每年都得死不少人在這種正統之爭上。
耿壽昌恒苑這種還算好說話的,等他之後以萬法分身去玄天學宮,恐怕會遭遇到很多質疑。
恒苑和耿壽昌離開了。
耿壽昌來的時候開開心心,走的時候卻有些不得勁。
雖說是成功把趙興拉入天時派來,可是隻拉個分身。
他要把趙興弄進去,還真不容易,得頂不少壓力。
主要是趙興此去,涉及到頂級法的傳承。
頂級法之下,隨便學。
因為大周官方本就收集了低丶中丶高階法,並且免費推廣,頂級法就不是隨隨便便能學的。
「恒兄,我有一事相求。」耿壽昌傳音道。
「耿兄請講。」
「今日之事,尤其是趙興展示地宮法這一節,請不要告訴司馬雲海。」
恒苑聞言,點了點頭:「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如果把趙興的天賦告訴司馬雲海,恐怕司馬雲海就不是舉薦人,而是反對者了。
因為這廝本就不是真心推薦,隻是想完成對柳天寧的報複。
「多謝。」
兩人一出門,孟坤和顧長卿就立刻抬起頭來。
在看到耿壽昌和恒苑的臉色後,孟坤頓時笑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這兩人好像不怎麽得勁,而趙興麵對微笑的請他們進門:
那就是說,他們還有大把的機會!
「長卿,我們進去。」
孟坤和顧長卿迅速飛了進去。
蕭明上第二輪茶的時候,發現聽雨軒內的客廳已經是一片狼藉。
他也不敢多說什麽,更不敢找趙興說你這是『毀壞了驛館公物」
隻是派了個小吏過來詢問趙興,是否需要打掃,重新布置一番。
「你去回覆蕭大人,請他重新修整一下,損壞了多少我照價賠償。」趙興道。
「是。」小吏乖乖退下。
隨後他又朝著孟坤和顧長卿拱了拱手:「實在對不住,剛才有些意外,兩位大人請稍候。」
他也不好領人去偏廳談話。
怎麽天時派來你就請人往主廳上座,到我們地利派就偏廳了?瞧不起誰呢!
不過孟坤和顧長卿,完全不在意這些小節。
孟坤見主廳有人打掃,乾脆也不進去了。
朝著外麵的草地一指,頓時就用泥土塑造成了三個桌案和石墩出來。
孟坤反客為主,直接拉著顧長卿坐下,又招呼趙興過來。
剛一坐下,孟坤就開口道:
「趙興,加入坤元學宮吧!」
「我可以做主,讓你去當治經博士,你每年都能獲得三個億的治經公費!」
「另外,我坤元學宮掌握的福地丶靈山是最多的!」」
「治經博士每年都有機會去這些地方潛修!」
「頂級法任你學,我保證你每年都有三個老師,各抽出一個月時間來教你。」
孟坤一上來就放大招,說的全是具體好處,而且他連老師人選都想好了,就等著趙興來。
和恒苑耿壽昌不同,孟坤是早就知道趙興的天賦,因為趙興領悟的兩式法術,就是根據顧長卿所布置的汲元地宮悟出來的。
兩個月時間,無師自通悟出兩種接近頂級法的法術?孟坤當然舍得搶人!
看孟坤和顧長卿這麽接地氣,趙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頭:「多謝兩位大人,我願往。」
孟坤和顧長卿一愣,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他們原本還以為得花費點功夫才行呢。
「不過我有一件難事,我得提前請示兩位大人。」趙興道。
「你說。」孟坤道,「什麽難事,隻要我們來解決的,都儘力給你解決。」
「最近幾年,我都隻會派萬法分身前往。」
趙興說完,孟坤和顧長卿頓時一愣。
原來在這裡等著啊。
怪不得答應的那麽輕鬆。
怪不得恒苑和耿壽昌一臉不得勁。
「你也答應了耿老頭?」顧長卿問道。「你是不是也要派分身去玄天學宮?」
「對。
孟坤和顧長卿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
如果是這樣,那招攬趙興的意義就大打折扣。
「你豈有這麽多精力?」顧長卿道。「不若再考慮考慮。」
「兩位大人可給我三年時間。」趙興道,「若三年內我果真一事無成,則願意放棄掉其餘所有道路和官職,專心鑽研地利法。」
「也罷,就讓你試試!」孟坤比較果斷。
三年也不是很長,如果趙興三年內沒學出個什麽名堂,自然就會知曉行不通,從而改變主意。
左右不過是浪費三年時間而已,趙興還很年輕,完全沒什麽問題。
地利派的學閥之見沒那麽嚴重,因為地利派的經典《後土歸元》,所凝聚出來的後土砂礫,最後演化成了『純元土壤』。
但凝聚的過程丶以及開辟純元空間,則需要精修本我派的《陰陽本我經》才行。
地利派和本我派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
他們對本我派的排斥並不嚴重,純粹隻是擔心趙興會浪費精力。
「我剛才開出的條件不變。」孟坤笑道,「不過那些資源終歸還得你本尊有時間過來,才能領取。」
「多謝孟大人。」」
「那你什麽時候可以動身?」
「現在就可以。」趙興身形搖晃,一片陰影從身後出現,隨後就有一具分身出現。
這是他最強九具分身之一」
「好,那你這具分身跟我走。」孟坤道,「正好我們一個月後就得返回坤元學宮。』
孟坤也是乾脆,帶著趙興這具分身,就和顧長卿離開了。
等孟坤和顧長卿走後,龍肖從後院走了出來。
「談完了?」
「嗯。」趙興點頭。
「你要去學院當老師啊?」龍肖問道。
「隻是分身前去。」
「那你本尊待哪?」龍肖好奇道,「本尊才是占據你最多精力的,兩大學宮請你,你的本尊都不動,難道你還有更好的去處?」
「有。」趙興微笑道,「不過這涉及保密條例,不能和你說。」
本尊,當然是專心研究《衍神決》。
至於官職,最好是待在崇明府城,找個清閒的位置混日子。
本尊修煉衍神決,若是有成,則分身也更強,能夠悟法悟得更快。
趙興說三年內悟法,主要信心來源於衍神決。
旦衍神決突破,則他的悟法速度也會突破。
「好吧,那我也不多呆了。」龍肖道。趙興這麽努力,搞得龍肖都有些不好意思多玩。
「今年過年你回不回啊?」趙興問道,「你在東陽的莊子都攢了不少錢了,你倒也回來看看啊。莊裡的人都幾年沒見過你這個大老爺了。』
「幾個莊子能有多少收益?你拿著吧。」龍肖道。
「好,那我謝謝你啊,這兩千萬我就收著了。」
「嗯————什麽?多少?!」龍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兩千萬啊。」趙興重複了一遍。
龍肖瞪大了眼睛:「怎麽會這麽多?我那幾個莊園哪來這麽多收益?」
趙興攤了攤手道:「都十年了,賺兩千萬很多嗎?「
龍肖激動道:「多,當然多啊!草,你怎麽搞的!」
趙興道:「你光想起我是軍司農了是吧,你難道忘了大司農可是管財政大權的啊。
「大司農領內藏庫丶奉宸庫丶祗候庫丶元豐庫丶布庫丶茶庫丶雜物庫丶糧料院丶審計司丶雜買務丶雜賣場丶交引庫丶抵當所丶和劑局丶惠民局丶店宅務丶石炭場丶香藥庫-——」」
「我誌在大司農,怎麽會連怎麽賺錢都不知道呢?」
「這十年我隨便給你打理打理,就搗騰了個兩千萬。」
「老陳那幾個莊子也差不多,光是前兩年賣藥材就賺了一大筆,算了,跟你說也不懂。總之十「我現在改行還來得及嗎。」龍肖問道,
「哈哈哈,你是要用你的七星神劍去除草嗎。「
龍肖:
好一會,龍肖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錢你先幫我攢著。」」
「行。」趙興點了點頭,「白家有錢是白家的,我給你存點私房錢。」
「好兄弟!」
景新曆三十年,九月二十二日,秋分。
趙興在半個月前已經和崇明府府君範弘毅,王玄一見了麵,表明了自己想要一個清閒的職位。
範弘毅和王玄一自無不可,於是在秋分之後,他就完成了調動。
從雙子龍馬監,調回崇明府城,進入府城司農監,社神殿掌司,正五品上。
社神,即土地之神,社神殿掌司,乃是司農監和神廟重合的一個官府部門。
可以是司農也可以是祭祀擔任,主要是春種丶秋收時,去各地開壇施法,祈禱土地之神保佑,
風調雨順。
很多司農都信泰塊神四香迪右在,
保佑著十九州」
會有像趙興這種『人定勝天』的理念,一般是軍司農才信奉。
社神殿掌司,主要掌的是農家禮儀。
比如每年的春種,各級官府官員,會去官府的公田耕種,以身作則,起到勸農作用。
期間要開壇丶祭祀,還要展示一下法術,再將豐收進行上報,表明上天回應了祈求。
這個流程便是社神殿掌司操辦。
另外,府城的靈山,開山丶封山,也由社神殿掌司操辦。
曾經在南陽郡的東湖靈山,就有郡城的司農監來人,舉辦了祭祀,又施展了開山法,實際祭祀的就是社神。
另外還有關於春社日的相關活動等等。
當然,這個位置看似事多,實則其實很少」
因為一年也就春社日丶春種丶秋收,三個時間會忙一些。
府城級彆的靈山,基本都是『大封山』,也即十年丶三十年丶五十年才開啟一次。
這個職位沒什麽油水,但也清閒。
派到這個職位上,基本是來養老的。
趙興一個天才司農,本有大好前程,居然要去了社神殿當掌司,這讓很多人都十分費解。
尤其是殷其全,更是納悶不已。
他去年才好不容易把齊銘安插到雙子島當縣令。
結果今年趙興就調走了,還調到了這麽個地方來。
想要暗害趙興,難度直線上升!幾乎是不可能。
他把此事彙報給血靈尊者。
血靈尊者知道後也是無言以對。
他正在籌備一場刺殺,結果趙興縮到府城去了,而且還是陰神的眼皮子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