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吐息落到麵頰上,輕得像是隔空的親吻那樣。

“阿慈,什麼事?”

回答的不是宋星苒,而是舟微漪。

他似乎很感興趣地湊了過來,我看了一眼宋星苒,發現他的臉變得更紅,不由在心底暗暗嗤笑一聲。

這麼緊張?

舟微漪手裡正端著一碗湯藥,浮著一層氤氳白煙,此時,他便順勢將藥遞了過來,溫聲道,“先喝藥。”

宋星苒和個榆木腦袋似的,也跟著複讀,“先喝藥。”

舟微漪:“……”

他似乎是警告地看了一眼宋星苒,才在我身旁溫聲問道,“阿慈想做什麼事?可以告訴哥哥,哥哥來幫你。”

宋星苒:“!”

宋星苒原本還矜持著不說話,聽到舟微漪的話,立即對我剛才的要求做出了回應——

“可以。”宋星苒說,“不要說一個要求,幾個都可以。”

藥已經轉到我手中,指腹微溫,倒不燙手。我也和從前一般閉著眼,一氣將那碗濃稠的藥喝到了底。藥碗看著還飄著熱氣,但入口溫度卻很適宜,我壓著舌尖彌漫出來的苦味,聽到宋星苒的話,心底倒是高興了一些。

不錯,舟微漪在就是有效,宋星苒為了不讓他知道什麼胡話都能說出來,我一定要抓緊機會——

舟微漪唇邊的笑意卻是微微淡了,他手上的動作不停,接過被喝儘的藥碗放在一旁,不知從哪取出一塊雪白的緞子,很細致地按在我的唇上,擦過唇角。

唇瓣一下染上鮮豔顏色。

我喝藥向來是很小心的,也不會弄在唇邊,對舟微漪這個仿佛將我當小孩的動作自然是十分的抗議,隻是我還沒抗議出聲,便見舟微漪又掏出一枚精巧小匣,裡麵盛著用糯米紙包著的幾小顆糖漬梅子,掏空了裡麵的核,正往我嘴中塞了一顆。

甜味彌漫至舌尖,我頓時忘了剛才的不快,舌尖抵著梅子,轉了個邊。

舟微漪盯著我鼓起來的臉頰,又很快垂下眼睛。

“我還沒問你。”舟微漪將那糖匣收好,眼睛甚至未往旁邊瞥上一眼,我總覺得他好似有些不大高興——

“宋星苒,你剛才為什麼捂著阿慈的嘴?”

這次舟微漪倒是把話問明了。

宋星苒的臉色臭臭的,好像想到了非常微妙的事,板著臉說,“……那是他該。”

我歎為觀止。宋星苒,就你這個態度,追不到老婆也是活該。

我雖然很樂見其成地看好戲,但是想到宋星苒剛才答應我的話,也不願意就放過這樣好的一次機會,咬著梅子扯了扯宋星苒的衣袖,“理理我。”

“你答應我的話,還作不作數?”

我很怕再晚一些,等宋星苒回過神就來不及了。

宋星苒看著被我扯住的衣袖,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唇角翹了翹,“什麼事?”

“不過不管什麼事,都作數。”

他很篤定。

我也不心虛。

“我要你教一個人修煉入門……最好再教點常見的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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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慜????????????偛葶????

?????葶齒???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比如說他的“斬天塹”,就不是想學就能學的,這種上古流傳下來的功法還很挑傳承者。

舟微漪所掌握的其他功法也差不多,都是上古絕學,旁人基本上都認不出。我能認全一些,甚至還沾著前世的功勞,他這種人的修煉路徑,實在是難以複製。

但是宋星苒不同,哪怕我對他很有微詞,也不得不承認,宋星苒的基礎打的很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正統”。都是一步一步、實打實走出來的經驗,隻是較其他人進步神速了一些。

他學的功法,一方麵是家學淵博,傳承下來的家傳功法,還有一些就是各個門派、天南海北收集來的各種法術大全,宋星苒涉獵很深,基本都會一些,堪稱行走的宗門書庫。

我讓他來教人,當然很合適,那些家傳功法不適合傳給外人,但宋星苒本身掌握得秘籍夠多,隨便挑一挑,也足夠教導一門弟子了。

他是我能使喚得動的、目前最強的法修。

宋星苒沉吟了一下,隨後彎了彎唇,非常倨傲地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自己?”

舟微漪:“……”

我:“……”

我被宋星苒的自信驚歎到了一瞬,忍不住表達,“你的臉皮真厚。”

宋星苒:“客氣。想我教你就直說,怎麼還……”

“但可惜,不是我。”我打斷他的妄想。

我是正經要去拜師學師承的,怎麼可能讓宋星苒教我入門。雖然這也不算正經的師徒關係,但如果讓我對著宋星苒喊師父……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不耐煩地解釋,“是讓你教導一個被我救回來的凡人,我覺得他……”

太弱了。

在修真界中,這樣很容易死。

我始終不認為,將人鎖在溫室當中會是最好的保護,即便想辦法將那人魔前身弄進舟家了,還是要讓他自身有些實力才行。就算打不過,也要逃得過。

很合理。

但我擔心彆人死這種事,還是不好說出口,我隻能略微修飾了一下形容詞,“現在太弱了,他要當我的貼身護衛的,不能打怎麼行?”

舟微漪:“……”

“阿慈,你,”舟微漪神情有些錯愕,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你還記得他?”

這問題簡直讓我有些莫名,我理所應當地回:“我又沒有失憶,不至於忘了吧?”

這兩天一回來,一邊是和母親的衝突,一邊我又害了熱症,病得厲害,零零散散就耽誤了三天的功夫。要是其他人,我恐怕早就忘到腦後了,但那是人魔,還是我親自領回來的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天火雷,我要是忘了他,怕哪一天會炸

() 的屍骨無存。

宋星苒:“……”

宋星苒臉上的表情,好像空白了一瞬。

從震驚,到惱怒,宋星苒的臉色變化的極其精彩,他似乎有非常多的話想要表達,但最後隻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來。

“男的女的?”

舟微漪在一旁補充,語氣平靜而鎮定,“男的。”

宋星苒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扭曲了。

他幾乎是不敢置信地對我說,“你再重複一遍?”

我心道,就算有人失憶,失憶的人也明顯不是我,宋星苒忘性比我大多了。又開口,“他要當我的貼身護衛,不能……”

宋星苒捂住了臉,發出了非常沉重的一聲抽氣聲,“你從外麵撿了個野男人回來,還要我教他修煉入門?”

我:“……”雖然大體是正確的,但是總覺得宋星苒這個形容有些怪。

“你還讓他做你的貼身護衛!!”

“我剛剛才說完這句話,”我沉吟,“宋星苒,你是不是真的記憶不好?這秒說完下秒就能忘。”

宋星苒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我異常莫名,不知道哪裡有得罪他,我連他問那些白癡問題都回答了。

希望宋星苒信守承諾一些,將答應我的事做到——至少先做一個月吧?

看著宋星苒那張臭臉,我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隻略微思索片刻,便決定用舟微漪刺激他。畢竟這招看上去還挺好用。

正好舟微漪剛和我說過——“想做什麼事,告訴哥哥也可以”,現在就是用兵之時了。

退一步說,就算刺激不到宋星苒,有舟微漪教那凡人將軍也是件好事。舟微漪的修煉之路幾乎不可複製,但他的劍法實在精深,學個皮毛也能防身。

我轉向舟微漪,說出請求,自然,嘴上是很客氣的——

“哥哥,拜托你了。”現在有什麼事的時候,我喊哥哥已經很熟練了,滿臉無辜,“可以的吧?”

舟微漪:“…………”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舟微漪臉上笑容勉強了一些,還是那種差點沒掛上的表情。

“當然可以,阿慈。”舟微漪的神情很快恢複完美無瑕的角弧度,“哥哥不是說過嗎?隻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的。”

我:“那太好了,不需要宋星苒了。”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隻要是能和舟微漪一起的機會,我相信宋星苒不會放過。

果不其然,宋星苒一聽,便改變了主意,有些咬牙地也跟著點頭。

“等、等一下!怎麼就不需要我了?我……我也不會拒絕。”

我還裝作思考了一下的模樣,考慮到宋星苒的急性子,很快風輕雲淡地點了頭,“嗯。”

舟微漪沒有在意身旁的學人精,隻是似想起了什麼,開口,“不過阿慈,等到明日再開始吧。我已經將他安置在護衛院中,隻是沒有安排任務,最近又太忙,便忘了將化神玉送過去的事,他

現在還沒有腿行動自如。阿慈……你不會怪哥哥吧?”

舟微漪事無巨細地忙著照顧舟家各種日常起居,本身就算再細心,忙起來忘記一些事也不算奇怪,我自然未曾在意。

踏上修煉之路也不是一時之功,不急於一刻。

倒是宋星苒微微一怔,看向舟微漪,那語氣頗有一些複雜,“用化神玉做腿?微漪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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