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色冷淡下來。

抬起腿,對著二長老的心口,便是一腳踹了下去——這一腳自然也用上了靈力。於是他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吐出一口濃稠腥血來。

倒是成功將我逼退了兩步。

我怕那血濺在我的鞋上。

這世間的確有些世家出身的修士,是很瞧不上那些世代都為凡人、意外發現自己有靈根,於是被選拔進門派,踏入仙途的修士的。

自覺這樣的人出身落一乘,身份也落一乘,在修真界親緣關係淺薄,有個蔑稱便是“泥腿子”。

我隻覺得可笑,無非就是一些自命不凡的修士,天生對於這種天才的懼怕和排擠罷了。

在我看來,正是因為那些凡人天才不具備家族傳承的培育,也無靈物用來啟蒙,修仙之路,本便比之修真世家出身的修煉者要艱難一些。

即便如此,他們每每向上踏一步,自然代表比同階的修士更出色、更優異才能達到這個階段。

那些詆毀,說到底是自欺欺人的嫉妒,和懼怕他們搶走修煉資源的排擠與借口。有些人倒是真記進了心底,分不清自己是嫉妒,還是油然而生的蔑視了。

“他難道不值得我幫嗎?”

我的語氣很是輕描淡寫的平淡,“裴解意是雷靈根的天才,不過修煉幾l年,便已到達元嬰之境,且修為遠勝於你——二長老,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何能如此自鳴得意。”

“你是修為被毀後,重新修煉至元嬰境,一路甚至不必再過天劫,尚且如此根基不穩,恐怕不用我說,你也知曉自己是用了些歪門邪道才走回今天這一步。裴解意與你不同,他從凡人起步修煉,如今結嬰,就能不憑借靈器,便將你打的落花流水,難道你還看不出差距?我要是你,還真不如死了來的痛快。”我微微蹙眉,好像很嫌棄一般,“太丟臉了。”

二長老被我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也或許是他此時受的傷勢太重,也隻能扶著心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了。

“你們兩人,修為可見高低,人品也可見高低,便連你這張臉……”

我嗤笑一聲,“都不如裴解意來的賞心悅目。你倒是說說,我不幫他,難不成幫你不成?”

更何況,我們還有多年前的恩怨在。

我不對二長老下黑手,都屬實是心地太過善良。他二人之間,難道還需要衡量什麼嗎?

我理直氣壯,二長老則一副要氣暈過去的模樣。

隻是他心中,甚至也生出一種怪異的念頭來——這麼來看,舟小公子會去幫裴解意,好像也很合理起來了?

不對、不對!

哪怕是這樣的人才,舟小公子身邊也絕不會少。舟家的實力絕不容小覷。

卻沒見過舟小公子對旁人也這樣的上心,甚至親自陪著來小世界,抓捕他這樣一個失權失勢的修士,還以自己出竅期修為相幫——

即便是現在,二長老也不願意承認,裴解意的修為夠

殺他百個來回。被隨意踩在地下的“螻蟻”,現在已經改換了身份。

隻覺得自己還有絕招未曾使出,要是舍棄這一身皮囊逃走,裴解意未必能捉住他。但是舟家小公子的出現,卻是徹底地讓他絕望了。

元嬰至出竅的差距,如同天塹。而且更為讓他痛苦的,是他已經清晰意識到,既然是舟小少爺要他死,不論逃到哪裡,依照舟家的權勢,都絕不可能放過他了。

憑什麼、憑什麼!

因為強烈的嫉恨,他心魔頓生,那些怨憤在他心中醞釀翻滾。

都怪裴解意。

他不過是憑借著以色侍人,討舟家小公子的歡心——隻是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又微微一僵,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舟多慈那實在是光彩照人的麵容。

“……”

更多的妒意,在心頭飛速瘋漲。

十死無生的結局,再加之那些實在隱秘又難言的嫉妒,二長老麵容扭曲地怨憤嘶吼,倒好似他才是那個遭受不公的人一般。

裴解意沉默無言,倒也沒被二長老那般厚顏無恥的話給氣著。

隻是不知什麼時候起,麵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麵容血氣充裕之間,挪開了目光。

我卻是聽著二長老的哭嚎怨恨聲,隻覺得耳朵有點疼。

他倒是也好意思口口聲聲地說,在他臨死前還要“折磨”他,當真是沒見過真正的折磨是什麼模樣的——死性不改。

於是我極不耐煩地對裴解意道,“解決了他吧。”

裴解意也輕聲應了一聲:“好。”

裴解意倒是也沒那麼多花哨手段,隻用雷光凝成的一道長槍,從二長老的身前穿胸而過。

又激發真元,雷光閃爍間,生生摧碎了二長老的元嬰。

二長老自然是無力抵抗。

一股奇惡汙臭從丹田那處傳出,我略微皺了皺眉。

原以為二長老隻是走了點歪門邪道,但看他這幅模樣——恐怕遠不止“一點點”。

說他原本是道修,後來墮了魔都不為過。

裴解意麵色冰冷。

二長老必死無疑。但肉身上的消亡自然也還不夠,魂魄也要碾碎。

裴解意以靈壓入侵對方的識海,正要從上至下地撕裂神魂,卻沒想到二長老還沒失去意識。

他的口中噴湧著鮮血,那目光惡狠狠地瞪向了裴解意,像要將他扒皮抽骨般的怨恨。

我隱隱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靈力波動,竟是最後也不死心,寧願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也要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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