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的一道分身,來到了碧水道院。
碧水道院的【碧遊滄海】,能起到快速趕路的效果。
秦紅英此時不在,碧水道院在幽若公主的號令下,高手都大規模的出動,加入到抵抗水族的海上防線。
如今東海近海的七大島鏈,還剩三道沒有被突破,主要是幽若公主發揮了其影響力。
接待他的是聞季,這位元魄境的馭獸師,看起來有些疲勞:「碧遊滄海前往大通府的路線,在子時開啟,辰安你還需等待兩個時辰。」」
「辛苦聞先生。」趙興道,「不知先生可見翟先生?」
聞季,翟仲,這兩名禦獸司掌司,當初相處了一段時間,趙興向兩人請教了不少禦獸的知識。
聞季歎了口氣道:「翟仲,已經叛變,脫離了碧水道院。」
「什麽?」趙興一愣,這位禦獸司掌司,居然叛逃了?
他不由得想起當初東海動蕩時期,不停有島嶼遭到襲擊。
有傳聞說,看到了翟仲,當時趙興以為是分裂出去的碧水宗道人,冒充了翟仲。
現在來看,這傳聞居然是真的。
「翟仲-————」趙興不由得想起那位馭獸師的模樣,他總是一副樂嗬嗬的模樣,平易近人。
當初自己隻不過是六品官,他是四品的掌司,卻沒有一點架子。
沒想到,此人竟然叛變了,或許他早早就投了梁王。
「十年過去,物是人非啊。」趙興不由得心中感慨。
見聞季沒有多聊的興致,趙興也沒有繼續聊下去,跟隨聞季來到一處圓形湖泊前等候。
湖泊的半徑有五公裡,這已經是十分龐大的範圍了。
水麵無風自動,經常有三四米高的浪頭出現,
它不像湖,更像洶湧的大海。
湖上空,有雲霧常年不散。
趙興才過來一會,湖麵上空,就出現了一副虛幻的畫麵。
上麵倒印出一座古城,城池內建築清晰可見,華貴的宮殿丶高聳的樓台,熱鬨的坊市,甚至還能見到街上的販夫走卒。
見趙興神情異樣,聞季介紹道:「這是海市蜃樓,映照的是下一個傳送地點。」
「碧遊滄海隻能在平海州範圍內使用,因平海州原先就是滄海區域。」
「隻不過經過幾千年,滄海之脈絡,也逐漸偏移,碧遊滄海的功效也在減弱。」
「若是在太祖時期,你都不必等,馬上就能出現在大通府範圍內。」」
「看,漲潮了,人也要過來了,我們退開些。』』
聞季拉著趙興後退。
趙興神情有些恍惚。
他在前世僅使用過三次碧遊滄海的功能。
因為這個許可權其實挺難獲得的。
每次都要花不少錢。
而且還有溺水感,如果不是急用,趙老爺是不想用這種辦法傳送的。
「嘩啦~」
海水突然湧起二三十米高的浪頭。
爾後又快速的朝著下方塌陷。
浪濤反轉,一條小舟在其中若隱若現,彷佛有人在衝浪一般。
突然「鋼!」
隨著浪潮反轉,海舟被甩了出來。
海水猛然降落。
在傳送區域的海水,如同翻了個身一般。
趙興盯著這麽一幕,若有所悟。
他敏銳的察覺到,有一部分海水,已經不是原來的海水了。
極短的刹那,有一股成分不同的海水突兀出現,取代了原來的海水。
也就是在一刹那,海水彼此糾纏丶震動。
傳送完成。
將遙遠處的海水以及其中的人與物,帶到了這裡。
「區~」
那被甩飛的小舟上,走下來十三名六品天罡境,以及兩名五品純元境。
十三名天罡境,一下小舟,就齊齊的捂著肚子乾嘔起來。
五品純元境倒是稍微好一些,但也甩了甩腦袋,呼吸明顯不順暢。
「六品透過碧遊滄海傳送,頭三天,症狀會消退,但一般要個把月,溺水感覺才會完全消失。」」
「五品稍微好一些,休息一天,就能投入戰鬥,影響不是很大。之後三五天,就能完全驅除這種影響了。」聞季介紹道。
「當然,這也看範圍,如若是傳送到最西邊的鹽湖,橫跨整個平海州,那程度就會嚴重一些。』」
「倘若是三品的命魂,就會完全無視這種代價。」
「辰安,你若是要去大通府辦急事,最好是非戰鬥類公務。」聞季道,「否則還是會有些影響的。」
趙興點了點頭:「謝謝提醒。」
溺水感帶來的影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要是過去,立刻就碰上生死戰鬥,一丁點影響,也會被對手抓住破綻。
當然,聞季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魂已經是三品,自己也沒必要說出來炫耀。
「
聞季腰間的海螺,突然傳來一道短促的聲音。
有水流附上聞季的手掌,水珠以獨特的韻律在顫動。
趙興看了一眼,這是碧水道院內部的機密通訊方式,
幾十個水滴輕敲聞季的掌心手背,瞬間便傳遞出來了複雜的資訊。
聞季並沒有避開,趙興是碧水道院的治經博士,是自己人。
「辰安,我接到急令調令,不能在這裡陪你了。』;
「好,正事要緊,您去吧。」
兩人相互拱了拱手,聞季就化作一道水流沒入地底,遁往了東方。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子時。
天上浮現出大通府的海市蜃樓。
趙興跳上飛舟。
「嘩啦~」
海浪翻滾,小舟倒轉,連人帶舟一起吞沒。
大通府,洱海郡,碧水道院。
「嘩啦~」
一艘小舟被浪頭打飛。
趙興從小舟上飛下,在小舟還未停穩,他便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天空飛去。
正在等候傳送的人,都投來目光。
「,怎麽是空的。」」
「剛才什麽東西過去了?」」
「浪蕩舟未穩,人就飛走了,這肯定是三品強者。」
「真厲害啊,不知我何時能有這種風采,高來高去,神不知鬼不覺。』
「羨慕啊,每次坐完浪蕩舟,我總感覺腳沒踏在實地上,舞空術飛得歪歪斜斜的,上次差點撞到了泥塘裡。」
「可不是嗎?我每次都感覺吃了一頓海鮮,十分想吐,哎。」』
「聽說離火道院的借火而行就好很多。」
「好個屁!離火神壇用完,一樣要把你跑吐!』
洱海郡離府城很遠,主要是碧水道院的傳送,受地利限製。
如今的大通府,一半被梁王陣營掌控,一半仍舊歸朝廷號令。
梁王掌控的一半,基本都涉及了洞天通道。
比如大通府的五盤山,當年趙興進入十陽洞天的入口,就已經落在了梁王的掌控中。
大通府,現在有兩個府級機構。
原本的大通府府城,現在已經插上梁王的黑龍旗幟。
大通府原先的官員機構,則搬到了西邊的葉郡。
羅王把葉郡升級為了府城,將原先的官員都放到這裡。
但有些東西卻搬不走,比如大通府的離火神壇。
所以趙興沒辦法透過這個方式來大通府。
「從地圖上看,大通府大體被鬆江一分為二,西邊諸郡在朝廷的管控下,東邊就被梁王占據。」」
「林海郡在這條分界線上,夏靖他們在這裡打遊擊。」
林海郡城二月前就與朝廷斷聯,三月又屬於朝廷陣營,到了四月,它又屬於梁王掌控了,郡守都不知死了多少個。
之所以會出現反反覆覆的情況,主要是林海郡沒啥重要的,是以兩邊都並沒有投入多高的兵力去爭奪。
「怪不得夏靖說跟無頭蒼蠅似的,他恐怕也很迷糊了,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趙興暗道。
梁王不在乎大通府其餘地方,他隻要通道重地,羅王也沒把握一下就搶回來。大通府的人口密集度是比較高的,要是高品帶大兵團作戰,先不說勝負如何,最後大通府肯定是十室九空。
沒有明確的作戰命令,且夏靖這個四品武將整合的十陽軍待在這裡,確實不知道乾什麽了。
「夏兄,我已經快到林海郡,彙報一下你的方位。」」
「我們在安山縣。」夏靖很快就回應。
趙興看了看地圖,隨後化作雲霧消失在了原地。
林海郡,安山縣,城外。
「「刷」」
一朵雲霧散開,趙興的身影出現在縣城上空。
「什麽人?!」」
城中立刻就有三道金光浮現,撐雲而起。
「嗖嗖~」
十六根破神弩射向趙興的方位。
這一動,立刻就是連鎖反應。
城防之內,機關陣器丶神兵戰船丶武者結陣丶大鼓響起-———
「梅院長丶李前輩丶衛將軍丶是我!」
趙興立刻朝著前方的三人起風傳音。
由於他施展的是尺天涯。
最先察覺天時之變的,就是玄甲軍的軍司農李元真。
景新曆十八年二月,階段性休戰,他曾和柳天寧一起出現在祭魂關,掩護前線的趙興丶龍肖丶陳時節軍隊退出。
梅之儒,則為十陽洞天,天時院院長。
衛淵,是虎蛟軍的典農都尉,他曾邀請趙興加入虎蛟軍。
三人都是天時派司農。
趙興施展尺天涯,並未刻意隱藏。
一股雲霧突兀的出現在縣城上方,他們當然很快就察覺。
「是趙興!」」
「停!」
李元真丶衛淵丶梅之儒,立刻叫停進攻。
很快,夏靖帶著一批人匆匆從城裡趕出來。
「元候!」」
「是趙興來了!」」
「我十陽洞天的天才回來啦!」
趙興向三人拱了拱手,很快就被同時期的一群人圍住。
「哈哈哈,老大來了!」車世海欣喜不已。「老大,我是車世海啊,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突圍訓練結束,就是你小子把飛舟開溝裡了,還踩在王季的腦袋上。」趙興笑道。
「嘿嘿,老大,我現在技術可好了,開戰船都不在話下!」車世海拍著胸膛「趙司農,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陳放,當初和夏兄一起吃過你種的麻魚果呢。」一名武者擠了過來。
「陳放,你個狗賊提點彆的事不行?」夏靖嗬斥道。
趙興咧嘴笑道:「當然記得,你在突圍訓練中,中了禮修的降智法;章傑蹲在那拉屎,你就在那流著哈喇子看著他拉。」
「憶~~」眾人頓時嫌棄的看向陳放。
「胡說,我沒有!」陳放爭辯道,「我根本不記得了!」
「哈哈哈哈。」眾人不由得一陣哄笑。
「還有我,還有我,鎮海軍江明,趙興你還記得嗎,我給你送過烏龜呢!」
「記得。」趙興笑著點頭。
「他當然記得。」夏靖指著趙興道,「祭魂關休整,他把烏龜砍了,隻要殼子不要肉。」
「當時趙興負責後勤,我和廖如龍部,溫少陽部,愣是吃了個把月的烏龜肉!」
「半夜將士們去如廁,都能看到滿地爬的烏龜魂。」
「差點沒把人嚇個半死。』
「哈哈哈哈。」」
周圍又是一陣笑聲。
「趙興,你還記得他嗎?」夏靖又提溜了一個人過來。
其餘人都放浪形骸,張口大笑,這人卻一絲不苟,衣衫也整整齊齊,拿著一個勿板。隻是在見到趙興後,眉宇間有一些激動。
「你是,張儀?」」
「正是,張儀見過元侯。」張儀拱了拱手。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守禮,不乾司儀,轉禮修了哇。」趙興現在都不必回禮,因為他官職遠比張儀高。
隻不過為了張儀的修行,他也回了一禮。
「是啊。」夏靖笑道,「當初你在雲城,教張儀請神不送神,白驃那些鬼魂力士,現在嘛,人家不乾司儀,轉修禮了。」」
「什麽?元侯竟還乾過這樣的事情。」」
「哈哈哈,軍司農以實用為主,什麽乾不出來?當時我們缺人,又急著抵禦蟲巫之災,趙興就是連鬼都不打算放過。」
「哈哈哈哈。」」
久彆重逢就是這樣,總有說不完的話。
這裡基本都是十陽洞天時期的熟人,
大家一起參加過訓練,一起上過戰場。
如今雖然都有了很大變化,各自也有了成長,但提及當年,又彷佛回到了當初在十陽洞天的時光。
「走走,下去說話!彆在天上著了!」夏靖摟著趙興的肩膀,「下去喝酒!今日酒水供應不限量!」
「噢~」眾人不禁歡呼起來。
下到安山城內的縣府。
很快又有一群人得到訊息趕來。
這群人裡有當初地利院的院長樊照黎。
有太初院的盧邦丶左子治丶有地利院的農正田。
還有天時院的葛勁鬆丶程清明。
同時期受訓的,有司農時雍丶莊子清丶封元丶關君揚。
武者王猛丶軍醫袁洋·-還有些叫不出名字,但受訓時都曾見過。
當然,這比之前還是少了很多人。
比如當初的風丘丶花之霖丶蔡晉,便死在了那場災難和以及後來的戰爭中。
「盧師,田師,院長———」趙興衝著這幾人行禮。
「哈哈哈,切勿行禮,快快起來。」田很高興。
「本我派的天才回來了。」盧邦微笑道。
「胡說八道。」樊照黎喝道,「他是我地利派的天才!』」
「你們爭什麽?」梅之儒從袖子中掏出一份卷軸,「我侯派領袖都已經下達了天侯法令,你們難道不知這道法令,乃是為我天時派的聖子下達了嘛?」
「臉皮真厚。」盧邦笑了笑。
「你————-不要臉。」田和樊照黎也鄙視之。
「怎嘛?盧兄罵罵也就算了,《本我天物論》一出,誰與爭鋒。」梅之儒搖頭晃腦,「可是你地利派又圖什麽呢?湊什麽熱鬨?」」
「你—————」田和樊照黎無言以對。
趙興被梁王黨刺殺的事,早已傳遍平海州的中高層圈子,他們自然已經知曉。
此時三派都視趙興為自己人,但地利派就有些站不住腳,因為他們發現趙興並無什麽地利派的經論問世。
「梅兄,你天時派莫要囂張。」左子治在旁邊道,「且往你旁邊看看。」
梅之儒:
因為他旁邊站的是程清明和葛勁鬆。
程清明丶葛勁鬆:
兩人狠狠的瞪了左子治一眼。
都他麽十幾年了,怎麽還有人提這事呢?!
「左子治,你死不死啊?!」
「你陰陽本我經修得一般般,陰陽怪氣倒是大成也!」
兩人毫不猶豫的還嘴。
「哈哈哈哈。」
旁人頓時哄笑起來。
久彆重逢,在這種動亂的時期,無疑是最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夏靖給大多數熟人就叫了過來,大吃大喝了一頓。
儘興至深夜,他才把其餘人都屏退,單獨找到趙興聊天。
「趙兄,你要乾什麽小事呢?兄弟我這裡有四十萬人可用,都是原十陽洞天留下來的各軍,以及陽城的各級官員。」
「這麽多?」趙興一愣。
「你當初說梁王會反,我從東海回來後,就立刻準備此事。」夏靖道,「在事變之前,便悄悄轉移了大批人手。」
「事變之後,十陽洞天發生暴亂,梁王的黑龍軍進行大清洗,不服從他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之後三個月時間,我又到處收攏殘部,現在四十萬人,還是朝廷抽調了一部分走的緣故。」」
趙興點了點頭,夏靖在之前就被臨時賜封為正四品上的剿賊遊騎將軍,兼平海州南部三府尚虞司四級尚虞使。
從官職上來講,夏靖和自己品級一樣,權利也沒差多少。
趙興想了想,用手指蘸著酒水在桌子上寫下兩個字:救民。
「救民?」夏靖若有所思。
「具體怎麽做呢。」
「其一,修避難所,遠離城池,最好建在地下,山區,一些沒什麽戰略價值的地點。」
「二,建流動的醫藥署丶倉儲庫丶準備大量的防寒避暑類的法衣丶以及大量的食物。」
夏靖有些疑惑道:「那我這不是乾了轉運司丶醫司和工司的活嗎?』
「另外,要救人的話,不還是要攻城略地嗎?」
「怎麽你認為平民百姓都住城裡嗎?」趙興搖頭道,「我不要你救城裡的達官貴人,我要救的是鄉野之民,你要搞清楚這個概念。」」
夏靖是貴族出身,他的思想裡,仍舊帶有先天的偏見。
夏靖眼中的寒門,是門第勢力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並非貧民階級。
趙興見他似懂非懂的點頭,不由得問道:「夏兄,在你眼中,什麽樣的人,
算是平民?」
夏靖撓了撓頭道:「我父的封地上,最低階的稅民水平,便是城有宅院五畝,外有良田二十。」』
趙興:
夏靖見趙興臉色不對,頓時虛心求教:「趙兄,我還是理解錯了?』
「夏兄,你這番話,真是聞者傷心,聽著流淚啊。」
「不過也不怪你,在你眼中,再窮也就是這樣了。」趙興擺了擺手,「你家的封地,物產富裕,伯父又寬仁愛民。」
「你們那裡的百姓確實過得好些。但並非全天下都這樣。」
「你總見過南荒的子民吧?」
夏靖想起那些部落裡衣衫禮樓,麵黃肌瘦的南荒異族平民,麵露恍然之色:「哦,我明白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這四十萬人,未必都能跟著乾了。」夏靖道。
「軍隊就是用來打仗的,哪家的軍隊會專門去救那些鄉野之民呢,就跟彆說去抗洪救災,乾這種苦力活了。」
「一沒戰功,二沒散階,三無錢財賞賜。』」
趙興恍惚道:「我見過,有理想有信念的軍隊,是會做這些事的。」」
「哦?在哪。」
「不在這裡。」」
趙興擺了擺手道:「總之,我要你篩選出,肯這麽跟著我們乾的人來。」
「你需得跟這些人講清楚,我們不以打仗立功為目的,也不會發財,短時間內也不會升官。」」
夏靖有些為難:「你這個搞法和我所見過的軍隊都不一樣,我就不知能調多少人了,唯一的好處就是危險係數低些。」」
如果不去攻城略地,隻是儘量可能的救治趙興口中的平民。
那麽受到的阻力是很小的。
梁王隻是反了又不是瘋了。
他的大軍都是精銳,隻要不是戰略要地,他也不會派人去殺這些人,或者徵召這些人。
他要這些人有什麽用呢?
甚至都不入品,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反而是拖累。
當然,如果梁王能打下來江山,治天下又不同了。
如趙興這樣的人物,也是鄉下城鎮冒出來的。
但現在,梁王肯定不要這批人。
趙興道:「你儘力而為吧。」」
夏靖點了點頭:「那我該向朝廷申請多少物資呢?」」
趙興搖頭:「我的打算是,經費不從朝廷出,至少大頭不能,否則這依然是軍費支出,我們還是會惹人注意。」」
「這可不是小數目啊。」夏靖皺眉道,「錢從何來?」
趙興笑道:「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氏族,他們有的是錢啊。」
「你的意思是———」
「夏兄,你人脈甚廣,我亦是結識了不少人。」
「值此動亂之際,你我不說讓這些人出力,上戰場拚命,出些錢財做做善事,總不會要他們的命吧?」」
「你是說搶地方豪族?」
「是捐款做善事。」
「這不還是搶嗎。」
看著夏靖清澈的眼神,趙興直起腰子,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錢財方麵的事我就不跟你說了,我會和田侯去商量,你到時候按方案去聯係人即可。」」』
「行。」夏靖點頭。
「第三步,人手問題。」趙興道,「我們要調動大量的機關師丶醫師丶織女丶司農。」
「司農好辦,我去搖人,但你這裡的醫師丶機關師還是太少了。』」
「交給我。」夏靖道,「百兵道院丶墨守學宮丶天醫道院丶濟世學宮,合羅道院丶神織學府丶我父和姑父都認識人能請動不少強者。」』
「不要求多強。」趙興道,「我們不占戰略要地,哪需要強者呢?這次是隻要數量不強求質量。」』
夏靖想了想:「也是,不入品的平民,就是九品的醫師,也能救治了。」
「能禦五級嚴寒的法衣,一群七品織女也就能織出來了。」
「遠離是非地,所需要抵抗的天災人禍,也就大大降低,趙兄,是不是這個道理?」
趙興撫掌笑道:「正是如此。
夏靖伸手一招,拿出地圖攤開,仔細看了看。
「我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