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源消失之後,災難世界並不會緊跟著就消失,而是在時間流逝當中,這個災難世界才會緩慢被泯滅。其中的人類和事物也才會一點點消失。於消災人員而言,這些災難世界,像是一個虛幻而又危險的世界,隻有自己的戰友和同伴,才是真實的。

江聿站在街衢之上,兩側的櫻花在進行大規模凋零,風卷席著這些櫻花瓣,讓整個縣城上空都飄浮著嬌麗的粉色。他沉靜的目光看著天空,仿若沒有任何情緒。

可是仔細看來,他的眼瞳深處已經顯得空洞,即便那初升的朝陽都無法照亮他眼底的漆黑。天亮了。他們打完災難源之後,這個災難世界已經天亮了。夜色被驅散,寒涼已消逝,隻剩下江聿獨自站在這裡,空茫茫凝望著被朝陽照拂得通紅的天空。

“江先生!”

江聿聽到了有人的呼喚。轉身看過去,看見周湛警官帶著人過來。

剛從水底上來的江聿滿身狼狽,傷痕遍布,神色也是如此黯淡,難以斷定現在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緒。但是周湛還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他說明,周湛說:“江先生,我們所有人都守在警局和醫院看著那些被感染的人類,其中一些感染程度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全部都化成花瓣消失了。”

江聿的聽到了這句話,聯想起什麼來,又趕緊問道:“那其他的呢。其他被感染的那些人呢。”

周湛回答說:“其他感染程度少的,都已經恢複正常了。”

江聿忽然明白了什麼,他將那一隻一直握在一側的手抬起來。他打開掌心,怔愣地凝視著那一片,依舊安靜躺在他掌心裡的枯萎的花瓣。

消災結束,江聿回到了中轉站。

回來的江聿需要在記錄上簽字,他打開記錄,看見這個災難記錄的下麵一行字,看見這樣的內容:【領銜者:盛淮。陪同者:江聿。】

想要回想他的麵貌,卻發現自己奇異地又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努力去找尋記憶裡他的樣子,可無論如何都是空洞虛幻的。這讓江聿蹙起眉頭來。

他的記憶從來不會出錯,但是為什麼一兩次都會忘記他的模樣,甚至連聲音也不記得了。隻記得好像發生過這件事。是發生過這件事嗎?他甚至懷疑。

江聿忽然開始迷茫,他在自己的兜裡仔細翻找,找到了一個透明小瓶子。瓶子當中裝著的就是這一片枯萎花瓣,這就證明這件事確實是真的已經發生了的。

江聿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這個瓶子,凝望著裡麵被囚禁的花瓣,仿佛在和一雙冷傲美麗的眼睛對視。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期盼。

……

“你不是說會忘記嗎……”現在白縉正在躺屍,所以他就開始質問係統。

係統不敢出聲。

整個過程下來,白縉都還有意識,除了真正死亡消失的那一刻。他聽見了江聿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之前以為江聿給予他過多的關注,是因為江聿和盛淮曾經有點原著裡沒有寫出來的過往

,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因為江聿記得他。還記得他叫“縉”。這簡直比江聿喜歡盛淮還要嚇人。

白縉知道現在質問係統沒什麼用,隻能問道:“他記得我,會有什麼影響嗎?”

係統唯唯諾諾說道:“這要看之後的事態發展,因為主角實在難以受到控製。”很快係統想到什麼,他又說:“反正我都幫你想另外的辦法,讓我上司給你調任到彆處刷功德值了,隻是時間問題。即便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把你帶走就好了。”

白縉說:“這可是你說的。”

係統說:“這是我說的。”

這樣和係統說完,白縉又躺了一會兒,回憶起剛才江聿的模樣。

他幾乎跪伏在自己的身側,那似乎在哭泣的眼睛看著自己,也將自己的心聲傾訴給他聽。他的聲音在那洞穴當中寧靜而又悠遠。那眼睛當中不僅僅是哭泣,還有一種虔誠的希冀。他輕聲喊他的名字,他一遍遍說你會好起來的。

白縉說:“他是不是——”

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江聿的情緒,也無法猜透江聿的心情。隻記得江聿說他想要還他一條命,可是他失敗了。那麼下次見麵會怎麼樣呢?下次見麵江聿還是能夠想起他來嗎?

白縉不知道,或許下一次係統又靠譜了,江聿已經徹底忘記他了。如果在這件事上太過糾結,再多的思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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