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身上寒意儘消,似還浴在熱水當中。我借著這一絲暖意,飛快換上衣袍,又披上狐裘大衣,不顧忌形象地滾進了床榻中間——還是這樣暖和一些。

我這副孱弱身體,在雪地裡凍過一回……我暗暗祈禱,千萬不能在這樣缺醫少藥的時刻病倒。預備好的靈丹都取不出來,我僅剩的真元,大概也就夠施展半個醫靈術的,總不能聽天由命。

其實我修煉醫靈術以來,重症已很少碰見了,大多是發熱頭疼這樣的小病,硬捱一捱也能抗過去,隻是如今情勢實在不妙,還是意誌清醒得好。

在我思索時,空蕩蕩的腹中,傳來一股饑餓意味,該頗有些陌生。

畢竟不必提得道以來,我早已辟穀,不至於受到肉.身饑渴的困擾;就算在我還未修煉的少年時,也是舟家的小公子,佳肴美酒任選,沒落魄到有饑腸轆轆的哪一天。

這破秘境,也著實讓我體會不一樣的人生了。

我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忍饑挨餓,於是“謙虛”地求助了一下在這裡有多日求生經驗的容初弦。

“初弦表哥。”陷在狐裘當中,我懶洋洋地抬眉看著他,“我餓了,這裡有什麼吃的麼?”

我問這話,當然不是想自己去找。

容初弦果然體會到了我的言外之意,隻是屋中卻沒有儲下什麼正常糧食,容初弦開口道,“我去捉。”

動作很利落地又出了門。

從我來到木屋當中,容初弦待在外麵的時間,比待在裡麵的時間還多。

我倒是沒什麼折騰人的自覺,隻是從木窗處看著容初弦遠去、隱沒在風雪中的身影,後知後覺地想:既然容初弦也失去了修為,肉.體凡胎,該很怕冷才對……怎麼外麵的冰天雪地,像是對他半分影響也無?

我做好了等待一段時間的準備,但沒想到隻隔著半炷香的功夫,容初弦便拎著打來的野物歸來了。

是隻在一片雪地當中,顏色顯得格外亮麗的錦雞。

速度挺快。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容初弦徒手擰斷了錦雞的脖子,遞了過來,“喝。”

“……”

好懸,之前容初弦表現的太正常,我都忘記他不是個正常人了。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還在淌血的錦雞、以及他被鮮血浸染的手指,忍了忍,還是:“你讓我就這麼喝?”

容初弦思考一番,去拿碗接了一碗雞血,半蹲下.身,遞到我麵前,那副模樣竟顯出了些乖的討好意味。

然而就算他模樣再乖巧,也掩蓋不了這行為本質就是在茹毛飲血——

我頭有些疼。

所以容初弦之前,都是這麼過過來的?

我倒是也發現了不尋常的一點,比方說這錦雞血中竟有幾分靈氣,屬於妖獸了,對於“凡人”的身體而言,也怪不得隻食得鮮血就可飽腹。容初弦的記憶大片缺失,想必也沒有如何做吃食的經驗,在發覺這個簡單粗暴的偷懶方法之後,就

一直沿用下去了。

可我卻無法如此將就,看著容初弦,眉眼微微一挑,有些難言的嬌縱挑剔意味,“我不能喝生血,腥,而且喝生血容易生病。()”

“婐飾覀???湱摬扔?彎???N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滿臉無辜神情,似乎輕聲呢喃一般,“哥哥。你會照顧好我的吧?”

“…會。”容初弦說。

他當然會照顧好自己的新婚妻子。

得到了容初弦的正麵答複,我儼然換上另一副嘴臉,開始理直氣壯地支使起他,“嗯嗯,我也會幫你的。”

實際上,自然是在一旁隻動嘴不動手地監督容初弦乾活。

畢竟我懷疑,容初弦或許也不懂怎麼將這錦雞做成熟食。

“先褪毛。”

“雞血衝洗乾淨,內臟都去掉……我不吃這個。”

“切成小塊,容易做熟。”

我倒是也沒親手下過廚的,但總歸有些常識,比容初弦要像話一些,依循個經驗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反正將肉處理乾淨,再弄熟來,總比生吃要好得多。

容初弦的手法也生疏,唯獨在切雞剃骨這方麵發揮出了一流的水準,那極鈍的鐵刀在他手下也如同削鐵如泥的利器,輕易拆了骨頭,又將雞順著紋理切成合理均勻的小塊——我在一旁垂眼看著,感慨了一下。

天才劍修就是好,以後不練劍了都還有一門手藝傍身。

刀工還不錯。

我非常天馬行空地想著。

可惜天下間也無人聘得起這位容大公子做幫廚了。

隻是失憶後的容長公子還是很好使喚的,尚且兢兢業業。熬開水後,又經我指揮擺了些佐料……我也頗為心虛,對這些食材辨認不清,便讓容初弦都往裡加上一點,能調成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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