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母親罰我禁足兩日,我便暈了一日半。
不算虧。
再睜眼的時候,正好對上一張靠近放大的俊美麵容,他眉眼深,那灰色瞳孔像狼一般,隻專心致誌地盯著我。因靠得太近,散落下來的一縷黑發,似乎都要落在我的臉上。
我嚇了一跳。
不過那雙眼的主人,反應明顯比我更大——宋星苒幾乎是原地起跳,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險險穩住身形,臉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好似很慌張一般。
我:“?”
被嚇到的人應該是我吧?
宋星苒這幅反應,一下讓我生出了合理的推測來——
“你剛剛對我下咒了?”我狐疑道,“這麼心虛?”
宋星苒眼睛又睜大了一些,忿忿不平地問,“你覺得我是會對你下咒的人?”
“……”很是吧。
“而且我為什麼要心虛?我隻是想湊近看看你——”
“……”聽上去更可疑了。
我看著宋星苒那微微漲紅的麵容,眼底還算清澈正直,姑且相信他沒做什麼、或者沒來得及做什麼,隻是想近距離欣賞一下我病氣沉沉的狼狽模樣。
不過思及此,我忍不住掀起眼看他一眼,從床頭坐了起來。
他不去找舟微漪,來我床邊坐著等什麼,對看我的笑話就這麼有興趣嗎?
我心底這麼想著,嘴上仍舊很多餘地問他,“你到底來乾什麼的?”
宋星苒看了我一眼,臉上表情莫名有些彆扭的糾結。他不答我的話,輕咳一聲後開口,“聽說你出門玩一趟,就被個老孬種欺負了?”
宋星苒嘴欠,但是聽他罵起彆人,尤其是我的敵人來,還是很舒服的。
我隻是有些疑惑,他這消息應該是從舟微漪口中得知的吧?但舟微漪不像是會主動提這些的人。
宋星苒那張嘴又開始閒不下來了,“要我說,你現在剛開始修煉,修為不高,外麵又那麼危險,怎麼不多帶一些人手?不要那種沒用的,遇到事扛不住,最好修為境界和我差不多的。咳……你看,如果你來拜托我的話,也不是不……”
我聽宋星苒提及我修為之事,便極不高興。再加之後麵他那番胡言亂語,是在嘲諷我?他明明知道,即便底蘊深厚如舟家,也難挑出宋星苒這種天資的供我隨意使喚。
我打斷他,“關你什麼事?”
“要是沒事,你去找舟微漪,彆煩我。”我皺著眉,雖然現在病情大好,喉嚨卻仍有乾澀之感,不大舒服,“我還要養病。”
我大概也是眼花,竟然看見宋星苒那樣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臉上,劃過一絲不知所措。
“……好。”宋星苒倒是應了。臉上神色晦澀難明,他慢吞吞地撣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動作極慢地轉身離開,那姿態很是裝模作樣的文雅。我心底正暗暗腹誹著他,就見宋星苒猛地又轉過了身來。
他深呼一口氣,倒也不再繼
續支支吾吾,一連串地開口道,
“我就是想說,你不必為往事掛心,我昨日去了一趟縱橫宗,讓他們將那老孬種逐出師門了。”
“那老孬種也不是橫行霸道一天兩天了,縱橫宗全作不知。哼,他們手下的長老在做些什麼醃臢事,他們不清楚麼?還敢和我解釋,此事與縱橫宗無關,讓我不要遷怒。在我看來,就是他們教導不力,一門派都是同流合汙的東西,光讓那老孬種被趕出去,我還是心底不痛快,所以大鬨了一番縱橫宗,那些長老的寶貝啊靈器啊什麼的都被我砸了——”
“等等。”我越聽越不對勁,宋星苒這是去縱橫宗鬨事去了?要知縱橫宗縱使不如宋家顯赫,也是修真界一大門。
舟微漪打傷縱橫宗的二長老,是因為二長老先於我有齟齬,屬於個人私事。
二長老又沒了修為,基本等同於半個廢人,隻要他還有些腦子,就絕不會借著此事生事——修真界弱肉強食,他就算去追究也得不到結果。
但是宋星苒所行之事,卻未免太過放縱,縱橫宗再怎麼說也是有名有姓的名門正派,被打上門來羞辱一番——根據宋星苒的那張嘴我很確定就是羞辱——還沒有反應,就太說不過去了。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就算有什麼保命的殺陣、法器也祭不出來,宋星苒畢竟不是過來滅宗的,他們還忌憚宋家,不敢下重手,否則就是結死仇了。
但同樣的,宋星苒做出這種事,他們要還忍氣吞聲地瞞著,那就很不符合常理了。
我忍不住問,“他們難道不會去宋家告狀麼?”
宋星苒冷哼了一聲,“估摸著會吧?告狀精。”
我:“……”
這根本不是告狀精的問題吧!你都把人家門派給砸了,讓縱橫宗那本就不多的顏麵何存啊?
“那,宋家主和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