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太陽還沒有升得太高,草葉子上的露水也沒有蒸發乾淨。因著今日的熱鬨,無論是來參加第一屆非誠勿擾相親會的姑娘戰士,還是要過來瞧熱鬨的嬸嬸婆子都早早到了,自然也見著瑤身後跟著的兩位姑娘。

在延越,沒有誰是不認識玥的,不過另一位和她身材相仿長相清秀的還是第一次見。但聯想到昨日的事情,就也知道那姑娘是誰了。

瞧她的模樣和談吐,好些人心裡都在咒罵那三個王八蛋,多好的姑娘就這麼給人欺負了。

這樣新鮮的熱鬨,延越還是第一次,尤其是現在的姑娘沒有封建禮教思想的禁錮,一個個性子都頗為爽朗,基本沒有冷場的時候。

主持人選了一個愛笑的嬸嬸,可能到了這個年紀都會開啟保媒的天賦,即使平時的話算不得多,但站到了台上竟也能妙語連珠。

進程過半時,嬸嬸轉身看向厲,笑問:“上來這麼多姑娘,也不見首領走過來瞧瞧,是還沒有看上的嗎?說來首領的年紀和弘一樣大,弘家的崽子都滿部落跑了,您看著不著急嗎?”

她這一開口,讓還沒上台的姑娘眼前一亮。首領雖然不苟言笑,但能力和樣貌都是部落中最出眾的。如果說以前他身上是一點人氣兒都沒有,現下不知為何,縱使還不曾見過他笑,但給人的感覺卻沒有先前那麼冷了。

嬸嬸的話問出口,厲的神色更嚴肅了,剛要開口卻被常念搶先。難得今天的氣氛好,可不能讓他一句話把熱鬨的場子弄冷了。

“嬸嬸瞧著比我阿婭還著急,放心,等厲成婚,第一個叫嬸嬸過來熱鬨。”

嬸嬸一笑,不大的眼睛眯在一起,問:“祭司說話算數?”

常念突然生了逗弄厲的心思,側頭問他:“厲,我說話算數嗎?”

厲輕咳一聲,低低道:“算。”

之後的相親會上,野還被周圍的幾個漢子推上去了一次。那姑娘正好是之前朝部落的,但因著有瞧上的人,便沒有選野。

差不多快到中午時,第一屆非誠勿擾相親會圓滿落幕。部落原有的姑娘加上交換回來的,共有八十多人找到了伴侶。

這次負責主持的嬸嬸,常念對她非常滿意,不但會活躍氣氛還十分有親和力,結束後叫人送去了半鬥麥子和自家熏好的臘肉。

相親會結束後,厲公布了關於早上對於同性婚姻的決定,雖然有一部分人明顯不是很理解,但好在律例就是律例,而且現在延越處於高速發展時期,要做的事兒多,也沒有太多時間留給大夥兒嚼舌根,算是平穩過渡過去了。

待到下午,常念又要開始忙碌戶籍登記。

冊子和戶帖用得紙張是早早備好的,至於戶帖上的印章自然是雲叔雕的。當初與雲叔說起印章之事,他竟然拿出一個個頭不小的犀角,說是答謝常念送他的工具箱。

記載用的墨和印泥,墨比較好做,試了幾次鬆木碳和鰾膠的比例,墨錠便做出來了,雖說質量算不得多好,但也能應急先用一用。上

輩子看的視頻,也有教古法徽墨製作的,但由於現在還沒有桐油這東西,隻能往後放一放了。

印泥就更加糊弄了,時間上來不及,好在開采石灰岩時發現少許的朱砂,這東西暫時沒彆的用處,研磨後用水飛朱砂法,再加上一點膘膠暫且代替印泥。

正經的八寶印泥也不難做,據說還可以水浸不化、火燒留痕。他手上的材料倒是能湊齊,隻不過用到的蓖麻油卻需要存放的久一些,來讓印泥的穩定性更好。之前做肥皂時用動物油,總覺得腥味重,好在讓他找到了蓖麻籽,榨了蓖麻油代替。他手裡的蓖麻油也就是個把月的時間,離要求的五年之期短了許多。

待明年夏日,蓖麻油沉放個半年多,有一定的穩定性後再製作印泥。即使不能如正經的八寶印泥好用,但總比朱砂加膘膠這種湊合玩意強許多。

如此就和著,延越第一版戶帖算是正式上線,雖然略顯粗糙,但好在推行下去了,剩下的今年冬日時間充足之後慢慢完善。

至於何時可以領取婚契和訂婚契,這還要等些日子。因著婚契和戶帖不同,婚契需要長期存有,所以需要考慮到紙的韌性和存留。

新一批楮皮紙漿就要泡好了,常念準備將棉花按照一定比例摻到其中,實驗紙的韌性。等到第一批新紙做好,便給大家發婚契和訂婚契。

領戶帖時大夥兒才知道,原來役籍也有區分。如交換會交換回來的人持有的是兩年役籍,他們的居住條件和原水一樣,是半地穴式住宅,每個屋子十來見方住五人。十間房子為一院,每晚回到營地雖然不能出院子,但院內麵積不算狹窄,可在院內自由活動。

但如昨日宣判的那二個人,還有之前七星部落被俘獲的二十幾人,所持役籍上有紅色圓圈。這一類人除了白日服役外,回到營地也不可自由活動,隻能待在半地穴式住宅中等次日天亮再次服役。

另外,他們的夥食也要更差一些。普通役籍每頓均可飽餐,但獲罪之人卻隻能吃個半飽。這也讓交換回來的人明白,他們確實不是奴隸,在這個部落並沒有享受最差的待遇,而且也更相信,兩年後部落會予他們外城人的身份,徹底予他們自由,所以再做起活來都比以往更賣力。

持有役籍的人因為勞作時間較長,所以有專人負責飯食。送飯的人回來將裡麵的事情說了,又引了許多人好一頓討論。

“給關在一個小屋子裡不讓出來?飯還吃不飽?真的假的啊!”

送飯的嫂子咂了一下嘴,說:“我還能瞎編,就他們做那麼多活計,送過去的飯肯定吃不飽。”

提到飯食,嫂子又感慨道:“不僅飯食少,吃的也不好,彆說和咱們平日的吃食比,就是比另一邊那些服役的人也差了好多,要不說可千萬彆違反律例。”

這句話說到了大家心裡去了,對於首領和祭司說的律例,心中更忌憚幾分。

晚上常念回家,覺著上輩子加到一起都沒寫過這麼多的字,手就像是裝的假肢一樣,幾乎沒什麼知覺。

厲一邊幫他揉

捏手,他一邊與厲抱怨:“最晚再過一個月,你們都要學習識字,等認識了字有好些東西我教起來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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