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縉為這件事而感覺到困擾時,一道聲音忽然出現。

“老師——”聽聽這熟悉的拖長音,還有這種小可憐的語氣,就知道是誰了。白縉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果然是凱利斯。看見他,還是有點驚訝的,於是白縉說道:“你怎麼在這?”

說起這個來,凱利斯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種惱怒的神色,他義正詞嚴地說道:“秦昭說老師你被鬼纏上了,說要守著你。他根本就是撒謊!”這樣一雙藍色的眼眸凝視著白縉,一雙眼睛當中都是憤怒。

甚至在說這句話時,他還揮舞了一下拳頭,仿佛隻要秦昭在跟前,他就會一拳揍過去。他又說:“之前我就看見他在停車場騷擾你,我就跟著過來了,沒想到他還想要來老師的家裡。我不敢輕舉妄動,我就守在老師的家門口,看這家夥什麼時候出來。然後我就聽到了裡麵傳來的聲音,我也發現門沒鎖——”

後麵的那個混亂的場麵,不用凱利斯說,白縉已經知道了。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假裝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於這件事,凱利斯也是一五一十地告訴白縉。

“他一直說老師被鬼纏上了。我到處看了看,明明什麼都沒有。我就知道他是在騙人,他就是想要和老師待在一起,他就是想要騷擾老師。我就趕他走,他不走,我就揍了他。”

白縉想象了一下那場麵——被謝景初纏上是真的,莫名其妙還挨一頓凱利斯的毒打。那秦昭還真是夠可憐的。又去看現在凱利斯的臉上的神色,隻見他說完之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白白縉,像是在求誇獎。

白縉假裝沒看見,隻是問他:“那你怎麼留在這裡。”

凱利斯說道:“當然是擔心秦昭不死心,還對老師你進行騷擾,我就來這裡守著老師。”

原本守著白縉的人變成凱利斯了,剛才也不知道他待在哪裡,竟然讓白縉沒有發現。係統忽然說:“誰說這不是一種私心呢?”

白縉沒有回答係統。隻是認真地看著眼前凱利斯的麵容。

凱利斯和上個世界沒有什麼區彆,那一雙凝望過來虔誠而又專注的眼睛也是如此。但是這個世界的凱利斯隻是被世界臨時抓過來扮演路人甲,他為什麼會對白縉擁有這麼濃烈的情感呢。

那一雙一直凝望過來的眼睛,一直都在透露一種濃烈熱情的情感。由於上個世界江聿的事情,白縉不禁對這件事警惕起來。他懷疑凱利斯是不是也記得上個副本的事情,甚至還記得他的麵貌。

這樣的思考忽然中斷了——因為現在的白縉實在有點憋不住。他左右看看,沒看見謝景初的身影,在鏡子裡也沒看見謝景初待在自己的身上。又去問係統:“你看看謝景初在嗎?”

係統用不太確定的聲音說:“應該不在吧。如果他在,他好像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被你看見。”

覺得係統說得有道理的白縉對凱利斯說了一句稍等,將門關起來之後,將自己的生理問題解決了一下。事情解決完畢,都沒有看見謝景初的身影,白縉

忽然就放心了。

現在白縉看著眼前的凱利斯,又開始思考剛才在想的事情。於是先打算試探他一下。他用一種類似夫人的語氣呼喚了一聲:“凱利斯。”隻是很輕的一聲。

如果陸懷錦的語氣更偏向於淡漠,那麼夫人的語氣更偏向於驕矜。在說話的時候,夫人會稍微揚起下頜,就這樣看著凱利斯的位置。

凱利斯瞬間失神了,他本來坐在那裡,現在正呆呆地看著白縉。隨後他的臉上出現一種喜極而泣的表情。他幾乎踉蹌著,幾步來到白縉的跟前,他的雙膝跪在地毯上。

他將自己的雙手覆蓋在白縉的膝蓋上,用曾經的這一副姿態趴伏在白縉的膝蓋上,他的嘴唇顫抖著,仿佛要說出什麼話來,但是卻又說不出來。但是白縉知道,他想要喊他夫人。

凱利斯也記得他。白縉篤定。比起現在又質問係統,解決凱利斯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出現在他麵前的凱利斯,相當於一枚隱形炸彈,總有一個時候,他會徹底阻礙白縉。所以白縉打算趕他走。他將那副夫人的麵貌收起來,短短的一個瞬間,剛才夫人的神態其實可以被當作是一種錯覺。

然後白縉毫不留情地說:“你在乾什麼,凱利斯。”

凱利斯抬起頭來,他仰視著白縉。這樣一雙眼睛裡已經充溢了淚水,他淚眼汪汪地看著白縉。他說:“之前、之前我就覺得老師你很熟悉,果然,果然你是我的夫人吧。”他那充滿期盼的眼睛凝望著白縉,渴望得到一個確切又肯定的答案。

白縉說:“凱利斯,你瘋了。我不是你的什麼夫人。我是你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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