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周槐和雷光明頓時心頭狂跳。
危險!
極度危險!
當九十七道天雷指轟過來,兩人感覺天都黑了。
九十道雷邊黑色漩渦,將所有的方位都封死。
無處可逃!
隻能硬扛!
「雷霆滅世體!」
「無極風煞!」
兩人都在第一時間施展了自己最強的法術。
雷光明以雷法扛雷法,周槐最強的則是風法。
兩人所會,也都是頂級法,且都是法術四轉的小成境界。
「轟隆~」
雷光明身上湧現無比凝練的雷霆結界,人形的結界,將他全方位籠罩。
「轟轟轟轟轟轟!!!」」
雷光明一連扛下十九道天雷指。
兩種陽雷之力相互碰撞丶湮滅。
但扛到第二十道時,他的雷霆滅世體就扛不住了。
「噗!」」
完美無缺的道體防禦,頓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缺口。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破防之後,又有四十五天雷指衝過缺口,直接轟在他的肉身上。
雷光明的身體,彷佛成了篩子,漏出幾十道雷光。
下刻「!」
他整個人化成了電漿,直接爆成了渣!
至於周槐。
他的無極風煞是攻擊型法術,從防禦角度來講,還根本沒有雷光明強,在第六道天雷指時,他周身的風煞,就被天雷指鑽了進來。
天雷指本就是穿透力極強的法術,它乃是終極法衍生而來。
周槐的無極風煞,僅僅是將前六道天雷指吹得稍偏,就難以為繼了。
「「!」」
他碎得比雷光明還快。
兩道電漿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轉運司圍觀的四品司農們,臉上的表情完全變得驚恐。
瘋狂的後退,即便之前張平和周槐丶雷光明鬥法,他們都已經退出了足夠的安全距離。
但現在趙興動手,他們又發現這個範圍還不夠安全。
「啊啊啊——」
「我的道體!」
兩道元魂,從身體爆炸的旁邊,鑽了出來。
三品境,命魂已經可以脫離肉身獨立存在一段時間。
不過,兩人的元魂剛出來,就開始湮滅。
因為天雷指是陽雷法!
作為頂級陽雷法,它對陰魂是有滅殺作用的。
「「咻咻~」
兩人的元魂一出現,就想往陰界鑽。
其中速度較快的周槐,甚至已經半個腦袋都鑽進了陰界虛空。
這是三品元魂的能力,可以做到魂遊陰界。
可是,他腦袋僅鑽了半個,魂體便已經完全消失了。
雷光明更慘,他的元魂剛現身,就被狂暴的電漿漩渦給碾碎了。
「你丶你————.」」·
張平看著趙興,心中無比驚駭。
尤其是在場那麽多趙興,個個都施展出頂級法天雷指,完全把他乾沉默了。
誰能想到趙興能把天雷指這種單體穿透極強的法術,玩成群體攻擊啊!
「凡受梁王敕封者,死!」」
趙興毫不停留,目光如電,鎖定周圍的三十六人。
這些人裡麵,四品有五人,其餘皆為五品。
感覺到不妙,三十六人有一半開始逃跑,一半跪地求饒。
「鐺!鐺!.」
趙興卻根本不理會他們,體內的命魂伸手托著一座魂力形成的金色大鐘,震動起來。
《滅魂鍾》發動!
「撲通~」
「撲通~」
凡是起飛的全部墜落,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他們的身體完好,但靈魂卻消失了,隻剩下肉身空殼。
也有遁地的,整個人卡在地下,屍體都沒法儲存,被府城強大的地脈之力給擠壓成了碎片。
「都動!」
張平醒悟過來,立刻提醒其餘屬官不要再動了。
他不知道趙興是如何分辨的,但這廝殺人真的不眨眼啊!
看得張平都膽寒了。
「都說柳天寧如何如何了得,我從未見過他出手,今日才知聞名不如見麵。
」張平默默想著。
弟子都這麽厲害,有上萬法身的柳天寧,又該是什麽實力?
其實陸亭之剛才也跑了,不過他純粹是被嚇的。
在陸亭之的視角,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太讓人害怕了。
先是兩名三品的副官無視了朝廷法度,向主官張平發難。
其餘的上官丶同僚,也突然跟變了個人一樣,開始清除異己。
然後,又出了一個明明隻有五品官的趙興,將兩名三品境司農,打得形神俱滅。
這世道,到底怎麽了?
我隻不過是睡了一晚上啊,怎麽跟睡了幾十年一樣?
「?你居然沒受封?」趙興有些狐疑的盯著陸亭之。
他以大衍望氣術觀察陸亭之,發現這人居然沒有叛變。
「讓我看看怎麽回事。」趙興一把抓住陸亭之的手,眼神中亮起七顆星辰。
「看著我的眼睛!」」
陸亭之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向趙興。
星辰如同磨盤一般滾動。
陸亭之整個人露出痛苦之色,他現在的狀態,就好像在星辰宮修煉衍神決一隻不過秘紋星辰對他毫無修煉效果,隻有痛苦和幻覺。
「你昨晚乾什麽了。」
「下丶下官-—---在和甄姬丶采女丶明織女丶夫人丶亞美夫人丶應夫人享房中之樂,甄姬和亞美夫人擅博戲,我們脫光了衣服————」」
張平:「,
眾官員:」
「子時到寅時,你在乾什麽?」趙興又問。
「玩累了,又喝了點千年醉,就睡著了,巳時七刻才醒來。」陸亭之傻乎乎的回答著。
「醒來之後,就聽到周槐周大人叫我來府衙。但我精力消耗過甚,便拖到午時整才至。」」
趙興看了一眼張平,後者點了點頭,此人確實是午時整才到的府衙。
至此,他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陸亭之這廝,居然因為和妻妾玩樂,又飲了千年醉,結果錯過了陰神給他送封詔的事。
「你可有貪汙受賄的之事?」趙興又問。
「右但我在號新曆二十力年末被柳大人發現」並外罰了一次白那之「貪不了,我便專心沉迷美色。」
張平:
......
眾官員:「
真是太草了—————-這廝居然改邪歸正,被老柳罰過之後,貪也不貪了,專心沉迷美色,而且也沒跟著造反。
你怎麽能這樣呢?你可是陸亭之啊!
難不成你前世也沒得選擇?現在想做個好人?
趙興想了想,還是鬆開陸亭之的衣領。
「嗯?」陸亭之清醒過來,回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此人完全沒有社死的感覺,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來,他的臉皮已經厚比城牆法陣。
陸亭之隻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本來應該遭個什麽劫。
「趙大人?」陸亭之整了整衣冠,「不知大人還有何吩咐?」」
「你且在一旁聽令。」趙興看著陸亭之的腦袋,頗有些遺憾。
正了。
大好頭顱啊!不能砍掉,屬實有些可惜。
「張大人。」趙興朝著張平拱了拱手,「如今天河府已生亂象,張大人可有定計?」
趙興在轉運司隻是五品,論官職,遠不如張平。
若是以五品命令三品,這就是越行事,要被人垢病的。
他另一層身份巡察使,可節製文武官員,但那也隻是節製三品以下的官員。
殺周槐丶雷光明,那是人家犯了錯,屬於緊急處理。
現在平海州東部五府的轉運航道,到底怎麽安排,府庫資源怎麽轉移,這些事,都得張平說了算。
若張平是貪官汙吏,或者反賊,那倒好辦。可他不是。
那就還得按照朝廷法度行事。
值此特殊時期,越是要遵守朝廷的規矩,事後覆盤要經得起推敲。
張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天河府不能亂,尤其是城防機關司,神廟,此三處必須要儘快控製。」
「隻要府城不亂,天河府的十一支駐軍,便不敢輕舉妄動。」」
天河府的司農監,轉運司是最大的司農機構,其餘的籍田司丶平淮司丶治粟司丶內藏司丶太倉司丶奉宸庫丶祗候庫丶元豐庫,都要服從轉運司的領導。
所以說,張平就是天河府的司農監長,也是最高的司農官了。
現在張平無事,這天時就亂不起來,三大轉運庫,各倉令,也不會出事。
唯有平淮司,還有隱患,因為水道連線多府。
鄰府若是發水災,天河府一樣無法獨善其身。
當然,現在當務之急,還是使得城防機關司丶神廟不亂。
「府君領的巡檢司丶司寇衛怎麽辦?」
「還有禦史,禮殿丶各學宮的禮修們。」
禮修的危害可不小丶,蠱惑人心最為擅長張平解釋道:「府城內的武者為治安軍隊,並不多,也不強,強的都在城外「禮修之間的鬥法,往往要很久才能分出勝負。」
「地官王司徒已經用黃冊保護住了城內的土地,在兩天內,都不用擔心禮修的法術蠱惑。」」
「天河府的學院丶學宮少而弱,沒有多少強大的禮修存在。』
「相信他能夠控製得住局麵。」
趙興聞言點了點頭,張平還是有能力的,柳天寧把他安排在這個位置上,並沒有放錯。
要不是周槐和雷光明受封之後實力大增,還真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趙興,你有何建議?」張平道。
「沒有,就按大人的辦法來。」趙興道,「先穩住天象和城防機關司。」
張平立刻大喝:「鄒庸,歐陽震!」」
「在!」有兩名司農頓時上前。
鄒庸和歐陽震,是張平的屬官,都是正四品上。
「帶所有五品的司農官,立刻隨本官升空,歸正府城上空的天時,以此為基,擴散至整個天河府。」』
「是!」
「所有五司郡運使,立刻發令通知至郡城,按《吳紀天時論·四周卷》來歸正大天時,和府城保持統一的步調。」」
「遵命!」又有一批司農官離開。
「奉宸庫丶祗候庫丶元豐庫三十六名四品司農,立刻前往三大庫房,守護物「是。」」
「百道司各主官,全部帶上水脈儀,十二時辰盯著天河十六道,但有異常,
立刻彙報.———」
「遵命————」·
張平的指揮無可挑剔,很快府內的司農們,就立刻行動起來。
就在趙興等待張平安排自己時。
「噗~」」
升至半空的張平,突然吐了一口血。
趙興的本尊和分身立刻圍在張平的身邊,
好在他反應快,並沒有其餘人看見。
「張大人。」趙興連忙扶住對方,渡了一部分元氣過去。
「我沒事。」張平搖了搖頭。
「大人,你已經受重傷了。」趙興抓住對方的手,才發現這張平體內的五行之氣,不斷的亂竄。
如絲如縷的元氣,滲透到骨骼丶經脈丶血肉中,如同鋼絲一般,絞斷了他的多處經脈,甚至連骨頭都斷了好幾根。
他在這之前,還發動了節氣令升空,試圖維穩天象,這一番消耗下來,已經是受了重創。
「大人,你若再不調理傷勢,恐會越發惡化。你的內天地已經亂,產生了極元風暴,它正在肆虐你的身體。」趙興道,「你若再施法,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可能性很大。」』
「我沒事,你放心吧。」張平微笑道,「暫時是死不了的。」」
說完,就要曲指行令。
「讓我來吧。」趙興壓住了他的手指,「下官來施展節氣令穩天時。」
「辰安,你的節氣令修到了幾境?」張平問道。「府城的大天時,可不像郡縣。」
「現在是二月初,大天時自然運轉乃是立春,下官的立春節氣令,小有成就。」
見張平還要說什麽,趙興道:「有這麽多人輔助,就讓我試一試吧。」
「若是不成,大人再出手。」
張平聞言點了點頭:「好吧。」
趙興的本尊又飛高了十來米,超越眾司農官。
鄰智裡什雲然是趙興出來為首。不由得心中有些點不。
鄒庸型陽震「法術強,未必就懂怎麽定天時。」
「調理天時之變化,那需要浸淫《節氣令》多年,而且還需懂天時派的多種理論。」」
「趙興能行嗎?」鄒庸有些懷疑,「是不是張大人出什麽事了?」
「複天時,陰陽之氣,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學問。」歐陽震卻是有些期待,「你說的不錯,實戰派和理論派,有很大區彆,這也造成了文司農和軍司農的分彆。」」
「不過他都能以萬法分身施展頂級雷法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且看著吧。」」
鄒庸點了點頭,靜待趙興施法。
趙興飛上來之後,丹田內的二十四道節氣令,開始飛速旋轉。
很快其中一道淡綠色的立春節氣令亮起。
「天時節氣,聽我號令!」」
「立春!」」
趙興伸手一指,法術節氣令,頓時飄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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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原本的境界,乃是定境六轉。
但此時得到節氣令牌的加持,頓時就達到了定境圓滿。
節氣令三大境界,知丶定丶改。
定境圓滿,基本上就是三品司農官們能觸控到的上限了。
高品裡麵,哪怕二品,也極少有能到第三境,做到改天時的。
唯有一品境界的司農,才會進入第三個境界。
也不過是單個節氣令達到。
而大司農,則是全麵進入第三境,且有寶物加持,第三境必然全部圓滿。
趙興在放出立春節氣令的那一刻,天地之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股生機從大地進發,天空上方,雷雲消散。
「什麽?他這一道節氣法令,竟是定境圓滿?」鄒庸頓時驚呆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歐陽震興奮的捏了捏手掌,「我天時派又出一位絕世天才!」
趙興雖是五品官,但是四品圓滿境界。
能以天時法斬三品,如今這天時法令,也是第二境圓滿。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張平也看了一眼天空。
隨後專心恢複傷勢。
「天時之複位至未時一刻。」趙興的聲音傳開。「君陽,相火丶回氣十六轉四刻。」
「東方少陽進九轉八刻,西方厥陰八轉四刻。」
趙興當然也讀過《吳紀天時論·四周卷》
這是開國大司農吳澄寫下來的天時論是觀摩玄黃界天時近千年總結出來的。
他的這一篇天時論,適用於時辰乾擾後的天象。
強調了乾支和四時相配,弱化了五行之配。
吳澄認為,隻要乾支與四時都處於平衡,則天地之間的五行之氣就不會亂,
會隨之回歸到正位。
因為各個州的環境不同,有些地方的五行之氣是比較雜亂的,地脈中的陰氣,五行之力會不斷產生乾擾。
所以弱化五行之氣的運轉,強調乾支四時的適配,是可以在全玄黃界通用的。
這扁大時理論,被大周的司農官們延用至今。
「今天是卯時不到,天就天光大亮,這是因為梁王造反,以神器分裂兩州氣運,導致的天時素亂。
「所有的黃曆都隨之亂了,司農官調理天象,很容易發生錯誤。」趙興暗道,「現在我帶人進行歸正,恐怕也是錯誤的,但至少沒有錯得離譜。」
「因為我的內五行天時一直是穩定的,以內合外,就不會產生時差,這是陰陽本我經產生的輔助效果。
至於為什麽還有偏差?那是因為梁王造成的天時之變強度足夠大。
趙興身處天地之間,他悟的道,他的感知,也都要遵從這片天地規則。
要完全糾正,隻有李伯謙能夠做到,因為隻有他能真正做到『完美的改正』。
他的改正,才是真正的符合天地至理,因為他已經第三境圓滿。
當然,現在趙興做得這些,已經是夠用了。
「六氣回歸至造反前夕的水平,至少在我的感受中,已經是完全一致了。」趙興暗道。「在我看來是完美的。
他俯視天河府城周圍,由於天時被歸正位,這個區域內的五行之氣不再暴動,不再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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