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被押送到這裡的人類,要穿上統一的服裝,也要進行一番清洗,並且繳獲他們身上的所有東西。那麼這些消災人員的所有東西,都會被扔在馴人場角落的一個箱子裡。
要去拿他們的儲物腰帶,確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其中唯一困難之處,是每個人的儲物腰帶都有密碼,除了密碼操作以外,其他任何的操作都不能夠把儲物腰帶打開。
當白縉來到這裡並且找到他們的儲物腰帶後,他才想起這件事來,他開始有些犯難。隨意挑起一個來,也隨意地試了試,果然沒有將這腰帶打開。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重新將這儲物腰帶扔了回去。
隨後他又翻翻找找,希望能夠在這些收繳的東西裡,能夠找到有用的東西。
最終找到的是有江聿名字編號的儲物腰帶,本來他就對儲物腰帶沒有太大的希望了,可是他仔細辨認之後,發現江聿所使用的儲物腰帶,是原先他還是盛淮時他所使用的。
一個還沒有被抹除的,屬於盛淮的名字編號就在江聿名字編號的旁邊。他有些驚訝,手指撫摸在這並排在一起的名字編號上。
因為知道現在江聿或許也將他認出來了,他本意上是除了和江聿有劇情上的關係之後,就不想再有多餘的接觸。所以一開始他過來找儲物腰帶,根本就沒有去拿江聿的。
因為在後麵的劇情中,這些消災人員會將他們的裝備重新偷回去,將裡麵的一樣東西拿走,肯定會被腰帶的主人察覺。
但是現在回想影的情況,看見他即便是痛苦也隱忍的模樣。明明那是極為痛苦的傷痕,卻遠遠沒有抱著白縉的那個時候抖得厲害。
心靈上的痛苦,遠遠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加讓他難以忍受。
白縉的手指撫摸在儲物腰帶上,他深綠色的眼眸顯得晦澀。經過短暫的思考,白縉輸入了作為盛淮時所用的密碼,果然這個儲物腰帶打開了。裡麵所有的東西都陳列在上麵的一個小小的光屏上。
他沒有拿其他的東西,就拿走了他現在必須拿到的傷藥,就又打算回去找影。
現在夜晚還沒有完全深沉,但是整個馴人場有些靜悄悄的。
他進來時,由於心緒慌亂,也就根本沒有仔細打量這寬闊的馴人場。太過寂靜與寬闊,佇立在那裡的堅固巍峨的籠子,在燈光的導致的黑影之下更加昏暗猙獰。
他的目光掠過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類。
有些人已經精神麻木,有的人還雙目炯炯。
在這樣的凝視中,白縉看見籠子裡的江聿,他的指尖上搭著一塊白色的手帕。那是之前白縉扔到江聿臉上的。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麼沒有被收繳,但是江聿的指尖細細摩挲那柔軟順滑的布料,仿佛在撫摸什麼珍貴的東西。當白縉的腳步聲響起來,江聿抬起頭來看他。
白縉轉頭過去,不讓自己去凝望江聿的眼睛。
他不敢去凝望江聿的眼睛。因為他明白了,江聿之前所有的好意和溫柔,都是
對他一個人的。並不是對餘小魚,也不是對盛淮。而是單單隻對他一個人。
事情好像有些搞砸了。他明明隻是扮演那種在劇情中隻出現幾l次,甚至還會對主角不太友好的龍套角色,但是為什麼,主角總是深深地記住了他。並且無論被強製遺忘多少次,總是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能夠把他想起來。
他們是主角,他們有自己的劇情和人生。他隻是一個來自異世界隻想扮演他們經曆中一個微不起眼的小角色的過客,從而讓自己得到更好的下一世。其中所橫亙的,不僅僅是不同世界不同維度之間的巨大隔閡,更有一種本不該如此的心理起源。
他呆呆地看著影的脊背。
影的背上已經噴上了藥劑噴霧,這種從未來高科技發展世界而來的藥物,確實在影的身上很快就見效。他脊背上那塊可怕的瘀青,正在緩慢消失。
至於脊骨,可能還要多噴幾l次藥物,也不能做過於劇烈的動作,從而保護骨骼重新生長。噴完藥之後,他看著影背上的淤青,盯著他這寬闊的脊背,就開始發起愣來。
即便不知道白縉在想什麼,元修還是安靜地立在白縉的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敏銳地察覺到現在白縉的心緒很亂。他的耳朵和尾巴都蔫蔫的,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於是元修就不再做任何的叨擾,也沒有故意調皮來逗白縉。
過了一會兒,白縉從這椅子上站起來。他來到影的背後,手指輕輕撫摸了影的傷痕。大約是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疼了,觸摸上去時,影的軀體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疼痛而緊繃。白縉也摸了摸影的骨頭,也感覺比之前撫摸到彎曲程度好了一些。
“主人,我沒事。”
白縉聽到影的聲音這樣說。
影轉頭過來,他寧靜深遠的眼睛看著白縉。他似乎是認為,白縉還在為這件事擔心而心情不好,所以想要這樣安撫一下他的心情。
“好。我知道。”白縉這樣說。在麵對影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聲音就比麵對任何一個人都要柔和一些,眉眼之間也是如此。
更何況在夜晚燈光的暈染下,一切都顯得柔軟。不過他眉眼之間的那幾l抹惆悵,完全無法忽視。
元修對白縉說:“你要休息一下嗎?”
白縉重新回到那寬大的椅子上去。他陷入這柔軟裡,閉上了眼睛。元修伸手過來,手指在白縉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他腦袋上的貓耳往後撇了撇。元修進行了溫柔且又舒適的按摩,讓白縉舒服了很多。他聽到元修在意識裡說道:“剛才是見到江聿了嗎?”
“嗯。”白縉簡單地回答。
“不是說什麼都不在意嗎?怎麼忽然又想東想西起來了。”
“因為看到了影,知道了影是破除世界隔閡和萬千阻難來找我的。我忽然明白,我的存在好像於他們來說是非同一般、非同小可的。”
元修短暫地沉默了一下,他手中的力道已經讓白縉很舒服。讓他毛茸茸的貓耳朵,有時候會跟隨著這舒服的力道輕
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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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說:“所以這一切想法的源頭,是因為影觸動了你的心。”
於是現在是白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了。
隨後白縉說:“我知道身為一個私生子,我本來就不該奢望不屬於我的家庭和關愛。我也沒有想過去那裡尋求。我所經曆過的一切都很涼薄而又冰冷,這種從四麵八方擁擠過來的關愛與真心,讓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元修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和,沒有平時他那語氣中的頑皮和欠揍。他輕輕呼喚了白縉,他說:“小白。”
正是因為難得聽到他這樣的嗓音,讓白縉睜開眼睛,去看現在元修的神態。他的神態和他的語氣彆無二致,他撫摸在白縉腦袋上的手,也是輕輕的。
“你本來就可以擁有關愛和真心。不用這麼擔心。”
元修說。
“影對我好,我也想對他好。即便微不足道,也足夠了。”
“你已經給了他你的好了。”
“然後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還要麵對更多更多的好,和更多更多的對我的關愛。我給不了那麼多,我覺得我會有點累。現在隻是多了一個江聿,我就已經覺得有點累了。”
白縉又疲倦地閉上眼睛。懶懶地靠在這裡。這就是他不太願意與人深交的主要原因。和人相處、交流都太累。
他會思慮很多,要給予彆人同樣的情緒,要給予彆人同樣的關愛等等。他覺得很累,所以他從根源上斷絕了這種思慮,長時間讓自己獨處起來。
“你不需要這樣想。小白。”元修說:“你隻用承受這些好就足夠了,不用顧慮太多的事情。你忘記《狗狗飼養指南》裡說,狗狗的愛意能夠明確傳遞給主人,就已經讓狗狗很開心了,不需要主人去考慮狗狗的心情到底如何。主人是高於一切的,狗狗的願望和目的,就是讓主人開心。”
白縉想了想,他說:“裡麵有這麼一條嗎?我記得沒有吧。”
“有的。我看了好幾l遍,你又看了幾l遍,你能有我記得多嗎?”
“好吧,你說有就有。”聽到元修的語氣中,又出現那種驕傲與頑皮,讓白縉的心中也忍不住輕鬆了一點。元修的力道按得他太舒服,尾巴也重新悠然地晃動了幾l下。
白縉聽到元修最後說:“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帶你去另外的世界去看看其他的風景去。就不看江聿了。”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被隔絕在白縉的夢鄉之外,“我們的小白主人,就是天生需要被關愛的。隻是我們有點來晚了…-->>