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厚重的城門緩緩推開,一隊騎兵策馬揚鞭從城內奔襲而出,帶起滾滾煙塵。隨著煙塵散落,騎兵也消失不見。
因為事情太多,常念一直沒時間練習騎馬,所以這次還是與厲同乘赤月。
之前他說要見一見這位羅王城城主,其他人都不太讚同,畢竟對方人手多,萬一是誘敵之計怎麼辦?大可不必以身涉險。
常念也知其中變數,但同為穿越者最明白彼此的威脅,如果避而不見很可能造成一山不容一虎的局麵。至少去探一探對方虛實,搞清楚是敵是友。
東巡防城雖然不比主城,但依舊易守難攻,他篤定對方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所以安全大概率是能保障的。
就在其他人還在糾結時,厲卻開口說:“就按祭司說的辦,你們幾人都留在部落,我帶著祭司去看看。”
隨後他便點了一十名重騎兵和三十名輕騎兵出城。
照顧重騎兵的速度,馬沒有跑的特彆快,雖有顛簸但厲騎得很穩,常念並沒有覺得不適。
“為什麼同意我出來?”因為有風迎麵,他要說的很大聲。
厲靠在他耳邊說:“既你想去,那便去!縱使他們人多,我也有信心護持你,如若有變,就以你贈我的斬/馬/刀,殺出一條路來。”
常念覺得心中一熱,喜歡的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想到以往看的影視劇,這時候告白多數都要成為遺言的,隻得止住。轉而說道:“首領大人,你不覺得這話說得有些猖狂了?”
厲眼中的肅殺漸漸消散,收攏手臂說:“是嗎?念是這樣覺得的?”
“不,我覺得你還可以再狂一點。”
一路沒有耽擱,約麼大半個時辰一行人到達了東巡防城。城牆上的人用望遠鏡早早觀察到,遂有人提前等在城門口。
為了安全起見,離東巡防城還有兩三裡的距離時,一行人就開始列隊前行。輕重騎兵一起組成錐形陣,身穿鐵浮屠的重騎兵在外側,輕騎兵在內側,塵土飛揚間,好像一柄銳不可當的兵器向前迅速突進。
錐形陣是延越較常演練的陣法,前麵的人手持長槍迎敵突進收割,兩翼馳援擴大戰果。
彆說熾火和破嶽,就是羅王城的人也沒見過如此陣仗。因為離得遠了看不清,隻能見到一個個寒光爍爍的東西在移動,要不是他們手上的長槍隨著顛簸上下晃動,根本瞧不出那竟是人。
他們隻是設想一下這樣的隊伍衝向自己,就覺得手中的兵器都有些拿不穩了。這看上去實在太強大了,如同刹鬼修羅一般,令人生畏。
隻有羅王城城主一人,流露出垂涎的目光,自語道:“娘的,是鐵浮屠!”
延越一行人入城十分順利,並沒有人上前使詐。這和厲預想的差不多,鐵浮屠的震撼可想而知,這也是他為何敢帶人過來的原因之一。
長腿一邁利落下馬,他直接大手掐腰將常念抱了下來,吩咐:“重騎兵先原地休息,其餘人下馬
上城牆。”
常念臉頰一熱,這麼多人呢,怎麼和抱孩子似的給他抱下來了?好在其他人麵無表情並未在意,才讓他沒那麼羞得慌。
“噔噔噔”
迫不及待的跑上城牆,他先和丘打了個招呼,了解一下這塊的情況,得知對麵的人真的按兵不動一直在等自己,便更好奇,伸手接過望遠鏡看向羅王城的一行人。
丘提過,騎馬的便是羅王城城主,他在心裡有些欽佩,不愧是城主,並沒有因為考慮安全就畏首畏尾。
調好焦距,他很快看清了馬上的人。
這位城主也是小麥色的皮膚,比起厲輪廓的鋒銳,他倒是有些粗獷,不過並不潦草,更像是那種堅毅中正的長相,隻是眉骨上的一道短疤,破壞了他這種中正的感覺,帶了一點凶厲。
常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望遠鏡平複了一會兒,又重新拿起來再看。
此時馬上的人嘿嘿一笑,問道:“是延越的首領和祭司來了嗎?不知對我感興趣的人是你們中的哪一位?”
沒有著急回話,他問身邊的丘:“他說他叫薑尚是嗎?”
丘點點頭,回道:“是。”
他喃喃自語:“薑尚,怎麼會是薑尚呢?不是薑衡嗎?”
厲發覺不對,追問:“怎麼,你認識?”
換作彆人,定不會如此問,畢竟常念這輩子唯一一次出部落,就是上次去七星的交換集會。但厲清楚他來自另一個地方,或許是祖神之地,或許是彆處。
尤其是這位城主能說出水泥和十字/弩,那認識也不稀奇。
常念呆呆的看著厲,眼中有期待也有害怕,囁嚅著說:“我,我不確定。”
他當然讀懂了這個眼神,而藏在常念情緒中的在意和患得患失,讓他覺得心仿佛被誰用力地攥了一下。如果真的是他口中的薑衡,那念呢?會不會......
他握緊了手,沒有繼續想下去,不然他怕自己會將人擄回延越,再也不開城門。
常念不如丘聲音洪亮,隻得手持簡易的擴音器,忐忑地說:“庇護所地麵營救守則第一條第三項?”
話音剛落羅王城城主的身形明顯僵住了,好半天他才像找到聲音一樣,吼道:“阿念?阿念!是你嗎?”
隻這一句話,常念眼睛就熱了,他鼻子有些酸但還是重複:“庇護所地麵營救守則第一條第三項?”
薑尚翻身下馬大步向前走,他一邊走一邊放聲大笑,然後吼道:“出壘前要檢查所有救援物品與武器裝備,凡與救援無關的一切物品不得攜帶。”
常念丟下擴音器就朝城下衝去,嘴裡念著:“薑隊,真的是薑隊。”
薑隊,這個名字厲一直記得,那次他發熱燒了一日,嘴裡除了父母外叫的隻有薑隊。厲很久之前就想問來著,可一想到那似乎是讓他很難過的往事,他沒提自己也沒舍得問。
眼下這個人出現了,還是羅王城的城主,厲覺得一直在自己懷裡的人可能馬上就要不見,
他很想立馬將人抓走,但又怕極了他嫌惡自己的眼神。
他跟上去,抓住常念的手腕,懇求道:“念,彆走。”
常念現在正心情激蕩呢,並沒發覺他此時情緒上的變化,焦急地說:“回來我和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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