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元陰送神,祝清幽的震驚,我的陰兵陰將呢?(大章!)(1 / 1)

斬殺八臂夜叉,取得的震懾效果很不錯。

趙興舉著它的腦袋,連續經過了十幾座神殿,都沒有任何人敢阻攔。

倒是有求救的。

趙興路過一處名為「皓光山君殿」的神殿時,突然聽到了微弱的求救聲:

「救丶救救我。」」

一名五品的祭司,半邊身子,趴在神殿的門檻上。

他麵目擰,額頭上出現了虎紋,兩頰都裂開了,身上也長出了絨毛。

趙興看了一眼,對方後半截身子,已經消失不見了,被一道黑色裂縫吞沒。

這道裂縫形似虎口,有著犬牙,吞噬著他身上的神光。

若非五品純元境的生命力強大,隻剩半邊身子,他肯定活不了。

「山君殿,這是異獸陰神。」趙興看了一眼殿內,發現那神台上,供奉的是虎頭人身的陰神,他手持一把長槍,顯得麵目獰。

神像大多都是這樣的,看起來凶神惡煞,明明是虎頭,卻彷佛上了煙熏妝一般,搞得十分怪異。

「我該怎麽救你?」」

「天河神廟諸殿,都被封了起來,神靈念頭產生了劇烈的混亂。」男子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似乎因為消耗太多,連頭發都掉光了。

「請丶請給我一滴你的精血,讓我鎮壓邪惡之念。」』

「不借。」

趙興轉身就走。

「像這類神殿,平時基本無普通民眾過來祭拜,香火丶信念,全靠大周的祭司們提供。」

「皓光山君,怎麽會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信徒?』」

「這不是自絕生路嗎?」

沒了香火,被人遺忘,陰神就徹底死亡了,直接墜到『夷」的層次,也就是虛無了。

很明顯這一幕不符合常理,趙興冷笑一聲,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上當。」等趙興走後,這半截身子的男人臉上痛苦之色突然消失,

變得平靜起來。

「你的演技太差了,他沒有上當。」男子身後一道聲音浮現,同時有一道虎頭人身虛影浮現。

「也很正常。」五品的光頭祭司笑道:「是非好壞根本分不清,謹慎當然是第一位。」

「能讀心嗎,他什麽來頭。」

「讀不到,他的念頭全部被鎖住了。」光頭祭司搖頭,「這個四品官,是個高手,除非他進來,到了我的主場,才有勝算,他可是殺了八臂夜叉。」

「八臂夜叉好不容易逃出去,居然就這麽死了。」虎頭陰神有些曦噓,「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沒人看清楚趙興和八臂夜叉對戰的一幕。

因為巫玄影和祝清幽,還有陰界神靈的緣故,諸多神殿都被封鎖,絕大多數陰神和祭司都出不去。

不止出不去,能看到的範圍都很小。

神殿之外四五十米,就是一片迷霧了。

「可惜——.」

趙興繼續往前走著。

很快他就聽到了更多的求救聲。

「大人,救救我。」

「小兄弟請留步,助我一臂之力。』

「速速給我一滴血,脫困之後你就是大功一件!』」

「老鄉,彆走————.」.

除了人之外,也有陰神語誘惑趙興:

「快過來,隻要你信本神,讓本神進入你的身體,你就能擁有三品的實力!」

「以血祭我,一步登天!」

「無需媒介,不要香火,隻求信我念我,便可借我之力,潛龍升天!」

「求求你,已經沒人記得我,我快消散了,若救下我,任由你驅使——·』」

「凡人,站住!你受了詛咒,唯有本仙尊能救你,否則三日之內你必有血光之災—

無數陰神語傳到趙興耳邊。

不過這些大多都出不來,隻能引誘趙興先進去。

他們或許能夠施法,影響外界幾十米的距離,然而在看到八臂夜叉的頭顱時,都取消了打算。

八臂夜叉可是能夠逃離封鎖的強大陰神了,它都被斬,很顯然,眼前這人不好惹。

趙興也從這些陰神語中,推測出了很多資訊。

「陰界的天地兩宮發生了劇變,諸多塵封的宮殿被開啟,很多陰神自降身份,甚至甘願沒有代價的任人驅使。」

「其中甚至不乏比八臂夜叉更強的存在。」

「因為他們快消散了,如果再沒有香火信念供養,就將徹底虛無。」趙興暗道。

曆朝曆代,留下來的陰神何其之多?

就算九成九的都消亡,剩下的不斷累積,也是個恐怖的數量。

太祖時期為了天下安穩,這一類的陰神,並未進行趕儘殺絕,而是打算溫水煮青蛙的讓其消亡。

當然,也有些頑強的陰神,那麽隻要有一個人念著它,供奉著它,都不會死亡。

就隻能限製它的活動區域,為了彰顯大周的仁義,給一個小神的名頭,封在一個陰宮內,安排小股祭祀盯著。

使得其不死,也不讓它能夠降臨人間。

時間推移,其餘的信徒接觸不到該神的力量,逐漸不再信仰,慢慢的,這種陰神就隻能依賴大周的官方祭祀活看。

「陰神太多了,太祖時期大肆封賞,到文皇帝時,雖然數量有所減少,但它誕生的速度,遠比消亡的快。」

「到了景帝時期,他嫌棄這種政策太慢,於是開始對陰神製動刀,不過削分封製,改革軍隊和平蠻大戰又牽扯了他的大量精力,最終效果也隻是一般。」趙興暗道。

陰神多,但大周的祭司,隻有這麽多,而普通民眾的信奉帶來的養分太少了,所以陰界諸神之間的矛盾就日益激烈。

「此次梁王造反,很多陰神也是在博一線生機,安於現狀,遲早都得虛無,

原先反抗不了,也沒什麽機會,現在就得抓住機會,請神的代價都變得更低了。」

當然,像傅天陽,吳澄這種一品陰神,就沒有這種擔憂了。

跟著梁王作亂的,基本都是一些冷門,或者即將被人遺忘的陰神。

現在畢竟不是大周的沒落時期,若是再過兩千多年,那就是真的亂。

控製力大大減弱不說,陰界還出現了可以複活的機會!陰陽兩界的界壁也大大減弱。

就是一些鄉鎮級彆的小神,都跳下神壇來為禍人間。

「景帝真是夠狼的,梁王這一波造反,不但讓他看清楚了前兩三百年改革,

都沒看出來的丶隱藏極深的頑固派,還順手把一直想改的陰神製,給砍了一波。」

「這次之後,陰界的陰神不知道要少多少位,這些被消滅的陰神,大多又是世家權貴的祖宗們。」」

「梁王徵蠻成功,自然最好。他可以攜帶無上天威來做這件事。若是不成,

也可以順手清理,為下一代打好基礎。」

嗚鳴嗚~

無數陰神哭嚎,各種念頭在趙興耳邊回響。

這些念頭層級都不低,隻是礙於陰陽兩界阻隔,以及神廟的封印,而無法破封。

意誌力稍微弱一點,恐怕都忍不住被誘惑,或許一時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後麵就會淪為『神仆』丶『傀儡』。

當然,吳澄丶傅天陽這種陰神,就不在此列。

他們根本不用「卷』,也不會乾這些邪惡的事情。

司農神根本不缺香火信奉,也不必參與這些破事。

「站住!你是什麽人!」

走了一刻鍾,趙興很快又見到了一名可以在外麵活動的祭司。

他看起來很正常,完全是人的模樣,趙興以天眼法檢視,此人背後也無神靈附身。

「已經到了社神殿區域了?」

「這是一位社神祭司。」

趙興透過多方麵觀察,頓時就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他看不出對方深淺,卻覺得此人有些危險。

「我叫趙興,乃天河府百道轉運使,兼平海州東部五府三級巡察使丶朝廷冊封的元侯!」」

「我來請天陽真君金身!」」

百道轉運使隻是五品,但東部五府三級巡察使,這就是正四品的官職了。

趙興的理由充分,身份合理,出現在神廟時沒有任何問題。

對麵的祭司聞言,頓時拱了拱手,自報身份:「下官姚元淳,為社神殿右掌司。

他變得客氣,倒不是因為趙興的身份,因為他也是正四品。

之所以這樣,主要是因為趙興的分身,舉著八臂夜叉的腦袋。

「你是司農還是祭司?」趙興問道。

「祭司,我信的是海山真君。」姚元淳道。

海山真君,即第四代大司農,孟海山。

他也是孟坤的爺爺。

「原來如此,你我算是同道中人了。」趙興和對方客套著。

實則是使勁的掃描著姚元淳。

片刻後,頂級的天眼法,終於看出了一些端倪。

「姚元淳作為主殿祭司,修的功法應該是《韻意藏神》,功法核心為【神宮】【靈台】。類似於司農的節氣令丶後土砂礫,」

「請神時可以讓神靈住在他的神宮丶靈台兩竅。」

「怪不得我剛剛看不出他的深淺,這廝的請神上身頗為不凡,陰神不入他的識海,而是存在周身穴竅。」」

「除去神宮丶靈台,他的雙眼中也藏了兩尊陰神,全身上下至少有九尊神靈,而且似乎包含了不同職業的神靈—————-這是碰到高手了!」趙興暗道。

九神入竅,修出【神宮】丶【靈台】,還精通多種職業,

此人在祭司中的天賦,就如同自己這樣,修出了萬法分身,純元土壤的同時,還精通天時丶地利法!

因為他有九尊神,都可以藏於穴竅,這就意味著能發揮出很大的威力了。

當然,看其壽元脈輪,姚元淳這個四品,至少已經200歲。

姚元淳看著趙興,也有同樣的感覺。

因為趙興的分身,不是什麽短時間存在的符咒法身丶或者元氣法身,而是本我派的方法分身!

明麵上看得到的,隻有八具分身,可是還有幾十具,是隱形了的!

再結合剛才產生的雷法波動,以及八臂夜叉的死,姚元淳也知道是碰到了高手。

他現在也是高度警惕。

因為他不知道趙興是敵是友。

但終歸是要問的:

「趙大人,你請天陽真君,所為何事?」」

姚元淳往前一步,眼神銳利。

「是尊梁王,還是反梁王?!」

趙興將手放在元陰聖典上,閉上了眼晴。

這個動作讓姚元淳精神更加緊張。

他懷疑趙興看出自己的眼中藏著神,這是戰鬥姿態了。

就看接下來的回答!

「梁王叛賊也,我以三魂起誓,若有能力,必誅之!」趙興說完,整個人就隱入了身後的雲霧中。

姚元淳差點就要出手了,聽到這話,頓時大喊道:「等等,彆動手,自己人!」

「我也以三魂起誓,誅梁黨叛逆!」

刷刷八道分身從霧隱中浮現出來,指向姚元淳的天雷指,頓時熄滅。

姚元淳掃描周圍一眼,額頭有些發汗。

因為這些分身最近的,距離他隻有二十米了。

就在剛才說話的期間,趙興竟已做好了布置,他竟不知道。

而他在剛才趙興隱入雲霧的一瞬間,便失去了完全鎖定,識海感應中出現了七個一模一樣的目標。

若真是敵人,他這一波博弈就落了下風。

「姚大人,失禮。」趙興命分身收起天雷指,重新隱形。

「趙大人,失禮。」姚元淳也拱了拱手,眼中的神采由清澈變得渾濁。

「特殊時期,你我就不必多客套了。」趙興道,「姚兄,介紹一下神廟內的情況吧。」」

姚元淳是個高手,在如今請神代價降低的情況下,他絕對可以殺三品初期,

既然是反梁黨,那就是朋友。

「天河神廟的正三品通玄祭司巫玄影,和從三品的通幽祭司祝清幽,各自占了四座神殿,正在爭奪英靈殿,這裡也是陰陽兩界的通道入口。」

「平常英靈尚饗,便是從此處入陽間來。」

趙興點了點頭,看來實際情況和自己猜得不錯。

兩邊都在僵持中,沒心思管外界的事。

「姚兄打算如何做?」」

「現在陰間一片混亂,各種念頭混雜,主殿被封,我剛脫困,還未有進一步打算。」姚元淳臉色有些難看。

這種情況,也是一輩子都難碰到的大事了。

姚元淳不知道怎麽辦,實屬正常。

「姚兄若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請跟我一起吧。」趙興道,「也好有個照應。

「趙兄要去請天陽真君金身?」姚元淳道。「這恐怕有點難,如今諸殿被封,那裡還有不少圖謀不軌者存在———

「我就是來辦這件事的。」趙興道,「總不能讓這些人汙了天陽真君清淨,

使得他的神力被壞人利用。」』

「好,那我來為你領路。」姚元淳道。

「有勞姚兄。」』

天陽真君殿內,有兩名祭祀帶領著眾人,正在對著傅天陽的神像不停的誦唱傅天陽則是看著迷霧漩渦中的一幕,不由得有些異。

「這小子,運氣可以啊,繞了一圈,都能碰上姚元淳?」』

「通往真君殿的路有七條,其中六條路上,都有三品陰神脫困,附身於祭司身上。」

「他獨獨選中了姚元淳這條道?」

「怪不得徒兒請我關照他啊,不止天資卓絕,還身負天運,在這種地方,都能逢凶化吉。』』

傅天陽之前的顯聖,當然不是隨便起意。

而是在景新曆三十三年就有部署。

當時李伯謙請他顯聖,將趙興的事說與他聽。

並且求他在動亂中進行關照。

也就是說,趙興無論是待在平海州的哪一個府,都能啟用『拯救師祖金身』這個任務。

至於為什麽傅天陽,而不是其餘的天時派大司農。

主要涉及到陰神製的特點:

一是,本朝的神靈,通常強於本朝之前,這是氣運王朝體係決定的。

二是:若為本朝神靈,曆史距離當下越近的神靈,能力越強,這是因為死的時間不久,對比以前的神靈,知道他的人更多,影響力更大。

三是:距離當代越近的神靈,人情味越重。

關照趙興,這多少帶點私人性質了。

李伯謙請不動傅天陽之前的司農神。

當然,公務就另說。

這也導致,目前的六大司農神殿,天陽真君殿的祭司最多。

因為他最強,也最容易被「玷汙』」

有人情味,就意味著七情六欲仍在。

容易被請動,對反叛者來說,那就是容易『玷汙神念』,獲得神力,危險性也小一些。

反而是時間朝代隔得越遠的神靈,就越難請,也越容易出問題。

比如八臂夜叉,請過來後做主的都不是祭司本人了,更像是奪舍。

「趙兄,到了。」」

姚元淳帶路,省了很多事。

一路上無人打擾,亦是無神敢窺伺。

不一會,趙興就跟著他來到了天陽真君殿前。

趙興感應到裡麵有數十道氣息,頓時看向姚元淳,後者道:

「此處的主殿祭司,乃天陽祭司,艾天明。」

「他也是正四品,已有五百多歲,實力最強。』」

「餘者不足以論。」

姚元淳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叛變了。』」

「為何?」趙興問道。

「動蕩發生的那一刻,所有祭司都被迫消耗了十至五十年壽命,來抵抗陰界的侵蝕。」姚元淳道。

「艾天明還活著,就隻有一個可能,他接受了梁王的敕封,獲得了額外的壽命。」

「此人一瞬間就反叛,並且殺了周圍五殿的不少祭司,實在可恨,當誅也!」

趙興點了點頭,正四品上,極限也就能活五百多年,絕對不可能超過600這個理論極限。

理論極限之所以稱之為極限,就意味著九成的人都到不了。

所以說五百多歲的艾天明,是熬不過這一波動亂的。

除非他反叛。

「姚元淳,你清高,你了不起!」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出現,同時在天陽殿出現了一名身穿青色法袍的方臉老者。

「你自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擊本官,你才剛兩百歲,就已經升到正四品官了。』』

「你還有大把前程,大把的壽元————·可是本官呢?」」

艾天明淡淡道:「本官輾轉多府,卻不得升。』

「四品的位置上,這一口氣吊了我一百五十三年。」

「論法術,我亦掌握了頂級法。」」

「論資曆,我熬了一百五十三年,輾轉十六府。』」

「朝廷為什麽不能讓我升三品呢?」

「我比那些屍位素餐之輩,差在哪裡?」

姚元淳喝道:「你不得升,自有不得升的理由。難道就是你殺人造反的理由?簡直荒謬!」」

「難道所有不得升的人,都要造反?你存此邪念,怪不得你不得升遷!」」

艾天明反問道:「本官想向上爬,這何錯之有,如果這也是邪念,你為何不辭去一身官職呢?」

艾天明臉上浮現一抹譏笑:「也是,你一路升遷都很順暢,又是世家子弟,

不止陽間有人,陰界也有人,你當然可以說不在乎官職,因為你反正能升。」

「一派胡言!」姚元淳情緒波動起來。

「天河府這樣的戰地府城,難道是什麽肥差嗎?」

「我可曾享過榮華富貴?可曾貪過一星半點?』

「我不得升的理由,無非就是背景罷了。」艾天明語氣平靜,他甚至沒有一點憤慨。

趙興明白這人是已經過了憤怒的狀態,屬於是對大周完全的心灰意冷。

「我便不與你爭辯梁王到底算不算反,即便他是真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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